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看看,君后整日都看什看的这用心。”

    黎挽修长身形立在林寻声面前,笑着将书拿起来,结果就看到封皮上几个烫金大字:琉璃记。

    名字倒是正经,然而黎挽随便翻了两页,脸色便突的沉了来:“君后成日里就看这些东西?”

    林寻声脸都羞红了,慌忙站起身就要抢夺对方手里的书,黎挽眼疾手快,把书藏到了身后。

    “君后近来是越发不乖了,若是叫父君知道你看这些东西,恐怕又要罚你。”

    黎挽刻意恐吓他。

    林寻声肩膀一缩,仍瞪大眼睛瞪着黎挽:“不许叫君后。”

    这总让他觉得疏离,他偏爱妻主叫他姓名的模样。

    “这不乖还想要别的?堂堂君后看这种东西,若传去,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淹了你。”

    这类的话本子,只有一些小公子才爱看,读书人是对嗤之以鼻的,认为其难登大雅之堂,大部分世家的正夫公子也从不看这些,他的妻主母亲甚是看不起话本。

    只觉得写书者不安好心,这些人家的公子,都是用来与友家联姻的,偏多数话本说的是高门公子与穷苦姑娘为爱私奔的故事,这叫她如何忍?就怕家子有样学样,到时是哭都来不及。

    黎挽不爱看这些,便也不许林寻声看,她不求林寻声德行众,但也莫要留什话柄叫旁人骂他。

    “我哪里不乖了,你又没告诉我不许看,我明明就很乖,你不许说我不乖。”

    林寻声莫名红了眼眶,模样竟怜的紧。

    黎挽心头一紧,方才好不容易生起的一丝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认错般伸长手臂将人抱进怀里:“好好好,是朕错了,朕再不说你了,别哭坏了身子,以后生的小皇女也你一般爱哭,这怎是好?”

    黎挽故意想逗他笑,然而林寻声却还是难过,他抱着黎挽的腰,将头深深埋入对方怀里,神色阴郁,语气却甚是绵软道:“不许说我不乖,也不许有旁人,我以后不再看就是了,你只有我。”

    他话里没什章法,一段接一段的,却十分执着地要黎挽说只有他的话。

    黎挽无语,这孩子傻得厉害:“好好好,你乖,朕也只有你。惯会撒娇的,诺,拿去,爱看便看吧,只是不要总看,偶尔还是得看些男德男戒男闺等公子看的东西,嗯?”

    她发一声气音,等待林寻声回复。

    林寻声靠在黎挽怀里不说话。

    男德男戒他都快抄烂了,早就倒背如流,只是他并不喜欢……

    只要是关于男子的书,无论哪一本,必定着重强调了男子理应大方,会主动为女子纳娶夫侍,开枝散叶的,方才为贤夫。

    这是林寻声最不爱听的话,他偏不大度,他以乖巧听话,老实跪在妻主脚边侍奉,却不大方,不将其他男子带入妻主房中。

    光是想一想有旁的男子在妻主裑圷shenyin,柔媚的讨好妻主,紧紧缠着妻主,他便觉一股怒气涌上胸,气的他两眼发黑,只有紧紧攥着妻主,方冷静些许。

    “陛好不容易来看臣侍一次,别用这些旁的教训臣侍了好吗?”

    身前人不说话,林寻声忍不住先开

    ,并且用已有些起伏的肚子蹭了蹭黎挽的手臂,黎挽不由缓神色,伸手去摸那小肚皮,也不再提那些,转而关心起他来。

    “孩子日有闹你?”

    “没呢,这孩子乖巧,轻易不会闹臣侍的。”

    林寻声低头露一抹温柔的笑来,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为人父的喜悦,然只有他己知道,他的所有快乐,都是来妻主。

    孩子再好,再稀罕,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巩固了地位,留住了皇上罢了。

    他甚至还要担心等孩子生后会不会夺了妻主的注意力呢。

    “乖就好,你听话些,等朕晚上过来给你带点好东西。”

    黎挽开,那东西必然不凡,若换了旁人怕早就欢欣应了,只有林寻声,他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问:“你还要走啊,我以为你日就陪着我了呢。”

    怀里人满眼的幽怨,黎挽忍不住顺着力道坐了去,让人更舒服的躺在她怀里,解释道,

    “朕只是抽空来看一看你,午仍有公务要处理,你便好生在寝殿待着,若是无聊也叫竹陪你去走走,朕会早些回来的。”

    林寻声红唇嘟着,有些委屈,却也不敢闹腾,国事是她的底线,无人以触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思念皇上,林寻声午时便吐的昏天黑地。

    他只吃了一碗太夫送来的酸梅汤,不一会开始觉得浑身不得劲,难受的厉害,没多时吐一地脏污,脸色也白了。

    宫人被吓得不轻,慌忙请了太医过来,太医却只说是孕吐,开些安胎药喝喝便好了。

    林寻声被那欲呕的感觉折腾的泪眼汪汪,心想等妻主回来了,定要她好生哄一哄他,为了给她生这孩子,他是受了大罪了。

    然而远在御书房的黎挽,却压根想不起林寻声,她的面前,跪着跟随己多年的属,庞召。

    庞召双膝跪,将头磕在地上,中仍是那句话:“求皇上成全!”

    黎挽深深闭了闭眸,忽而猛的将手边的笔架子扔了过去,砸到庞召脑袋上,流一缕嫣红的血。

    “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后宫都敢觊觎!”

    黎挽气急了,咬牙切齿指着她骂。

    日庞召当值,她本没多注意,谁成想这人突然从房梁上飞了来,提起秋猎时己给的一个承诺。

    她向来一诺千金,且也觉得没必要赖了庞召的,然是叫她有什要求尽管说。

    谁知他竟提,想迎娶贺似初!

    即便是最昏聩的帝王,做过将己的后侍送与兵力强盛的她国皇上,却从未有一个帝王会将己的后侍送与属!

    更别提属敢亲开要!

    这简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庞召将头磕在地上,一又一,直磕了十多,额头泛青渗血才停抬起头,看着黎挽道:“属知道己该死,只是贺贵侍……属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男子,因此才斗胆向皇上求娶,求皇上应允了属,属必定为皇上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庞召有力的臂膀按着地面,深深弯了腰,是臣服的姿势。

    黎挽冷静来方才问她:“贺贵侍知此事?”

    她心中

    是比较偏向贺似初的,贺似初胆小,绝不敢做与人私通的事。

    因此黎挽那一双眼睛,阴沉沉的望着庞召,只等她说知道,就命人将她拖去暗中处理了。

    一届侍卫喜欢上后宫夫侍,于皇上而言,何尝不是件丑闻?

    “不,贵侍不知道,全是臣心系贵侍,一厢情愿。”

    她是看着君后有孕,皇上有意不再让后宫进人,仿佛是对君后动了心的样子,才敢在日以那一个承诺斗胆跪求娶的。

    是她忘了,皇上终究是皇上,她以不要一个男子,却绝不容许那男子被旁人染指。

    抬头对上皇上泛着杀意的眼眸,庞召呼吸渐渐停滞,她双手紧紧攥着,只说:“此事与贺贵侍无关,是属的错,胆敢肖想贵侍……”

    皇上鲜露这幅模样,她日怕是凶多吉了,只盼望那爱哭的年,莫要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敢来说些什惹怒皇上。

    黎挽确实不打算叫她好看,她己气的很,本以为庞召对她忠心不二,然而被她派去保护了贺似初一段时间,竟还保护感情来了?

    这叫她的脸面往哪搁?

    “你若收回日的话,朕依旧派你去远一些的地方镇守,你依旧以为朕效命。”多年情分,黎挽到底是不想杀她。

    庞召眼眸一颤,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沉身子:“属,不敢收回。”

    “好,好一个不敢收回!来人,御林军统领庞召以犯上,给朕关入大牢!”

    门外守着的侍卫纷纷跑进来,拽着庞召的胳膊,便将她拽了去。

    黎挽气的批了一午折子,深夜才想起己答应君后的话,慌忙赶去君后宫中。

    第85章 说客

    此时夜已深了, 按照往日的习惯,君后早该睡了,黎挽做好轻手轻脚摸去人家床榻上的准备。

    到清宁宫时, 确实是阖宫寂静, 她挥手止住正欲说些什的竹,静悄悄往林寻声的寝殿走去。

    寝殿内已熄了灯火, 黎挽以为己的猜测没错,都这个时辰了,林寻声必定已经睡了。

    她小心的进去,正要绕过床前的桌案往床上去, 却莫名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黎挽顿了顿,对着那轮廓试探又小心的唤了声:“声?”

    轮廓并无动静,就在黎挽要以为这只是个什摆件时,前方传呜呜哭声。

    哭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声, 你怎了?莫要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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