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我家少年郎
    别提要在那样的危急的情况下跑出十余里去求救。

    可真当她置身在漫漫长夜中的时候,心里竟什么也没想。

    她只知道项桓还在哪里。

    受了很重的伤。

    若不快点搬来官兵。

    他会死的。

    突然间,宛遥在狂奔中微滞了下脚步。

    她清晰的听见四周回荡的足音中,莫名又多了一个。窸窸窣窣,沉重却有力,每一步都似镇山慑海,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以不慢的速度,在朝这边靠近——

    宛遥冒出了一个令自己头皮发麻的念头。

    背后……有人在追赶她!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看,遥妹儿马拉松长跑记。

    咳。

    为了展现男主除了不服就是干之外还有别的可取之处——没错那就是帅!

    我奢侈的花了一整张来写他英姿飒爽,呕心沥血的打戏(请记住,边打边吐血我们优秀的传统!

    不要嫌弃我的打打打……谁让男主他武力值高呢……

    相信你们一定能从怼哥卖力的表演中感受到他的魅力【。

    *

    第14章

    “是他们发现了?还是项桓出事了?”宛遥脑子里一片混乱。

    危险的逼近让她本能的加快了步伐,可体力上的差距仍旧太过明显,别说是高大强壮的突厥人,哪怕是寻常的大魏男子,宛遥也一样占不到优势。

    情急之下,她借着夜色的遮掩仓皇躲进一丛灌木内。

    海桐的枝叶纷繁交错,透过缝隙望出去,黑暗之中,那抹魁梧的黑影逐渐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穿着普通百姓的服饰,粗布麻衣,头束布巾。

    在百步外宛遥看清了对方手上同小店内蛮人如出一辙的□□,月光一照,微微的光芒顷刻打在草丛间。

    追到了尽头,蛮人发现四周的异样,遂戒备的握紧刀,款步上前。

    宛遥立时屏住呼吸,背脊嗖嗖的冒着凉气,或许是冷汗浸透了衣衫,然而她已无暇顾及。那人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但一步一步的,却快要将她逼到绝境。

    正是万物蓬勃的仲夏,小道旁长满了茂盛高大的海桐,黑压压的密不透风。蛮族武士似乎也被这一片灌木难住了,堪堪停在草丛前,沿道边砍边呵斥,想要打草惊蛇。

    如果宛遥能听懂突厥语,便能知道这人所说的是京城孩童捉迷藏时惯常用的使诈话。

    “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可她尽管听不明白,也能感受到即将来临的杀意。

    蛮人顺着道路的灌木丛一路砍过来,刀刃溅起大片残枝败叶,像是喷涌出的鲜血,泼得满地皆是。

    他就快来了,他就快来了……

    宛遥死死握着那枚凹凸不平的牙牌,铺天盖地的恐惧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攥在心口,不敢吐出的一口气高高悬在嗓子眼。

    不知几时,折磨人的脚步声竟停了。

    她意识到了什么,倏忽一抬眸,零碎的树叶间嵌着蛮族武士灰蒙蒙的布衣。

    宛遥狂跳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就此停止,脑海刹那涌出一股悲凉的绝望。

    头顶传来对方轻蔑的冷笑。

    □□并不曾因为她的祈祷而有片刻的凝滞,刀刃如疾风扫落叶般扬起,狠狠地朝下劈去——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她茫然的想。

    电光火石之际,宛遥恍惚闻得一声大喊,由远而近,渐次清晰。

    斜里窜出来一个瘦小的黑影,猛地扑在那蛮人身上,他人小,力气也小,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神力,居然真将这个粗壮的外族人扑得踉跄了一下。

    突厥武士显然有些吃惊,没料到半道会杀出一人来,当下伸手想去拎他的衣襟,冷不防被这孩子一口咬住胳膊。

    他的脸生得诡异,一边的嘴角甚至快裂到耳根处,森森的白牙露在外面,像阴间勾魂的野鬼。

    那一排锋利的牙齿铁箍一样埋入皮肉,几乎硬生生咬下一块肉,鲜血直流。

    武士立刻疼得哇哇大叫,腾出左手拼命的打在男孩的头上。

    可他的嘴似是镶嵌进了筋骨中,任凭对方怎么打,始终牢牢的咬着不松口。

    蛮人强劲的拳头如金石铁锤,很快,暗红的颜色就从他蓬乱的头发里溢出,一道一道的顺着下巴淌进泥土。

    血液染红了他的脸,男孩狰狞的双目瞪得大大的,他鼻息喘着气,嘴里因为脑袋袭来的剧痛而发出恶鬼般的咆哮。

    “放开!快放开!”

    武士震耳的怒吼回荡在空旷的郊外,他摊开五指卡住男孩的咽喉,试图扭断他的脖颈。

    也就是在此时,突厥武士的手没由来的一僵,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一动不动地定在哪里。在那之前,曾有什么不为人觉察的响声发出。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脸。

    背后是宛遥苍白的面容。

    她握着根簪子,双手在抖。

    簪身全数没入,由于力道太大,珠花的顶端早已弯折。

    她的眼神和面前的蛮人一样惊惶,或许比之更甚,在恐惧之下不受控制地拔出簪子,不管不顾的,再一次扎入其后背的厥阴俞穴。

    武士转头的动作凝在半途,不正常的青紫从嘴唇蔓延开来,他眼睛地还看着旁边的方向,然后死不瞑目地慢慢倒了下去。

    高墙似的身躯轰然倾塌,散落的残叶应声飘起。

    周围是悄无声息的死寂。

    宛遥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沾了血迹的银簪随之“哐当”落在地上。

    我杀人了吗?

    她在心里空洞的自问。

    从小到大,对于生死,最深切的感受也不过是小时候踩死过一只蚱蜢,哪怕下厨,从来也轮不到自己杀鱼宰鸡。

    跟着陈大夫学医,她熟悉人体的所有死穴。打重了头昏眼花,打偏了人事不省,一个闹不好伤及肺腑还会致命。

    宛遥低头看地上生气全无的尸体,有一瞬呆愣和无措。

    “你、你怎么样?”她骤然回神,才想着跑过去。

    男孩满脸淤青地躺在一侧,汗水和血水混在面颊上,一只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艰难地张着口仰天呼吸。

    他目光浑浊,却还在看着她。

    宛遥蹲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止血,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骤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眼泪忽的就涌了出来。

    “对不起……”

    男孩探出手抓了一下她的衣角,却什么也没说,他气息已经有些微弱了,宛遥一件保命的药都没带,只能先抱起他放在草丛后的隐蔽之处。

    “对不起……”她脱下外袍,严实地盖在他身上,嗓音却难过的发颤,“我现在不能带你一起走。”

    “你伤得很重,记住千万不能睡!”

    “等我。”宛遥两手在他手背用力一握,“等我!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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