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一生的故事 1-41
    条理分明:“这些事不止我在做,很多人已经走在了我前面。”

    “但你也知道,我过去不干净。我当年耍了一大票人,现在多的是人要追杀我。”

    “我的朋友,我无法为你做决定。”艾琳娜笑容温暖:“我只能告诉你,有一扇门在那里。”

    “你在诱惑我。”徐知着笑了。

    “想想看,其实追着要杀我的人也不少。但我相信,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恨你,就有多少人爱你。”艾琳娜姿态优雅的收紧下巴,就像一个等待加冕的女王。

    徐知着微眯起眼凝视她,笑容慢慢扩大。

    事后,徐知着回想起来,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所有曾经的隔阂与防备终于暂时被放下,他们摊开了彼此的底牌,找到了共同的目标。

    飞机飞抵巴黎时已是下午,艾琳娜还在卧房沉睡。眼下人手不足,为保万无一失,摩根决定暂时留在飞机上,等待下一拨从加蓬逃回来的兄弟们。

    徐知着请了假,出去看手,出门一看,车子已经停在舷梯下面等着。艾琳娜做这些事非常之周道,恍如多年至交一般贴心温暖,即使你明知道她只需要吩咐一声,但被关照到的感觉仍然是美好的。

    在欧洲呆久了,徐知着也慢慢感觉到所谓老欧洲的体面人都有内外两张脸。人前是人,背后当鬼,说一套做一套想一套于他们而言不叫虚伪,而是教养。正统老欧洲的贵族教养讲究喜怒不形于色,言词没有一个脏字,笑容温暖,眼神诚恳,即使兵戎相对,也要文质彬彬的说一声开始。

    艾琳娜是个正宗的贵族。

    徐知着坐在车里回想那个惊而怒的眼神,隐约感觉到,那大约是他在艾琳娜身上看到的最真实的一个眼神,那个瞬间本我的愤怒穿透了所有后天的教养,猝然而生,转瞬即逝。

    可是她为什么生气呢?

    徐知着看着手上的伤口,自己一定在某个最关键的地方划了一刀,那伤口一定非常小,然而致命,以至于他自己浑然不觉,对方已难自控。

    那是最重要的东西……他与她之间最重要的东西……

    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小声提醒到了。

    徐知着随口道谢,下车时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报过目的地。

    是的,因为没必要,这是科恩小姐安排的车,她说过会给他最好的医生,而他相信。

    信任!

    徐知着瞬间恍悟,一下子僵在路边。艾琳娜当时与他聊了她伟大的哥哥塞巴斯蒂安,说了先锋石油于她而言的意义,他们正要一起庆祝共同的愚蠢……徐知着有点头疼:在那么欢乐祥和,空气中充满了志同道合、彼此信任的美好泡泡的时刻,他居然搬出了之前的那些猜忌与防备来调侃,这得是多么扫兴的一件事。

    难怪艾琳娜一脸羞愤,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然而,徐知着转念想了想,心情又好了起来,那妞儿越生气,越说明她在乎;而只要她在乎,什么都是小事。

    徐知着终于放下心来,迈步走进眼前的医院,温柔漂亮的引导员把他领进VIP休息室,柔声细语地解释约翰?麦凯恩医生正在工作中,大概要再等半小时才能为他服务。

    徐知着一边点头说好,一边四下张望,很快就被墙上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宣传资料吸引了视线,那是徐知着熟到不能再熟的一张脸——蓝田。

    “你们,跟蓝田有什么关系?”徐知着惊讶。

    “你是说蓝医生吗?蓝医生是我们资深顾问。事实上,‘Freedom’正是建立在他与李查德博士卓越的研究工作之上。您知道拉斯克临床医学奖吗?那是个非常重要的医学大奖,他们刚刚共同分享了这个奖项。”引导员小姐一脸的骄傲。

    徐知着认识蓝田时,蓝田在骨神经方面的基础研究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主要是李查德在临床应用上做文章,所以徐知着几乎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儿。在徐知着印象中,蓝田一直在操心眼角膜的事,如果不是引导员提这一句,徐知着甚至都以为蓝田拿奖是因为人工眼角膜。

    “可是。”徐知着无比困惑,如果蓝田当时已经完成了那么重要的工作,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你们这个诊所有他的份?”

    “哦,那是因为蓝医生把相关专利股份都转让给了纪莱,以换取他们在人工眼角膜领域的全面支持。”

    “那你们和‘Sunshine’是什么关系?”徐知着震惊了。

    “嗯……确切地说,我们就像同一个父亲的两个孩子。‘Freedom’和‘Sunshine’都属于纪莱药业,而蓝医生是‘Freedom’的资源顾问,是‘Sunshine’的院长。这位先生您认识蓝医生?”引导员好奇的询问。

    “不,我有个朋友让他看过眼睛。”徐知着随口敷衍。

    “您的朋友得到过蓝医生的亲自服务?哇噢……”女孩夸张的惊叹。

    徐知着只觉得心思繁乱,忽然不想再谈。

    21

    有些事不必特别回忆,一闭眼就会涌上心头。徐知着仍然记得当时蓝田那些亲友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个劫难。他们都用那种无比愤恨的表情看着他: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现在,你知道你在毁坏些什么吗?

    如果蓝田要坚持跟他在一起,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这是徐知着早就想过的。那些东西可能包括无比风光的事业,未来的财富,合伙人,学生,朋友,甚至家人。

    蓝田把这些东西与他放在天平两端称过,最后选择放弃他。

    徐知着早就明白这一点,并且从无怨怼。

    而此刻,他发现在天平的另一端大约还得再加上一颗重要的砝码:一个充满雄心壮志的男人对事业近十年的隐忍,他厚积多年,就等着那一刻爆发,在那么关键的时刻,他却愿意为了自己等一等。

    有时候被放弃并不意味着失败,这得看你曾经撬起过什么。

    徐知着莫名地感觉惆怅,可能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人如此重视他。

    徐知着默默坐了一会儿,直到约翰?麦凯恩医生忙完上一单生意把他请进门。

    徐知着把手亮出来的时候,明显看到对方囧了一下,马上解释道:“我是个狙击手。”

    麦凯恩医生马上露出“我的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但亲爱的,不要怕,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共同战胜它”的表情,无比谨慎地托起了徐知着的手掌,仔仔细细地看了五分钟以后,医生和蔼地说:“我们需要做点检查。”

    验了血,测了神经肌电图,麦凯恩医生得出了之前凯里看一眼同样的结论:没什么大事,养着吧。

    徐知着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腔子里,本来他上这趟医院,也就是为了防那万分之一的坏消息,现在听到没事,起身就想走。

    麦凯恩医生亲切地挽留说:“你的伤口有些崩开了,还有些炎症,我们最好做一些处理。”

    徐知着一听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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