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会很开心?你们家一定是有非常善解人意的传统。”

    叶朗的脸色白了白,岳君又像是哭丧一样地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作孽呀,叶文蔚这次要是醒不过来,全都是他的命……”

    叶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我爸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我要是他,一定早早地立好遗嘱,一个钢镚儿也不会给你!”

    “看见了吗?”叶钦在童峻怀里低低地问,“这就是我的家庭,和和美美,父慈子孝。”

    从前他把自己家的事情全都藏着掖着,怕童峻看见了会觉得他不堪。因为他觉得童峻这种生在云端长在云端的人,是无法理解人间这些满地鸡毛的。

    今天他故意要带着童峻来,是因为他想如果让童峻看清楚自己的家庭,也许就会厌弃他鄙夷他,也就会痛痛快快地放手了。

    没想到童峻轻轻揉着他的后颈,在他头顶轻轻地亲了一下:“不难受,我在这儿陪着你,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叶朗气哼哼地瞪着童峻和叶钦,岳君坐在椅子上不住声地哭,眼泪仿佛流不干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中的红灯终于灭了,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谁是叶文蔚的家属?”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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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文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之后, 童峻就给他安排了高级加护单人病房。

    他倒不是真的在乎叶文蔚的死活,只是叶钦想等叶文蔚醒过来把事情问清楚,他看着叶钦的脸上渐渐路出了一些倦色, 总不能让他在普通病房跟着受罪。

    到底是公立医院, 条件非常一般, 再高级的病房其实也就多个独立卫生间, 多一张陪护床。

    叶朗倒是挺自觉, 一进病房就把岳君往陪护床上拉:“妈, 我爸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先躺会儿, 不用管别人。”

    岳君看着童峻脸色, 低声说:“不好吧, 人家给安排的……”

    叶朗却嗤之以鼻,不屑地瞥了一眼叶钦的方向, 挨着岳君坐在了陪护床上:“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休息的?叶钦就算是没教养,也不至于不要脸到……”

    “站起来。”童峻揽着叶钦的腰,脸上原本的温和微笑已经消失殆尽,低头看着岳君母子, 声音里尽是寒意。

    岳君倏地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叶朗, 绞扭着双手小声责备着:“我就说了吧,人家……”

    叶朗屁股却沉得很,一把拉着岳君重新坐下, 冲着叶钦翻了个白眼:“你们有钱又怎么样, 连尊老爱幼都不讲的吗?我妈这么大岁数了,难道你叫她到沙发上坐着?你们好意思吗?”

    童峻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指着病房的门口:“站起来,或者带着叶文蔚一起滚出去。”

    叶朗嘴巴又张了张,不情不愿地嘀咕着站起来:“有钱人都不是东西。”

    童峻扶着叶钦在陪护床上躺下,手搭在他后腰上轻轻拍抚着:“休息一会儿,我在旁边守着。”

    “谢谢你。”叶钦的确是累了,却也睡不着,一双眼睛望向病床上那个苟延残喘的老年人。

    时间真是个残忍的东西。曾经叶文蔚也是风靡全校的翩翩君子,也曾因为绝佳的文人风流惹得无数少男少女为之疯狂,如今却已经成了满脸老年斑,要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残破躯体。

    这么多年,要是说叶钦恨,也一定是恨的,但是现在看到叶文蔚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可憎中又有些可怜,他又不知道自己还要恨些什么了。

    如果叶文蔚真是因为他病倒的,那他愿意等他醒过来,给他一个说法。不一定是和解,但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心病。

    童峻看叶钦不睡,温柔地给他揉着后背:“怎么了?”

    叶钦闭上眼,睫毛微微地湿润了,他觉得自己脆弱得毫无由来,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童峻:“你回去吧。”

    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把童峻吓走的,没想到童峻却越掺和越多。

    “我不走,”童峻低声安抚着他,“你睡吧,有事儿我喊你,好不好?”

    “你管的够多了,就算你要对什么负责任,也用不着参与这些事。”叶钦垂着眼睛,没看童峻。

    听他这么说,童峻反而在床边坐下来,把他有些挡眼睛的刘海轻轻拨到耳后,声音很轻柔:“用得着,怎么用不着呢?别想太多了,睡一会儿。”

    耳边一直回响着生命监测装置枯燥的滴滴声,叶钦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又亮了。

    叶文蔚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的,脑血管里的一点小栓塞把他的半边身子搞垮了,他的右嘴角和右眼角出奇一致地耷拉下来,把他的左脸拉成了一种滑稽的哭相。

    “叶钦……”他一醒,就含混不清地问,“叶钦来了吗?”

    岳君原本在坐在床边掉眼泪,听见叶文蔚喊叶钦,脸色不由沉了沉,但还是殷勤地向病床前凑了凑:“叶钦来了,小朗也来了,都在这儿守了你一整晚呢!叶钦这孩子,还是孝顺的……”

    “叶钦过来,”叶文蔚口歪眼斜的,一说话就有晶亮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滴下来,“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心里解气了吗?”

    “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为什么会觉得解气”叶钦原本以为,叶文蔚会有一些别的话要和他说,谁想到这人醒过来,也不过是一句类似于埋怨的话。

    叶文蔚的斜眼眨巴了两下,泛下来一滴浊泪:“你跟我发了一辈子的脾气,不过就是为了惩罚我,你觉得我破坏了你和你妈妈的幸福,现在我是个废人了,你心里,是不是有一点快活?只要你快活了,我就算是死了,也就值得了。”

    唱戏一样,岳君嚎啕着扑到叶文蔚身上:“孩子他爸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叶钦自己赚的钱多,又有贵人照应着,他的命这么全,干嘛还要你的命呢?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和叶朗孤儿寡母的,要怎么办呐?”

    叶朗重重地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对岳君说:“爸的意思就是他的病就是叶钦气出来的,你还觉得那个姓童的找了间病房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难道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他们不光该给爸找病房,现在爸病成这个样子,后续的治疗、保养,钱都应该让叶钦掏!”

    “这孩子,不许瞎说!”岳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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