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确是块好地方,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佳肴美食,既然她要去,那不妨带上黎安共游玩几日。

    彼时黎安正在家里搂着几个小侍玩游戏,突然就有一只信鸽掉在她头上,头皮蓦地被什尖锐的东西划了。

    “啊他爹的,什东西啊!”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王爷小心啊王爷。”几名小侍皆担忧的叫了起来。

    黎安反手将东西拽来,竟是只大肉鸽子!

    脚边绑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心知这是姐姐给己递信来了。

    她取信封,指着大肉鸽子威胁:“次再敢拽老娘头发,老娘就把你扔锅里煲汤喝!”

    刚叫她的宠侍帮她梳好的发髻都乱了些,真讨厌。

    鸽子瞪着一双绿豆眼看她,仿佛十分有恃无恐。

    黎安不理,打开信看了一眼,原本有些败坏的心情立马好了。

    原来是姐姐要带她去玩啊。

    行的还有肖梁!

    她三个女子在一块,总归是快活的。

    只是……

    黎安看着己面前正眼瞧着她的宠侍,挥手叫他暂等片刻。

    他回去又给黎挽写了书信:

    皇姐,咱去江南游玩是没问题,但是我带几个宠侍呢?

    这都是妹妹的爱宠,一个也不想丢,求皇姐行行好,叫妹妹多带几个人吧。

    后面跟了一个小狗怜的表情,然后将信纸绑到信鸽脚上,并放了信鸽回去。

    御书房内,林寻声久坐在黎挽身边也颇感无趣,便问她要了上好的宣纸与笔墨,在一旁抄起男德男戒来。

    明日便要交的十份男德男戒,他是一份也没写的,光是想起就有些头疼。

    林寻声不说话,也不至于惹怒黎挽,两人在一块暂时算是相安无事了。

    只是他不像黎挽,已经习惯了坐着批改奏折,他只低头写了一个时辰的男德,就忍不住脖子酸痛的不行。

    林寻声写不去,起身想去传些吃的,却不知为何,一只雪白的大肉鸽子,就停在他面前的雕梁画柱上。

    鸽子是传信之物,林寻声眼睛眨了眨。

    有人传信?

    这宫内以养这样膘肥体壮的信鸽来传信的,怕是没几个……

    林寻声脑中似有什一闪而过,他缓步走过去,伸手抓住了那肥胖的鸽子。

    鸽子脚边果然绑了一卷小纸条,他伸手拿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黎安留的那几句话,以及落款一个清晰的安字。

    安王写的?

    去江南游玩?

    谁要去江南游玩?

    等一,皇姐?

    她的皇姐不就是皇上吗!

    林寻声骤然想起这件事,赶忙翻着纸条看,脑海里越发清晰的想起日皇上太夫去里间说话的样子,原来,原来他说的竟是这个?

    皇上要安王去江南游玩,日便是与太夫在商量此事。

    他呢……

    光看也知道,她并不打算带他,否则又怎会不愿叫他知道此事?

    林寻声一双手紧

    紧抓着,掌心被刺破些许,末了,却又将信纸小心翼翼卷好,绑回到大肉鸽腿上。

    鸽子亲人,见了他这样动手动脚的也不害怕,老实站着,偶尔会扑棱两翅膀。

    林寻声将信纸换给,眼眸兀暗了暗,于那白石廊前站立着,片刻,他转身走向小钊子,神情并无一丝不,平静的很,只吩咐她去弄一些补身子的汤水来,放着皇上好喝。

    “哎,奴才遵命。”

    小钊子转身安排去。

    照理说这活计本轮不到她,只是君后当众吩咐了她,只得恭恭敬敬去办。

    林寻声吩咐完,又回去找黎挽,整个人都带着笑,温和地不思议。

    他刚进去时黎挽正从鸽子腿上取了东西来看,提笔还要回些什。

    林寻声故意走过去,就见对方停了笔。

    黎挽揉了揉额角:“怎又回来了?”

    林寻声低头笑着,有些怒意的扭曲神色被藏进眼底。

    他说:“臣侍只是去透气而已,陛以为臣侍走了?”

    语气有些不满,瞪着一双好看的凤眸看她,颇有些撒娇意味。

    黎挽:“……”

    我倒是希望你走了。

    对方不语,只看了他一眼,林寻声莫名就明白了,一双红唇被轻轻咬住,他偷偷瞧了瞧黎挽压在手臂的纸,问她:“这是什?以给臣侍看看吗?”

    问这话时,他手指有些紧张的蜷缩,手心隐隐沁汗来,既害怕又期盼着什。

    然而黎挽却连头都没抬,只又说:“后宫不得干政。”

    林寻声要被气死了,什政?这算哪门子政?他还没看过里面的东西吗?

    不过是些安王想带小侍的话,这也算政?

    林寻声心里酸酸的。

    不知为何,从前的他一看见安王二字就有些心跳加速,现在却平淡的很,是只顾着缠住皇上好撒娇卖痴了吧。

    “不问就不问。”

    他看了黎挽一眼,转头甩着宽大的白衣袖子离开,像是有些不高兴。

    黎挽便松了气,以为他终于要走了,结果这气还没松到底呢,林寻声又从门回来了。

    他气冲冲瞪黎挽,转身拿了软塌小几上己留的几卷男德男戒。

    好歹是亲手抄写的,帮晚的己减轻一些负担。

    黎挽只当林寻声已被己气走,却不知对方正想着该如何跟她去江南呢。

    几日的时间一眨便过,这几日里,除了君后缺乏休息,身子不适外,并无什大事发生。

    黎挽也放心的将己处理地差不多的事物交于太夫,对外只称病免了一段时间的早朝。

    她太夫商量过,太夫要她门时带上贺贵侍,说是宫里带去的人,总比外头的干净些。

    说的好像黎挽门后会十分放荡似的。

    不过黎挽也意了,毕竟她宫里就只这两人,林寻声是带不手的,那便只带贺似初了,不带人也不成,安都带了,她身为姐姐不落后。

    她秘密叫庞召通知贺似初此事,好叫他准备一二,明日便发。

    贺似初胆子小她是知道的,若不瞒到最后一日告

    知他,恐怕这男子会整日惶惶地害怕担忧。

    第二日,一小轿于宣政殿后门去,抬往拾翠殿的后门。

    无人注意到,有一名身形修长,却格外细瘦的人中途换了人进去。

    他跟在很后面,只穿一身粗布衣裳,身子都被磨了红疹子来,难受的不得了,却不敢在此时暴露。

    此人正是林寻声。

    他担忧会被黎挽送回去,然后拘着不叫他跟,因此一路上分外小心的藏着一张俊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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