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第十年
    :“老样子。”

    佟西言把档案袋递过去:“王副都审批过的,要你签字。”

    梁悦一张一张的翻,在上面签上梁宰平三个字。

    佟西言按不住好奇,问:“怎么把屋子弄这样?”大白天关门窗不开灯,跟晚上一样。

    梁悦笑笑,说:“没什么。”

    离开梁家,去医院把单子交给财务科,回家。

    佟母买菜回来,见儿子下了车,往家里走,叫住了他:“西西!”

    佟西言回头,转身几步接过东西拎。

    佟母惊呼:“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佟西言说:“这两天忙。”

    佟母骂:“医院给多少钱一个月啊你这么卖命!不行,我得去找你们院长说说!”

    “院长还躺在床上呢。”佟西言提醒母亲,挽着她的手臂上楼。

    佟早早坐在电视机半米远的地方看电视,见父亲跟奶奶回来,乖巧叫:“奶奶,爸爸。”

    佟母叫:“要死了!坐这么近要坏眼睛的!乖乖,坐远一点!”

    佟早早哦了一声,抬了抬屁股,把小板凳往后挪了几厘米。

    佟西言把女儿抱了起来,一起坐沙发上,女儿还是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正在重播前一晚的韩片,女主人公在男主人公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佟母从厨房里探头出来问:“跟人家姑娘出去过没?”

    佟西言茫然:“谁?”

    佟母说:“蓉蓉啊!那么好个姑娘,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啊!”

    佟西言才想起来,啊啊两声模糊应着,说:“妈,我跟她不合适。”

    佟母握着菜刀虎着脸出来,站父女俩面前,说:“你倒说说,怎么不合适?”

    佟西言冷汗下来,连忙说:“我有中意的人。”

    “不行!”佟母挥着菜刀爆喝:“你中意的那叫什么人啊?啊?!抽烟!离过婚!还轻浮!我问你,她有没有孩子?”

    “有……”

    “她还有个孩子!你让你女儿以后怎么办?!”

    佟西言缩着脖子试图藏身在女儿小小的身躯后面,闭着眼睛,不回答,消极应对。

    佟母愤愤:“你这是要气死我!”拎着菜刀牛似的喷着火回厨房了。

    “早早,咱们去看外婆好吗?”佟西言凑女儿耳边小声问,眼睛瞄着厨房里母亲的动静。

    佟早早连刚才奶奶的咆哮都完全没听见,死盯着电视,眼泪含在眼眶里,直到男主人公咽气了,才哇的一声哭出来:“他死了!呜呜呜呜!”

    佟西言心里说,你看得懂吗?无奈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鼻涕,不敢跟母亲打了招呼说带出去玩,偷偷抱着哭个不停地女儿出门了。

    佟早早等车开了,才停下来,啜泣着问:“我们去哪儿?”

    佟西言说:“去看外婆,好吗?”

    佟早早没父亲那么善,直言:“不好!大爸爸说要离她远一点!”她有阴影啊。

    佟西言故意说:“外婆一个人在那边医院很可怜的,又吃不饱,又穿不暖。”

    佟早早不作声了,揪着手腕上的金链子玩。

    佟西言才看见坠了个金娃娃的手链,问:“这是谁送的?”

    “嗯……小田姐姐!”

    佟西言惊讶,说:“早早,不能拿别人东西,知道吗?快给爸爸,回头爸爸给你买个一样的。”

    “奶奶说可以拿的……”佟早早嘟囔着,还是乖乖把链子扯下来递到父亲手里。

    佟西言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得尽快把田蓉约出来谈谈了,他们不合适,她别再浪费那些精力。

    想到这些,思绪不受控制想到昨天早上刑墨雷说的那些话,忍不住苦笑,他花了这么多年时间,不如一根加了春药的烟。如果他是为一晚上的荒诞负责任,那他佟西言不需要也不接受,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小女人,何必为这种事往本来就已经冰凉的关系上再抹一层霜。

    佟早早抱着椅背,死活不肯跟父亲进门看外婆,佟西言无可奈何,只好留她在车里,自己去。没想人家根本不领情,工作人员出来说:“老太太不愿意见你。”

    佟西言说:“我不跟她正面接触,你让我看她好不好就成。”

    工作人员于是带他进去,院子凉亭里,老太太正跟一个年纪相仿的妇人学跳操,看上去精神饱满没什么异常。

    佟西言放心了,总算跟地下的一对父女有个交代。

    带女儿去书店买了两本卡通书,安心回家吃午饭,补了个午觉,一点半钟闹钟闹醒,他照着一个地址去找人,找病人家属。

    按着地址找,找到一个别墅区,佟西言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门,倒是旁边一户人家的外地保姆好心告诉他,那户人家主人死了,老婆跟子女出国了,没人住,空了两个月了。

    佟西言愕然,都出国了,那么是谁把病历拿上去的?

    那保姆倒了水要进门,突然说,想起来了,这户人家好像还有一个儿子,就住在市里面,可就是不知道住哪里。

    佟西言恳求她再想想,保姆说,再想也没用,她确实不知道,他们不太来往。

    佟西言只好道谢离开。

    第46章

    梁悦这几日在家教“小孩”,教得不亦乐乎。他已经尝试把窗帘拉掉一层,只剩一层薄纱,梁宰平能够适应,梁悦面上没什么,心里很高兴。梁宰平的每一点进步,他都很高兴。

    他每隔两个小时就把梁宰平按在马桶前面站着,自己在边上吹口哨。保姆看他把人从浴室拖进拖出,问他做什么。

    梁悦说,我在教他上厕所,你非礼勿视。

    老人家一头冷汗走开了。

    他教他知道他们是父子,把房间里做摆设的两只亲子猪拿出来放地毯上,指着大的说:“这是你。”又指小的:“这是我。它们是父子,我们也是,你是爸爸,我是儿子。我是你儿子。”

    然后翻出厚厚的相册来,一张张讲给木头人梁宰平听。

    “……这张,你把我放引擎盖上面拍的,后来我掉下来了,为了接住我,你把那台进口相机砸了,记得吗?”

    “……这张是在中山公园,我一周岁……不是不是,好像是二十个月。”翻过来看背面,确定了:“嗯,二十个月。”

    “……这张是在老医院,院办谁抓拍的,你那时忙得要死,都不管我,就把我一个人关在办公室,我把你资料撕了一大堆,你还笑得出来,还把我举那么高,你这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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