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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村里染上瘟疫的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葬身在这片火海之中,其中也包括他的父母。

    这场瘟疫来的突然,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那日他的娘亲做完农活回来,只是有点发烧,渐渐的便觉得四肢无力,只得躺在床上整日整夜的昏睡着,背部的皮肤开始溃烂流脓,娘并没有察觉到背部的不适,她已经躺得全身都快麻木了。

    是他最先闻到家里面的气味变得腥臭无比,才察觉到这股难闻的气味是从他娘亲身上散发出来的,他伸手摇了一下娘亲的手臂,可是娘亲仍是沉沉的睡着,年仅八岁的他无力推动娘亲,只得坐在门槛上发愁,等到爹爹回来查看之后,才发觉娘亲躺着的那块地方全部染上了腥黄的脓水,浸湿了底下的褥子。

    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只是他的娘亲,村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变的跟娘亲一样,爹爹寻遍了其他村的郎中,也毫无头绪,最后连郎中也染上了相同的病症,默默的躺在床上等死。

    瘟疫几户席卷了半个南楚,朝廷为了稳住疫情,只得不停的烧毁染上瘟疫的尸体和活人,爹爹因为照顾娘亲,也不幸染上了瘟疫。

    后来爹爹病倒之后,他反而祈求爹爹快些死去,忍受内心的折磨远比失去一个亲人还有痛苦,有好几次他都没有按时给爹爹送饭,盼望他饿死就不会受此痛苦,可没坚持几天他就后悔不已,不停骂着自己是畜生,流着眼泪,端着米粥一口一口喂进饿的头晕眼花的爹爹嘴里。

    或许爹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现他龌龊的心思,但爹爹并不怪他,所以最后爹爹选择了自缢,成全了他。

    他还记得爹爹自缢前,干枯如老树皮的手紧紧抓住他瘦小的手腕,喉咙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空洞无神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嘴里无声的念叨些什么,他听不清爹爹说了些什么,只看得见他的舌头不停的蠕动着,像娘亲尸体上钻来钻去的蛆虫。

    爹爹的死去,他并不觉得太过悲伤,反而松了一口气,看到了太多人的死去,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不仁了,刚开始他几乎每天都担惊受怕,生怕爹爹也会像娘亲一样慢慢腐烂而死,留下他一个人跟一堆恶心流脓的尸体在一块。

    爹爹死后,官府的人很快赶到,拖着他的尸体拉到外面的空地上,叠在其它尸体之上,其中有些还是喘着气儿的活人,不过他们呆滞无神的样子跟死人没什么分别。

    他仰躺在草堆上,闻着尸体的焦臭味,心里面不起丝毫波澜,他打算明天就离开这个地方,这儿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恶心。

    翌日清晨,他挨家挨户的搜寻,想找一些散碎银子,他大摇大摆的进门,把木门踢得咯咯作响,翻箱倒柜的找些能卖钱的东西。

    他来到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院子门口,有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抛诸脑后,他毫不客气的将值钱的首饰塞进包袱里,却不小心听见床底下床来“啪嗒”一声响,他警觉的握住手里的木棍,冷冷盯着昏暗的床底下。

    慢慢的,从床底下爬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梳着松松垮垮的双髻,双髻上的红绳挂着两个银质的小铃铛。

    她的一双大眼睛渗出了一些泪水,对着他面露一丝畏惧之色,灰扑扑的小手攥紧了碎花裤腿。

    他抿了抿唇,毫不客气的将年仅六岁的女孩摔倒在地上,扯过她红绳的小铃铛,不顾她在身后嘶嚎哭喊,抬腿便往外走。

    这是村里教书先生的女儿,苏洛韵,想不到她竟然还活着。

    不过他从小一向孤僻,不喜与同龄的孩子玩耍,但也知道苏洛韵从小被村里面的男孩子众星拱月般的宠着,他曾经偷偷躲在草丛里偷看她,喜欢听她软软糯糯的笑声,也想跟粉雕玉琢,像雪娃娃一样的苏洛韵一起玩耍,还给她做了一个小泥人,只不过被她身边的大孩子给发现了,他们嘲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跛子的儿子也想跟苏洛韵玩,还当着他的面将泥人扔进了河里。

    从那以后,他便断绝了这种心思。

    当年欺侮他的那群孩子全都死了,现在只有跛子的儿子还活着。

    他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爬到最高,谁说跛子的儿子只能一辈子都是下等人。

    他背着鼓鼓的包袱往村外走去,苏洛韵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每当他一回头冷盯着她时,就快速的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衣角,怯生生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他不屑的在心底冷笑,就算他抢了她的东西,可她还是选择投奔到他的身边,他该说她傻呢还是夸她识时务呢。

    他沿着官道一路走走停停,晚上就歇在路边,搭着干草睡觉,好在瘟疫过后,狼群稀少,他这一路还算平安。

    苏洛韵躺在他身侧的不远处,缩成一团,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生怕他突然跑了似的.

    走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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