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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伯喻靠边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支,叼进嘴里。这人长得周正,眼镜一架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禁欲样,但只要摘了眼镜叼根烟,气质跟陈麟没什么差别——就是要沉稳得多。

    “你有什么事儿赶紧放。”陈麟皱眉,“老子赶时间。”

    “想在我这儿装爸爸,你的本也不够厚。”苏伯喻隔着烟雾看他,笑得有点嘲讽,“小鬼头,毛还没长齐就规矩点讲话,为了这张嘴挨得打不少了吧?怎么就不长记性。没什么事儿,就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来自老师的关心。”

    “我书念得特烂,”陈麟侧头,呲出牙齿,“但从你身上学着的词特别多,比如衣冠禽兽。谁要你关心?别以为讲了几个音就能做我的老师。”

    “不错啊。”苏伯喻夸奖道,“为人师长就这么点本事,能让你学着点东西,我的荣幸。乐队现在搁哪里演呢?烈焰没敢收了吧。”

    “关你屁事。”陈麟粗鲁地比划出中指,“要不是没证据,我都怀疑是不是你找人查老子的。”

    “原来我在你心里,”苏伯喻点了下烟灰,慢慢道,“这么无所不能?真高兴啊。不过你把脸搁得太大了,小屁孩儿有什么好查的。给你十个胆,你也不敢碰真正越界的东西。你抽大|麻了是吧?”

    “我没抽!”陈麟凶狠地摁灭烟,“别把破事都往老子身上推,我没抽!”他连爪牙都露出来了,像只暴躁挠墙的野兽。

    苏伯喻仰头呼出烟雾,敷衍地嗯声,“好的,你最乖了。”

    “操!”

    这人老是这副德行!嘴里说着最体贴的话,脸上却写着最敷衍的神色,还净他妈的爱管闲事!

    “好好说话。”苏伯喻笑,“一天到晚把这词放嘴上也没什么用,你那小劲,操|得起谁?恼羞成怒多半是被戳中了点,你是被戳中了哪点?告诉我,我一定不改。”

    “你要是叫我进来就为了放嘴炮,”陈麟说,“那赶紧滚蛋。”

    “关心你。”苏伯喻烟抽得差不多了,才说,“上回要我改的谱,还想要么?”

    “那是我的谱!”陈麟说,“还给我。”

    “真伤心啊。”苏伯喻又笑起来,“你要是能一直保持求人的态度我一定好好奖励你。想要?我先问你,勒索初中生那事是你干的吗?”

    陈麟阴沉着脸,没吭声。

    “我猜不是。”苏伯喻掐了烟,“你想养着他们,你凭什么呢?陈乖乖同学,你连自己都喂不饱,你还想当圣父?现在不仅养着他们,还要给他们顶锅?这一次你老爸没少抽你吧,你还真是光芒照大地,温暖送八方啊。我告诉你,玩音乐不是这么玩的,再这么下去你迟早得玩完。你这点东西够他们分吗?”苏伯喻俯身,烟味直冲陈麟,他说,“把你按斤卖也不够啊乖乖。”

    陈麟想咳嗽,又不想对着他露怯,只能硬挤出一句,“乖你妈个蛋!”

    “你要是再敢带个脏字。”苏伯喻说,“我就把你塞马桶里你信吗?”

    陈麟咬牙,苏伯喻起身,到洗手池边重新洗了手,说,“想要谱家里拿,钥匙不是给你了吗。”他说着回头,有点恶狠狠地警告,“就你自己去,带了别人就甭想要了。”

    “还非得我一个人,”陈麟踢了脚垃圾桶,“我告你猥亵!”

    “行啊。”苏伯喻笑,“我觉得你烂毛病一堆,今天又得加条被迫害妄想症是吧?把你那几天没洗的T恤刷干净了再说这种话。”他啧啧称奇,“谁没事干猥亵一个小邋遢?这几天你窝哪儿住呢,没洗澡吧,味道独特,堪比臭豆腐。”

    陈麟又踹了一脚垃圾桶,想骂声脏话,看见苏伯喻等待的眼神,又愤愤地闭上了嘴。

    你是我爸爸吗!

    他在心里咆哮。

    事儿逼!

    “我不是你爸爸。”苏伯喻已经拉开了门,回头说,“不过你要想这么叫,我就当情趣了。”

    陈麟快速擦过他,到了走廊,走了几步回身再次比出中指,迅速道,“爸爸——爸爸你个麻婆豆腐!”

    说完转身就跑,跨过几个台阶跳下去,蹿得贼快。

    苏伯喻笑着进了办公室,正遇着人点餐,问他吃什么,他翻着教案,“麻婆豆腐吧。”

    后边女老师正接水,他起身给扶了门,在对方感谢的声音里,彬彬有礼地说不客气。

    “苏老师真好啊。”女老师夸道,“特别绅士。”

    秦纵校服袖口的蓝玫瑰很好看。

    孔家宝刚想这么夸一句,就被阮肆热情地一巴掌抽得背疼。抽搐着闭上了嘴。

    “快吃。”阮肆点了点碗,“一会儿就上课了。”

    秦纵扒了两口饭,发觉阮肆目光一直在他头顶上打转,他咽了饭,偏头对阮肆小声说,“就涂了个色,话都没讲几句。”

    “讲啊。”阮肆说,“讲话不正常吗……没讲几句是几句?”

    “谢谢,不客气,再见。”秦纵说,“就这几句。”

    “那不更糟糕。”阮肆指尖轻点着桌面,“剩下时间用来深情对望,气氛一点就着。”

    “深情对望这回事,”秦纵笑,“不是我跟你爱干的吗?”

    “哎呦我的眼,”孔家宝挡着眼睛,“哎呦我的耳,我好惨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孤狼的咆哮。”秦纵说,“关爱动物,人人有责,咱们回家再聊这事儿?”

    “谁跟你聊。”阮肆风轻云淡地说,“哥一点都不在乎。”

    “聊吧,”秦纵说,“我特想跟你聊怎么办。”

    “那行吧,”阮肆勉为其难地点头。

    “这叫什么?”孔家宝说,“口嫌身直正,说得就是你!”

    “是我怎么地,”阮肆嘚瑟地说,“单身狗。”

    孔家宝:“……”

    “不要再来伤害我,”孔家宝饱含情感地唱着,“我会迷失了自我,好难过。”

    “您这嗓子,”阮肆安慰道,“不去当歌手可惜了。”

    “我是流浪在校园的孤狼,我唱着自己才懂得寂寞。”孔家宝转了调,打着响指开始RAP,“呦呦,我就是被耽误的歌手。”

    秦纵&阮肆:“……”

    孔家钰操心道,“他天天这么呦呢,我妈烦死了。”

    晚上阮城做饭,家里少了调料。阮肆正好出门寄稿件去了,秦纵就下楼跑趟腿。小区跟前没买着,他就去了街道口的超市。出来时正好路灯新亮,他目光往路口看,果然再次看见了陈麟的乐队。

    钢寸头的嘶喊跟车祸现场似的,可是陈麟自己沉浸其中,毫不在意。

    秦纵听过这首歌。

    ,不过他用了几秒钟来反应。因为奏得很好,陈麟唱得真挺扯的,秦纵觉得他都想建议对方重新找个主唱。

    车笛起伏,秦纵看了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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