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角,抬起手,一个不小心,把写满了注释的、已经被他记进脑海里的这篇论文,轻飘飘地扔到了地上。

    正好落在张蔓的椅子下面。

    神圣的论文标题下,几个知名科学家的名字呈倒三角的形状排列,无辜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少年抬起手,用钢笔尾巴戳了戳张蔓的胳膊:“蔓蔓,你帮我捡一下好不好。”

    “嗯。”张蔓没太在意,看完下一道题的题目,一边在脑海中思考,一边把椅子往后挪,蹲下来去捡那沓论文。

    然而就在她蹲下来,手够到论文,身子低于桌面的刹那,书桌那侧的少年忽然就弯下腰,压着她的下巴亲过来。

    猝不及防。

    他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右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急切地吻着她。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好久才领悟到的,这次刚开场就用了出来。

    没几下,张蔓就开始气喘吁吁,她被亲得一懵,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想挣扎,少年却稍微离开了她一指。

    他眼里带着无边的悸动和暧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样温柔又难耐地直视她的双眼,在她嘴边轻声解释:“没有在书桌上。”

    呼吸灼热。

    说完,又铺天盖地亲过来。

    张蔓一愣,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说她刚刚的约法三章。

    他的意思是,他没犯规。

    好像有点道理?

    这个吻,太醉人,就算是再坚定的内心,也得化成一滩水。

    张蔓在心里点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轻轻抱住少年的肩膀,温柔地回应。

    雪后的宁静清晨,大大的落地窗后,宽阔的红木书桌下,少女无力坐在地上,少年弯着腰,忘乎所以地亲吻着。

    ……

    张蔓最后还是抽空,艰难地完成了那套试卷。

    她扁了扁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我今天本来打算做两套卷子的,现在只完成了一套,都怪你!”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少年就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他凑过来讨好地牵她的手,安抚般在她唇角轻轻一碰,声音无比温柔:“嗯,怪我。”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歉疚,反而愉悦得很。

    他又凑到她耳边:“蔓蔓,你别担心,明天我给你出一份押题的卷子。竞赛题我很早就刷完了,大概就是那些套路,肯定八九不离十。”

    张蔓这才放下心来,算他有点良心。

    但少年又继续拉着她,说着欠扁的话:“这样就能节省下来好多的时间,可以做别的事。”

    他觉得自己一向会利用时间,追求效率。

    张蔓反应过来,脸刷得通红,气急:“我才不节省时间呢,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为什么要节省?”

    她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从书包的内口袋翻出来一个明黄色的纸符。

    “李惟,过完年我妈和徐叔叔要结婚了,徐叔叔的妈妈之前去寺庙求了几个平安符,给了我妈三个,咱们一人一个!呐,这个给你,放在家里隐蔽的角落。”

    昨天听张慧芳说,原本徐叔叔的妈妈只准备拿两个,还是徐叔叔让她拿三个。

    张蔓的手心里放着小巧的平安符,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少年,弯了弯眼睛:“你一定要放好呀,这个平安符,一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喜乐,再没有任何痛苦和不幸。”

    ——这也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少年微怔,郑重地接过纸符。

    唯物主义和信仰寄托,有时候并不冲突——西方历史上,大多杰出的科学家,都有自己的固定信仰。

    李惟手心里捏着那块小小的纸符,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发烫。

    他从前,没有固定的信仰,但往后有了。

    就是眼前这个郑重其事递给他一个平安符,说能护他一世平安的姑娘。

    他凑上去,亲吻了她的唇角,一触即分。

    像是虔诚膜拜的信徒。

    ——此时此刻,完全沉溺在爱里的两人丝毫不知道,平安符在守护平安之前,会把所有的矛盾和痛苦,提前激发。而命运,往往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拐着弯地,狰狞地,试图回到原地。

    第42章

    张蔓从李惟家出来的时候还不到黄昏, 她打算回去整理整理做过的题目, 再准备一下。

    外头风非常大, 没下雨也没下雪,却带着点潮湿的水汽。路旁的广告牌被大风刮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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