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一生的故事 1-41
    和而均匀,有如阳光般明亮。艾琳娜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觉到权势的甘美,仿佛长久以来的疲惫都得到了报偿。

    人们在漫长的时光中征战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有能力拥有那个能够取悦自己的人。

    徐知着回去时马克西姆正在洗澡,马哥欢快的唱着民谣,开着门,站在倾盆如雨的花洒下面扭动着屁股,听到徐知着进来,马上大声招呼:“我能不能在泰国多留两天?”

    “你又跟女朋友分手了?”徐知着愕然。

    “我打算带她一起去!”马克西姆理所当然道:“她说从来没去过芭提雅,我告诉她必须去!那才是世界的中心,呼吸过那里的海风,你会觉得阿姆斯特丹连狗屁都不算。”

    “你打算带着女朋友逛妓院?”徐知着吐槽:“然后你找个女的,她找个男的?”

    “是啊!”马克西姆兴奋的:“我们还能一起。”

    徐知着眨了眨眼睛,半晌无言。

    马克西姆洗完澡出来,发现徐知着躺在床上发呆,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踹了一脚,抱怨道:“别这样嘛,我又没让你一起。”

    “不,不不。”徐知着摆摆手:“不关你的事。”

    “那怎么了?”

    “我在想,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有些人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有些人那么简单就能做到。”徐知着神色恍惚,视线落在无边无际的远处。

    “那当然!”马克西姆大剌剌地坐到自己床边:“你看,有些男人一辈子都不能让女人高潮,我一个晚上能干翻三个,你还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徐知着登时哭笑不得,整张脸都被扭曲成了一个囧字。

    “对了,让我教你两手吧!”马克西姆兴致勃勃地:“保证老板上过你的床就不想再下来,以后你让她干什么干什么。”

    “睡觉!”徐知着极度无奈地甩出两个字,蒙头睡倒。

    你得承认,只要有马克西姆在,你永远无法思考任何有深度的问题,自然,也就永远不会陷入难以自拔的困顿中,真是良师益友。

    第二天早上,徐知着打电话给本杰明,告诉对方自己最近要去泰国,有身份走光的风险,提醒他升级对蓝田的安保强度。

    本杰明在对面轻笑:“我看他看很紧的,你可以瞧不起我,可不能瞧不起我的专业。”

    “那他父母那边。”徐知着踌躇:“经费可以由我出。”

    “老弟,他不光有爹有妈,他还有一堆叔叔阿姨。说真的,他那个中国式的大家族你能顾得上几个,就算亲朋故旧你都花钱买下来,阳光现在开得全球都是,连孟买那个鬼地方都开了一家。他们要真想找事儿,随便给你扔发炸弹在门口,什么事儿都齐了……”本杰明的声音又慢又懒:“你们都分了那么多年了,你既然管不过来,不如就别管了。”

    “无论我们分开多少年,我都不希望他因为我受伤害。”徐知着平静道。

    “你希不希望都没用,否则你们为什么要分手?”本杰明笑道:“老弟,听我一句话,别去管自己管不了的事。”

    徐知着沉默半晌,不得不承认本杰明说得有道理。

    “那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找我。”徐知着说道。

    “那自然。”本杰明忽然叹息一句:“泰国啊,我也好久没去了呢?”

    徐知着登时囧然。

    32

    克拉地峡位于泰国南部马来半岛,最窄处不过100公里,隔断安达曼海与泰国湾,切开太平洋与印度洋,如果在此地开一条河,东西往来的船只就不再需要绕路马六甲海峡,足可以节约一千多海里的航程。这条运河对中、日、韩三国的海运成本影响巨大,一直是各方争夺的焦点。而对于重工企业来说,100多公里的大运河则意味着十几亿立方米的土石方,漫长的公路与铁道线,还有六到十座重型公路桥,这是一块开张足可以吃十年的大蛋糕。

    运河项目筹建组的组长来自中铁十三局,名字大俗大雅,姓牛名长安。牛组长是个爽快人,四十望五的西北汉子,看到艾琳娜的第一句话是赞叹好年轻好漂亮;第二句话飚了点德语,自嘲美人太高,相形见绌;第三句话便直接问了:听说,您跟泰王有点交情。

    艾琳娜是欧洲人中的老派人,在她的世界里,连美国人都是粗陋不堪的,更别提这样赤裸裸的问交情攀关系。但艾琳娜只愣了一愣就爽快笑道:“科恩跟泰王的关系肯定比不上您的领导对泰国政府的影响力。”

    “您指哪位领导,您要说天上那七位,有影响力也没用,他们管不上我们这点小事。”牛长安十分坦白:“我这个人说话有点直,我们搞工程的,不讲那些虚头八脑。大家一起做事,您手上有多少关系,能使多大劲儿,您得让我有底。”

    “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艾琳娜答得滴水不漏。

    做工程的的确直,中午接的机,陪着吃了顿饭,下午马上开谈,双方高层占了一个小会议室,各自的参谋层层坐定,拿出之前订下的大框架往里填骨肉。

    艾琳娜刚谈了几个小时就发现来之前预计的重点不对,克拉运河的概念炒了足有上百年,从一战之前就开始炒,天地都变过好几轮了,还没挖下第一锹土,真正落到实处正式启动也就是前年事,但因为泰国政局不稳,准备工作推得异常艰难。执政的、在野的,有事儿没事儿都拿这个天字工程炒作一番,无端增加了口水与争议。

    现如今,无论红衫还是黄衫,只要政坛风波一起,就三五成群地跑到工地上静坐示威,给工程筹建方泼血、下咒、寄子弹,搞得现在政治环境与施工安全反倒成了运河工程的头等大事,设计施工陪坐次席。

    按牛长安的意思,钱,现在不缺,国开行、淡马锡、华安投资甚至几家日本的财团都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人,更不缺,要不是泰方要求本地劳工优先,直接从大陆运人过来干活儿都成;现在缺什么呢,缺经验,缺少这种在复杂的安全条件下管理大型工程的经验。

    中国的大企业多半是国企,个人为国家卖命,赚多了也不是自己的,犯不着以身犯险,遇上火坑都绕着走;但克拉运河几乎是政治工程,好不容易抓着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吐出来,怎么吞下就成了大问题。

    这个项目需要多强的安保方案,有什么环节可能成为漏洞,那个随时都会被推翻的政府要怎么应付,这些经验学不会买不来……目前的几个投资方虽然牛B,但过去赚得都是安稳钱,遇事儿找警察就成,这等火炕里的银子实在没沾过。

    所以联合重工能干掉卡特彼勒成为投资组里最重要的西方企业,并不是因为它的工程装备制造能力,而是整个科恩财团对大型施工场所的控制力。科恩能在第三世界国家开油田,在独裁军政府手下挖铜矿,先锋石油甚至在泰国湾里还有片井……那没准也就能在政局混乱的泰国开出一条运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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