如果找到能传导实物,又有利用价值的“小世界”,上交政府后简直是一夜暴富;能传导能量的就有些鸡肋,有冒险者将这种世界开发出来,作为新的娱乐直播,倒也能赚上些星币;至于只能传送影音的,除了做科学研究,探寻宇宙多样性,也就是娱乐公司会购买些资料做底稿,实在赚不上什么钱。

    钟恪露出傻乐的表情,美得冒泡:“非常幸运,这是一个能传导能量的‘小世界’,我已经作了神经锚点,可以试着‘投射’探险一至两次。祝福我吧,教授!我要发财了!”

    乔森教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实在不太想给傻白甜的孩子泼冷水,“小世界”可绝不是什么类同游戏的NPC世界。

    ***

    星历2225年3月,怀揣发财梦想的维度探险家少年,将自己的神经锚点连接到了一个新发现的“小世界”。

    在时空和宇宙的交错点,银河系,无名星球,燕国,某地,蝴蝶的翅膀悄无声息地扇动了一下。

    第2章 惊梦

    “公子,公子……”

    半梦半醒之间,厉弦浑身一激灵,猛地张开了眼,惊坐而起。

    “啊!”一声娇柔惊恐的低呼响起,却是那丫头一惊不小心磕到他,把他弄痛了。

    厉弦也顾不得她,只是近乎呆滞地望向自己完好而圆润的身躯,此刻正舒适惬意地躺在雕床叠锦之中,继而他又缓缓抬起头望向跪伏在床尾,面无人色的俏丫头。

    “公,公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求,求公子……”眉目俏丽的丫环年不过十四五,脸上已白得无半分血色,略显丰厚的朱唇抖得话不成声。

    望着这张惊恐却有些眼熟的年轻脸庞,厉弦从脑海深处翻出一个久远的名字,迟疑地开口:“……入画?”

    入画曾是他年少时宠过一阵的侍婢,自他十三岁通人事后宠幸过的无数美貌侍婢姬妾中,入画容貌只是过得去,胜在乖巧听话又识趣,一手玉人吹箫又是妙极,曾有一段时间他便热衷于让这丫头喊他晨起。那是他十六还是十七岁时轻狂奢淫的好时光?

    少年心性,又是胭粉堆里玩大的,久了他对入画也不再上心,随手丢开。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似乎是这丫头偶然触怒了他,便让家卫赏了她一顿鞭子,半死不活地让家里人领回去,从此再无音讯,他也随之将人抛之脑后。后来听说……她似是死了?

    罪诏中,皇帝说他酷虐狂悖,那倒真是半点不冤枉。

    厉弦恍恍惚地想着旧事,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不是已经利箭穿心,被扎成只刺猬,不甘不愿地与那阉货将军同赴黄泉了吗?

    门外传来轻轻扣击之声,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低声问道:“公子?”

    “进来。”厉弦望向门外,听到自己低声道。

    房门轻轻被推开,两个二十五六、一身劲装的青年持剑护卫推门而入,快步走至他的身前,恭敬地躬身为礼,年长些的面无表情,一手快速向入画抓去。

    “公子,公子饶命!”入画颤抖着跪伏于地尖声求饶,不住磕头,砰砰作响,白净的额头重重撞在磨得滑润如镜的青石板上,顷刻红肿一片。

    厉弦紧盯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喉中似有什么堵住了,挥挥手,微颤着哽声道:“罢了。”

    郑青、郑赤,这曾是母族舅父给他的私卫中最出色的两人,虽不如那些游侠豪倨,藉藉声名,手下的功夫却是极为扎实,忠诚重诺,在厉家大厦将倾之时,更是为护他舍身陨命。

    少年之时他行事无忌,有着这等忠心耿耿的高手相护,更是跋扈轻佻,屡铸大错。待得身陷苦海无边,想起昔日旧人、当年行事,锥心刺血之际,才觉悔之晚矣!

    郑青抬头,细长的眉眼中微有诧意,但也没有二话,带着郑赤听从上命即刻退了出去。

    “谢,多谢公,公子!”入画此刻才终于咬住牙关,不再颤抖,吐出句整话来。

    “抬起头来。”厉弦低声说。

    入画颤颤抬头,汗湿的脸庞,盈然若泣的一双杏眼中是极力隐藏的惊惶恐惧,勉强勾起唇角绽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自家事自家知,厉弦虽出生高门世阀,父亲又位列三公之首,却是自幼丧母,虽是厉家唯一嫡子,家中又金银如土,莺燕成群,到底还是意难平。年少时性情乖戾、阴晴不定,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京城中的百姓见之退避三丈唯恐不及,更是在背地里送了他一个雅号——京都恶犬!

    他这恶犬偏偏最恨的,便是旁人看自己像是看到野兽厉鬼般惊恐或是厌恶不屑的眼神。

    入画、郑青、郑赤……这些在他短暂生命中曾经历过的人。

    厉弦低头望着自己虽有些虚肿青浮,却是完整无缺、肉光致致的年轻身体,终于清醒。仿佛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也或许是阎王爷都不屑收他这恶徒,十几年苦楚的贱奴生涯没熬死他,好不容易恶贯满盈了,却是一死回到少年时。

    厉弦拉过轻薄如蝉翼的丝质内袍,将自已的身体掩住,说:“出去。”

    “诺!”入画飞快地伏身磕了个头,如蒙大赦碎步倒退而出,又轻轻将房门掩上。

    见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厉弦跃下床榻,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奔向屋角半人高的铜衣镜。

    镜人中的年轻人松松挽着发髻,斜插着一支雕工极为精美的羊脂白玉簪,乌黑的长发大半披拂了下来,散在肩上。长眉飞扬,一双桃花美目震惊地瞪着镜外之人,除此之外这张虚肿的脸就乏善可陈,配上平凡的身高,略显臃肿的体格,勉强能称得上中人之姿。

    可惜面色白中透青,眼袋虚浮发黑,一瞧便知是酒色荒淫之徒。

    厉弦怔怔地伸手拂过铜镜,又轻轻摸上自己青涩年少的脸庞,双手下行,捏捏腰腹上虚浮的一圈赘肉。突然扶着铜镜疯狂大笑起来,奋力挥手一推,铜镜“铿锵”倒地,发出好大一阵声响。

    “公子?!”郑青在门外有些不安地低呼。

    “无事,别进来!”厉弦厉声呼喊,掩面跪倒在地,无声狂笑,双手渐渐湿透。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贼老天!他回到了曾经鲜衣怒马醉卧花丛嚣张跋扈的少年时。

    大错未成,一切不可挽回的都还未发生,生命中留下无数苦痛痕迹的人都还是路人。

    京都虽是波澜暗涌,但已经知道那些噬人旋涡的根源所在,他又何愁不能悄悄绕开?这一世,他学乖了,有债还债,有仇报仇,再不去争那些注定不是自己的东西,好好活下去,逍遥一世,笑看风云才是人生真谛。

    略整了整衣衫,厉弦自嘲地一笑,这家中只怕也无人在意他的恶形恶相。推开门,入画正战战兢兢地与另一个着青衫藕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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