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方起。

    围坐在餐桌前,顾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刻上了失落和颓丧之意。

    吃过这顿饭后,顾立轩就要将官服官帽送还衙署,这便意味着,从往后,他便是白身了。

    顾父战战兢兢的喝着白粥,却是食不咽的,几次小心拿眼瞥着对面的子,欲言又止。终于,他没忍住心中惊惶,小心开询问道:“轩,你……他了你的职,那还会不会将咱都大狱去?”

    顾父一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流动了片刻。

    顾母沉着脸,有些阴恻恻的,她现在是连打骂他都懒得废力气了。

    顾立轩恍然未闻,低头喝粥的瞬间却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即便要让他顾家大狱也不会急于这两天,首先要罗列罪名,再找人弹劾,接着众人附议,最后才是定罪抄家狱。至于要不要狱,哪里是他说的算的,端看上面人心情如何罢。

    沈晚面无表情的吃着小笼包,她真的是不想再搭理这个公爹。

    顾父:……

    早膳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顾立轩托着叠好的官服官帽,脚步沉重的了顾家大门。

    待顾立轩离开,顾母便回了房,临窗木然坐了会后,似定决心般搬纸笔刷刷书写起来。写好后晾干,便仔细折叠好压在枕。临到此刻,她也无法顾及面子里子的事了,一旦顾家情况不妙,她就会将这封求救家书托人送到本家,以求本家就顾及宗姓,搭救一二。

    沈晚也回了房。其实昨夜她静心来对这起祸事仔细分析了许久,怎想也觉得顾家不至于走到最坏的那一步。虽说汴京城内私暗传淮阴侯为人严酷,沈晚觉得淮阴侯府世代忠良,上数几代侯爷戍卫边关爱民如子,饶是如淮阴侯遭遇了十年前变故,也不至于连祖训都忘了干净吧?都说他如行事多为狠辣,那也只是针对政敌,但顾立轩并非他的不死不休的政敌不是吗?

    更遑论秦嬷嬷和虞夫人两个当事人都有谅解之意,他淮阴侯再怎不近人情,也总不揪着此事不放,非要将他顾家整的家破人亡吧?

    给他顾家的惩戒,顶多不过了官职罢了,不至于再往深里走一步。

    思及至此,沈晚心中大定。

    拉开抽屉,拿了宣纸于案上铺好,镇纸压上。研好了墨,提笔蘸上,她微微一思忖就飞快笔。

    只要淮阴侯不打算再追究一步,那顾家就有转圜的契机。虽说富家翁于顾家而言也算是个不错退路,想来她相公必定不会甘心,而她也不会放心。小人难防,顾家若没了官职护身,只怕有那起子小人落井石,那又如何安心做的这富家翁?

    停职查看并非革职查办,既然此间事并未说死,那就说明还有运作的余地。

    挥笔书写间,沈晚的面容愈发的平静从容。她相公当初既然是以才入仕,那如她就要助他以才起复。

    兵部官署的大堂,气势盛大,往日的顾立轩有多的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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