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离的极近,他又怎会受惊晕倒?

    只是受惊便还好,若是踹的,不得伤筋动骨。

    既然人醒着,看着除了脸色难看些也并未有别的问题,黎挽也就没有搭理他,转而太医说起话来。

    问了林寻声的伤势。

    床上人见己不得搭理,便有些急了,一张嘴咬着薄唇,待黎挽一个余光扫去,他竟还要榻?

    “君后!伤了便好好躺着,莫要乱动。”

    林寻声抿唇,缩回了床上,一双眼睛更加眼的看着黎挽。

    像是一只小宠,期待着主人过去摸一摸。

    黎挽只觉得心仿佛被什东西轻轻挠了,不疼,倒有些痒。

    “太医去为君后熬药吧,多放些黄连,也好叫君后长长记性。”

    黄连,是最苦的一味药了,平日里都是要求放的。

    太医偷偷情的看了君后一眼。

    第64章 留

    林寻声窝在床上, 然也听到了黎挽的话,他扁了扁嘴,倒是没有说什,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到被上, 修长手指轻轻纠缠到一起。

    将人都遣去,黎挽才走上前, 居高临的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

    林寻声有些瘦削,骨架并不大,肉又软,缩起来时只有小小的一团, 黎挽正好以伸手环住。

    当然她并没有伸手。

    她只是十分不悦,冷着一张脸瞪林寻声:“现在舒服了?为何突然去马场!”

    上回林寻声便是摔马摔断了腿,她已经叮嘱这人莫要再去马场了,日又去, 去也就罢了, 还又伤了,这叫她怎不气?

    林寻声抿了抿唇, 伸两只细白纤长的手指去拉黎挽衣袖。

    黎挽冷着脸将那手打开。

    林寻声又锲而不舍拉上来,随之一起的, 是他有些绵软的声音:“是臣侍的错,臣侍只是想起日新入宫的淑庶君,想起陛必定会去陪伴淑庶君, 故而心中难受, 才想去马场散散心的,未曾料到走错了道,一抬头便是庞统领的坐骑抬着蹄子,吓坏臣侍了。”

    他一双眼睛天生了雾气, 总带着三分委屈一分软糯,剩的六分倒是叫人琢磨不清,此时定定瞧着她,叫她心软了不。

    黎挽一听说那坐骑都抬着蹄子到他面前了,眉心一皱,坐去床沿,伸手便在林寻声身上摸了两圈,一边摸一边有些急切地问他:“那你有伤到哪?”

    林寻声垂着头,露半边侧脸光滑白皙,红唇微嘟,语气不了撒娇的:“臣侍只是有些害怕,并没有伤到哪。”

    他然不会伤到,那马匹远远在马场上跑时,他就看见了,只是故意过去罢了。

    以那个角度去,庞召看不见他,所以才会来不及勒马。

    他知道己这样很私,但是他不,他不让陛留在周乐允房里。

    那周乐允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床笫间肯定放的开,若叫陛食髓知味了,她还愿意回来?

    她不会回来的,女子都爱那般放浪的男子,她必也是一样。

    “害怕才好,次还敢去吗?”

    林寻声乖巧摇头:“次若没有陛陪

    ,臣侍再不敢去了。”

    “哼,若再有次,朕连你一罚,看你记不记得住。”

    说到罚字,林寻声不由脸皮抽抽,莫名就有些脸疼。

    “臣侍再不敢了,妻主别生我气。”

    他黏上黎挽,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语气低去,称呼也是越发亲近。

    黎挽已懒得管林寻声这些小爱好,正巧太医端了一碗浓黑的药进来。

    里头一看就放了足足的黄连,熏人的紧。

    黎挽光闻到气味已经开始头发苦了。

    林寻声也是。

    他僵硬在一边,伸手拽住黎挽衣袖,红唇被微微咬着有些不情愿:“陛,臣侍已经好了,不用喝药的。”

    药谁都不乐意喝,放了足量甘草的药他尚且不爱喝,更别提这般闻着就苦,黄连味重的药了。

    “你说了不算,太医说了才算,陈太医,君后好了吗?”

    黎挽看着陈太医,居高临的,语气带了一丝胁迫,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叫林寻声懂事一些。

    陛跟君后之间该站在哪边,她是再明白不过了。

    当即弯腰道:“回陛,殿身子弱,从此次受惊昏厥中便以看来,最好还是喝几日药,以调理温补身子。”

    林寻声看陈太医的眼神像看个死人。

    陈太医浑身发抖,但她向着君后吗?当然是不的!

    陛毕竟是陛,掌握了她的所有俸禄,她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君后不要太过生气,她不过是个领着微末月俸过日子的小官罢了。

    林寻声没功夫生气,他满眼都是那碗粘稠的黑色药汁,然后使尽了浑身解数,只不想喝那药,又亲又黏又撒娇的。

    黎挽冷漠无情:“日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不会记住的,快喝!”

    林寻声见她认真了,这才松开环住她腰间的手,抿唇不说话,一双眼睛满水雾,渐渐地水汽越发浓厚,他心如死灰,缓缓举着那药碗,露个悲壮的神情来,看的黎挽都要笑声了。

    不过喝个药,有这怜吗?

    对方嘴扁了扁,黎挽以为他又要撒娇说不想喝药。

    然而他却只是将手中的药碗往她面前一放,有几分期盼道:“那陛喂臣侍喝。”

    若要他一个人喝这苦药,他是万万不愿的,陛要是愿意喂他喝……

    林寻声就觉得这药也不是那苦了。

    黎挽最近颇宠他,这也有林寻声己听话的缘故。

    现在的林寻声是懂规矩了许多,每日都记得给太夫请安不说,偶尔也会派人做了羹汤送去御书房,整个人变得温柔又贤淑,叫黎挽也没有那讨厌他了。

    “净撒娇。”

    她笑骂一句,还是端起药碗,给林寻声喂药。

    宫人进来时屋内静悄悄的,仅有的声音就是君后林寻声低头喝药的声音。

    那宫人有几分忐忑,先是上前跪行礼,紧接着又道:“皇上君后,贺贵侍在外求见。”

    “他怎来了?是来找你的?”

    林寻声受惊晕倒的消息,不多时已传遍全宫。

    贺似初身为后侍,过来探望一也说的过去。

    林寻

    声却不想看见他。

    都已回宫了,他就希望贺似初离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现在陛面前,免得又被陛想起,重新宠爱起来。

    现在,宫人来报,他望向殿外,隐隐看见一个男子飘扬的衣角,陛还在,他总不赶人走的。

    “请贵侍进来吧。”

    林寻声神情厌厌的,却还看着黎挽手中的药碗,等着她喂药给己喝。

    黎挽无奈将碗放到一边:“你己喝了省事,不然一直苦着。”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就是想罚我苦。

    林寻声在心里偷偷嘟囔,像有些抱怨,最后托起药碗一饮而尽,被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细嫩发红的小悄悄吐来驱散苦味。

    贺似初有几分踟蹰的站在一旁,手指都绞在一起,怀里还抱着只兔子。

    “你怎还带着兔子来了?不知道君后不看这些吗。”

    黎挽皱眉,头一次对贺似初有些不悦,明知道君后怕这些东西,为何还特意带过来?

    贺似初瘦削的身子抖了,他是想起君后说的,平日里不许扔了这兔子,需得时时带着才行,他怕己不听话,惹君后不高兴,所以才把兔子也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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