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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宁偏偏头,挑眉道:“那温学士你觉着,京将军这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这得看皇上您能不能用好京将军这柄剑了。”温榆双手揖于身前,恭敬道,“剑能伤敌,也会伤己,全靠使剑人如何御剑。”

    温榆的回答滴水不漏,萧霁宁一点错漏都找不出,想了想他又问:“那照温学士你这么说,京将军就没有任何不好之处了吗?”

    不是有什么不好之处,而是京渊这人就没哪里是好的,京渊的确是把利剑,可萧霁宁能驾驭得住这柄剑吗?别到时候没伤敌就先伤了自己

    更何况京渊这样心思难测的人,谁知道他对萧霁宁的在意是不是装出来的呢?如果是,他今日不和萧霁宁讲明,日后京渊起兵逼宫,他便是害了萧霁宁,也负了老师的叮嘱。

    于是温榆犹豫再三,还是闭了闭眼睛,叹道:“皇上,有一事臣不知当不当讲。”

    “是和京将军有关的事吗?”萧霁宁见温榆不和他耍嘴皮子要讲正事了,便换了个坐姿,凝神专注道,“是的话你便讲吧,朕听着呢。”

    “是与京将军有关。”温榆点头缓缓道,“皇上可还记得微臣说过,当初曾在谢相府中见过京将军一事吗?”

    萧霁宁肯定道:“记得。”

    “微臣当时只和皇上说,京将军是去相府找老师议事的,可皇上您知道,京将军和谢相所谈是何事?”温榆顿了下话音,抬头直视萧霁宁的眼睛,“那时是云鸿帝在位,京将军请教了老师一个问题:皇室乱,但天下不乱;天下乱,但皇室不乱。二者选一,换做老师,他会如何选。”

    皇室乱,那便是皇帝易姓,天下易主。

    天下乱,那便是各地起兵,更朝换代。

    说是请教问题,可说得明白些,那便是京渊在问谢相:你觉得我是直接杀光所有皇子,避免发动战争逼宫好呢,还是坐观皇室内斗,闹到最后皇子各自割据势力,兵刃交戈引得天下大乱好呢?

    萧霁宁闻言立马扳手指头算了算日子,那个时候他和京渊还没在一起呢,京渊对皇位有心很正常,就算现在他有这个心也依旧没什么问题,京渊不想篡位了才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萧霁宁轻飘飘地“哦”了一声,豪迈道:“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右边的鼻子才刚刚好,左边的血管又爆了,现在两边伤口都被电刀烧好了,医生说如果还不好就再去电一下,我好南啊。

    第 130 章

    原来在萧霁宁眼中谋朝篡位都算不上大事了吗?

    温榆默然而立, 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萧霁宁想着温榆好歹知道他和京渊的那点“私情”,就怕温榆误以为他因着喜欢才盲信京渊,于是又解释说:“温学士, 京将军那时还年轻, 和朕的感情并不深厚, 可今非昔比,京将军他现在也和你一般, 对朕忠心, 都是朕的肱骨之臣。”

    噢, 当时感情不深厚,现在“深厚”了, 所以京渊就不会再有以下犯上的心思了?

    温榆闻言不禁暗自在心里道:你干脆直说, 那时你和京渊并没有在一起算了。

    不过他入仕为的就是成为大萧权臣, 萧霁宁方才说的话,几乎就是在直截了当地告诉温榆:他会重用他, 只要他温榆能听这位小皇帝的话。

    皇帝坐拥后宫, 想娶多少女人,又或是想和什么男人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温榆不会去管, 这和他当权臣又没关系,他只是深深低头躬身,向萧霁宁表面自己的效忠:“微臣谢皇上厚爱,臣, 定不负皇恩。”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萧霁宁颔首道:“好, 朕还要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就不再留温学士了。”

    这话便是在说他可以离开了。

    温榆行了退礼, 可刚刚转身,他还是忍不住转身,再次提醒萧霁宁:“皇上,最近京都驻北的军营似乎有些异动,不论如何,皇上您还是得小心着些啊。”

    京都驻北军营里共有二十万士兵,全是京家麾下的,这是满京城最大的军团,京家如果有意发动驻北京军进行逼宫,萧霁宁一时之间很难在京都调来另外一支能与驻北军抗衡的军团。

    除此之外,京渊还是禁军统领,掌管宫中所有禁军的调动,他就算不用驻北军发动造反,想要发动政变也是极为容易的。

    温榆眉宇间神色凝重:“毕竟京将军曾经是有过那个念头的人。”

    萧霁宁若是想坐稳这个帝位,他对京渊就不能没有一点防备。

    而萧霁宁没想到,温榆这样出事圆滑的人,本应该是不会说这样的话——起码不会在现在,在他和京渊瞧着根本没有龃龉的时候说。

    “温学士,有这个心思,也不代表着一定就会做啊。”萧霁宁弯起唇角,“就比如他请教谢相的那个问题——朕猜,谢相选的答案是:皇室乱,但天下不乱吧。”

    温榆瞳孔微缩,担心萧霁宁对谢相不满,立即低头道:“皇上,老师没这么说。”

    “但他一定会这么选。”萧霁宁将龙纹案桌上的一张宣纸立起,用指腹按着宣纸的边缘。

    那宣纸型硬而挺,边缘薄的就像是刀锋一般,事实上有时候宣纸抽的快了,也会像锋刃一样伤人,可萧霁宁只是静静地压着它,所以纸边只是在他的指腹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压痕,一旦分开,便会完全消失。

    “就算剑刃是对着自己的,触碰到了刀刃,他也不一定会伤人。而我的剑只要在我手中,便不会伤我。”

    不管温榆是出于想让他坐稳帝位以保他官运亨通,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才提醒的他,萧霁宁都觉得谢相说的没错,温榆的确是有些谢氏风骨的。

    这种风骨,不是忠心,不是守信,而是能够坚持自己的本心,恪守一道不能跨越的底线。

    萧霁宁把宣纸放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向台阶站在温榆面前,抿了抿唇叹气道:“温学士,你是朕迄今遇到的,难得肯说真话的人,朕很欣赏你。只是……京将军耳力过人,他在殿外也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温榆:“……”

    难怪京渊走的这么果断,肯放他和萧霁宁单独在宣政殿里谈话,原来他就算在殿外也听的一清二楚,真是欺负他们这些文人没有武功傍身啊。

    提醒完温榆那些话,萧霁宁便越过他走出宣政殿,与守在殿门口京渊一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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