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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死了。”阮肆又趴倒。

    两个人黏一块,秦纵说,“你去新疆这事没跟我商量我有点生气。”

    “那怎么办?”阮肆懒洋洋地问,“你想再操一顿是吗?做梦去吧。”

    秦纵:“……”

    “亲一下。”秦纵说。

    阮肆冷笑两声,转过头不理他。

    “孤苦伶仃小青年秦纵。”秦纵说,“生日献出自己,却惨遭嫌弃,连个么么哒也讨不……”

    阮肆回头么了小青年一口,“惯得你。”

    “没毛病。”秦纵笑。

    两个人又放松地闲聊了半个小时,阮肆渐渐体力不支,睡过去了。秦纵把人重新拉进怀里,像抱被子似的抱着睡了。

    闲适的天数太短了,毕业的欣喜才过去,陈麟就要离开了。

    他走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沉沉的阴云下囚|禁着烦躁。陈麟行李非常少,背着的吉他是最大的物件。大家前一天晚上才在小酒吧聚过,这会儿天还没亮,他已经到了高铁站。

    耳机里的歌声轰鸣,陈麟独身坐在座位上,没叫任何人送行。他的刚寸头依然如故,只是眼睛里的阴郁早已冰融。候车厅的红字不断地飘,时间逼近,天下起了小雨。

    陈麟的手机忽然震动,来电显示是阮肆,他滑开接了,那头却先传来孔家宝的声音。

    “麟子!”孔家宝有些喘,蹲下在街头的石沿,“操!不是晚点的车吗!这会儿没车,哥几个一路跑着去高铁站,你等等我们!”

    “下雨了,别来了。”陈麟起身,开始排队检票,他说,“别送了,烦不烦啊,这儿也来不及了。”

    “你怎么回事?”阮肆拽起孔家宝,几个人在雨里跑起来,时间太早连出租车也没见几辆,“我们马上到了!”

    “我已经过票了。”陈麟突然笑起来,“就送到这儿吧,我挺开心的。”

    “就知道你这臭毛病!”谢凡在雨里喊,“昨晚我们一人在你包里塞了点东西,你路上拿好!”

    “老子就说今天提起来怎么这么重!”陈麟不爽地说,“我上车了。”

    “麟子!”李修拼命挤到话筒边,“到地方打电话!”

    “那就这样。”陈麟说,“再见了大家。”

    挂了电话坐下来,他打开包,里边有新的拨片、一张合照、一本稼轩词集、一罐老干妈以及一张他昨晚给大家的银|行|卡。他拿起合照,翻过来看见一句写得潦草的歌词。

    “我们都是自由的。”

    陈麟倏地红了眼眶,他抬起眼,看向窗外。耳机里正唱到这一句,他看见熟悉的墙沿飞快后退。照片是最后一次演出时照的,穿着不太合身的衬衫,戴着装逼的领带,每个人带着笑容,还乱入了一个穿着毛衣的阮肆。

    所有的倔强终于找到宣泄,这是他跨入新征途的内心支柱。

    阮肆把萨克斯送秦纵学校去了,假期已经过半,剩下的时间没多少了。秦纵已经开始上课,阮肆每天上午打工,晚上赶稿,下午就蹬着自行车晃他学校门口,见着人就载走,一起吃饭。舒馨大都中午来,阮肆就下午到,没说藏起来,只是避而不见。

    “你要是还住家里。”阮肆踩在杠沿,“这车就是你的私家车了。”

    秦纵骑着车,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上晚自习了,两个人就在学校边遛风。他说,“不住家里这车也不能卖,搁地下室,以后说不准还能用。”

    “还想我以后也蹬自行车,”阮肆探出头,“用不着吧。”

    “老年人的生活也需要点活力。”秦纵说,“留到你八十岁,咱俩还能绕城转一圈。”

    “行不行啊。”阮肆笑出声,“八十岁那会儿你还能蹬动车?”

    “不长记性。”秦纵转了个弯,“上回问行不行的教训没做到位是吧?”

    “你行。”阮肆用力晃了晃腿,“左转小卖部,买个雪糕,哥就送你回去上课。好好学习,别还老想着上回。”

    每天只有这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但谁也没嫌少,因为都知道过几天连半个小时也凑不到。阮肆的行李已经备好了,日程本上时间箭一般滑得飞快,秦纵觉得还没看他几眼,人就要走了。

    阮肆走得比孔家宝早,不是因为学校开学早,而是路上时间久,将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他没给秦纵说具体几号,最后那一天,他提前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心里翻滚着各种告别词,但在看见秦纵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却又打消主意。

    这天吃完饭,两个人把车停校墙边的树荫底下,一起伸着腿喝了奶茶。黄昏的斜阳照在车头,这角安静,两个人如常的扯淡。最后阮肆把垃圾丢了,在秦纵起身前,捧住他脑袋,俯首吻了他一下。

    “每天好好吃饭。”阮肆轻松地说,“好好学习,好好想我。”

    “最后这条不好做。”秦纵望着他,眼睛里沉淀着温柔的星光。

    “到时候给你奖励。”阮肆揉|揉他脑袋,“哥……走了。”

    “明天见。”秦纵侧头吻了阮肆的指尖,低声说,“明天见……软软。”

    第二天送行的时候李沁阳难过了一路,攥着他的手不肯松,“我后悔了……咱们不去了……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嗖地一下就过去了。”阮肆揽了揽她的肩膀,“嗖地。”

    “骗鬼,”李沁阳失落道,“是嗖嗖嗖地。”

    “行吧。阮城同志。”阮肆把他妈轻推回去,“组织就把阮家一枝花交给你了。”

    “到地方打电话。”阮城拍了他肩膀,“放假了就回来。地方远,多给你妈打电话。”

    阮肆点了头,就拖着行李箱进站。他腿跨出去,后边李沁阳突然就不愿意了,哭出声来喊他的名字。阮肆没回头,只抬了手挥一挥,大步走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秦纵发的消息一条一条疯了般往外跳。

    五千公里的距离开始发挥它的概念,让原本贴得很近的人陡然隔了大半个中国。时间不能熬,它会很慢地黏稠起来,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艰难地搅动,从此真正地天各一方,隔网相望。

    胸口太沉重了,阮肆忍不住抬头呼出一口气。他没敢点开手机,只是感受着它一次次的震动,跨上了火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上车上车,微博私信,随便戳我一下。

    谢谢观阅w

    第53章 欲来

    长途火车是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手机待电不行, 阮肆带了两本书和一个笔记本,一路上几乎都在看书写文。晚上特别热,他翻个身背上都是汗,信号时好时坏, 跟秦纵聊一句话要发几分钟。等火车到西安的时候, 沿途暗红的城墙在斜阳里镀金, 看着非常具有庄严感。往后的风景逐渐开阔, 马群偶尔也会一闪而过,是与过去见过的风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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