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

    司淮西:一不留心猫猫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娇气又容易生病,还是留在身边比较好。

    裴昭舟:他那么年轻,还心软善良,遇到他还好,要是遇到其他不怀好意的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好,我想跟随你,请你往后多多指教。裴昭舟认真地答应了,心里还有些莫名的紧迫感。

    司淮西眼眸微楞,一时间没想到裴昭舟答应得那么干脆果断,还以为他会再问些其他的,就那么信任他吗

    信任一个刚见面,除了名字,连身份、年龄、异能等级、性格都不清楚的人。

    直到烟烧到尽头,几乎要烫到夹着烟的修长手指。

    司淮西突然笑了,海蓝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裴昭舟,说: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只提一个要求。

    裴昭舟:什么要求?

    为他做事,作为跟随他的下属无条件服从他?

    司淮西眸光突然冷肃道:活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哪一天又躺在某个角落等死,那我宁愿一开始就杀了你,起码还节约些粮食,给其他真正想活下去的人。

    裴昭舟张阖的喉咙泛出苦涩,琥铂金色的眼眸暗下,诚恳深意道:好,我会跟随在你身边直到死去。

    司淮西眉头皱下,他并不喜欢这个说辞,扯开话题想要了解裴昭舟的过往,好让他知道他来到这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淮西问: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人追杀你吗?

    裴昭舟坦诚道:没有。

    司淮西不解:那你是从哪个基地来的?

    裴昭舟摇头,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他不是这里的人,干脆沉默好了。

    司淮西见状也不勉强他,看着裴昭舟犹豫抗拒的脸许久,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失望,移开了视线,语气刻意冷淡,装作不在意地说。

    那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

    嗯。

    雨声不断。

    裴昭舟靠着墙壁,黑色的夹克披着他的膝上,睡着了仍然不安稳地皱着眉头,下巴抵着双膝,柔软的黑发垂下,蜷缩着紧闭着眼睛。

    偶然几道雷声,就吓得睡梦中的他背脊一颤,苍白的薄唇不安地抿紧咬着,看着可怜。

    司淮西没睡。

    在黑寂的室内又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地燃着,冷冷的眼眸看向窗外,明暗交错的海蓝色深不可测,像能将轮船卷入深海的漩涡。

    直到靠在他身旁的裴昭舟抖了一下又一下,还想钻进他的怀里取暖。

    折腾得将陷入思索的司淮西拉出来,又紧皱着清隽的眉头,烦躁地将睡着的裴昭舟揽入怀里,手臂虚抱着裴昭舟细腻紧致的腰,提着夹克盖住了他的头,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密密的,终于不抖了。

    可裴昭舟睡着了也不安分。

    侧身躺在司淮西的胸膛里,盖在夹克里的温热呼吸喷到司淮西的脖颈,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腰,似乎露出脚腕有些冷,还硬是把大长腿搭在司淮西的腿上,像抱紧一只熊娃娃不放。

    司淮西瞬间僵住:

    后悔了。

    两个大男人这样抱住着实暧昧得尴尬。

    司淮西尝试挪开一点位置,却抽不开腿,被裴昭舟两条修长的腿夹得紧紧的,睡着的人喉咙还发出咕噜嗯哼的不满声。

    司淮西:

    真是捡到一只麻烦的流浪猫。

    司淮西眼眸透着无奈,失笑地用右手抱住裴昭舟的后背,输了一点精神力,起码能让他睡得安分点别乱动。

    可因为上次输精神力,意外地裴昭舟的身体似乎不太适应,所以司淮西这次只输了上次十分之一的量。

    可哪怕是轻微的十分之一量,司淮西的精神力和裴昭舟的信息素契合度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刚输进去就让裴昭舟起了反应!!!

    因为裴昭舟的大腿紧挨着司淮西,当他起反应时,司淮西模糊间感觉腿上像被什么东西顶着了。

    低头一看。

    司淮西瞳孔骤缩,吓得烟都掉了。

    小昭舟在活跃地表达它的存在感。

    躺在他怀里的裴昭舟发出不明意义的闷哼声,像一只将要迎来发情期的猫猫,难受得蹭着主人的大腿疏解,发出情热时甜腻的喘息。

    露出纤细脆弱的后颈,散发着发情期勾引其他猫猫交||配的浓烈气味,靡丽醇厚的香草信息素像勾人的小妖精,不断地传进司淮西的鼻子里,浮想联翩。

    司淮西瞳孔僵住一动不动,任由睡着的猫猫扭动着柔韧的身体乱蹭。

    生怕吵醒了做春梦的裴昭舟。

    是他看裴昭舟睡得可怜,没经过裴昭舟的同意,直接将他抱进怀里。

    可现在他们这个姿势,要是被裴昭舟醒来看到,司淮西脸丢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所以。

    司淮西只好硬生生挺着,耳朵忍耐得通红,被蹭到同样起了反应,也不敢动弹一下。

    直到信息素气味淡去。

    怀里不安分的猫猫终于陷入另一个正常的梦乡。

    司淮西红着眼眶,一夜未睡!

    第8章 你会骑摩托车吗?

    雨停了。

    无云的蓝天取而代之的是高挂的烈阳,灼热的光照从屋外直射进来。

    晒到趴在膝盖上着睡觉的裴昭舟头发都烫得冒着一缕缕的白烟,露出的耳廓晒得像从上熟到下的桃子,生嫩透粉。

    空气中还起起伏伏着他那酣睡惬意的呼吸声。

    在一夜未睡的司淮西看来,就是一只晒着太阳毛发都暖烘烘的大猫。

    雨早就停了,昨晚闹了他一夜睡不着,反而他自己躲懒还不肯醒来。

    司淮西轻叹了一口气,海蓝色的眼睛飘忽不定地望着远处的荒野,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想起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裴昭舟隐忍甜腻的喘息声仿佛萦绕在耳边,就像只小猫一样在他心里抓痒。

    明明裴昭舟当初还有些发烧,可能是热过头了,梦里想到和女朋友做的事情

    他却被一个面容冷峻身材英朗的男人撩拨得差点失控。

    司淮西捂着脸为自己的定力感到羞愧,面红耳赤地背对着身后的裴昭舟,心里泛着酸味苦涩。

    要是裴昭舟有了伴侣也无可厚非,起码他是那么的娇气脆弱,还只是个没有异能令他操心的普通人,多一个人互相照料也正常合理。

    裴昭舟又不像他。

    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父母同样是异能者,但在他出生不久后就被丧尸杀死了。

    照顾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是个麻烦的事,更何况这是物质短缺的末世,父母生前那些朋友也没敢接下他这个烫手山芋。

    要不是基地的人看在他父母是为了基地死了,看在累积的功劳和他父母留下的物资份上将他丢给孤儿所。

    孤儿所里面基本都是一些死掉父母或者被抛弃的孩子,年龄最低都有五六岁,一进孤儿所后他成了最小那个。

    因为他的年龄最小,再加上他的长相异类,不同寻常的海蓝色眼睛被其他孩子指着说妖怪。

    不免得受到一些大孩子的欺负,磕磕绊绊地长喝着稀薄的粥水他长大了一些,高得快开始长肉,小拳头打人很痛,轮到他揍回那些抢走他食物的坏孩子们。

    逐渐的那些坏孩子不敢轻易招惹他,畏惧排挤他,但也有一些同样被欺负的孩子想投靠他。

    可他一个都没要,嫌麻烦。

    本以为事情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等到他到十几岁就能为基地工作,可没等他彻底长大,基地就差点覆灭,孤儿所那些曾经欺负他排挤他的孩子都没了。

    朝不保夕的末世就是那么的残酷,哪怕是强大的异能者,也没有能力保证自己有寿终就寝的一刻。

    正因如此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不想扯上什么羁绊感情。

    哪怕末世因为人口稀缺,基地鼓励早婚早孕,他也没奢望过找一个伴侣。

    他不希望哪一天他出了意外,他的孩子会重复他的命运,变成他一样的孤儿,所以在一开始就不如没有。

    可裴昭舟不同,他有正常的需要,要是找个伴侣也实属正常

    明明一切都想好得那么理智清醒,他救了裴昭舟,就像救了其他人一样,不需要回报付出。

    他破例邀请裴昭舟跟随在他身边,也只是看到一只柔软、脆弱、奄奄一息的猫猫,睁着水润的琥铂金色眼眸可怜巴巴没人管的样子,看上去要是他不看紧点就要没了,才突然起了心思打算拎着他回家。

    至于裴昭舟以往交往了什么人,和什么人有联系,他本该是不在意理会的,可是

    司淮西深沉的眼眸却升起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躁意愠怒,眸色暗涌下莫名的占有欲掀翻了深郁的海蓝色眼眸

    躁动、渴求、欲知令他不由得想彻底知道裴昭舟的一切,将这只懵懂误入他私人领域的猫猫彻底圈养。

    时候不早了。

    裴昭舟睡眼惺忪地醒来,昨晚依附的温暖消失殆尽。

    一夜好梦,气色变得红润,连自得了信息素紊乱症以来病痛缠身的疲倦身体,都像焕发了活力,从来未有过的轻松。

    只是他好像忘了什么?

    昨晚他似乎梦到自己易感期又提前。

    梦里的他慌忙地想要把自己关进黑屋子里不让任何人接触,又再一次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等待信息素爆发,失去理智沦为发狂疯癫的野兽,直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司淮西。

    果然

    暴躁的易感期变成缠人羞燥的易感期。

    上一次突然在司淮西面前易感期提前的糗事还刻在他脑海里,让他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做梦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alpha信息素驱使着他去找omega配偶,可怎么找也找不到,难受地徘徊在原地。

    司淮西闯入了他的领地,表情还十分无辜地看着他可笑地在原地打转,伸手想触碰他,饱受易感期折磨的他咬牙切齿,心惊害怕着发烫敏感的身体会受不了奔溃。

    或许是羞怒得起了逃避心理,想将自己藏起来。

    裴昭舟突然梦到一个巨大白色的抱枕,立刻将自己埋进抱枕里,当成地洞不停地往里面钻,只希望司淮西不要看到他那么丢人的样子。

    抱枕很软很温暖,他逐渐放下心,紧紧抱着睡得不省人事。

    现在醒来了。

    裴昭舟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香草信息素味道,明亮的琥铂色瞳孔透着一丝茫然困惑。

    难道他还没睡醒,不然他怎么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还那么甜得让他发慌,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易感期提前。

    裴昭舟回过神,下意识地去找这个世界唯一熟悉的人。

    就看到站在空荡荡窗边的司淮西,明亮的光线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清透的光融进那纯粹的海蓝色眼眸,隐隐流溢着浅色的碎光。

    室内的暗,和窗外的亮,明暗交界的光影勾勒出他惊艳线条优美的侧脸轮廓,挺直的鼻尖上停滞的光弧,薄唇抿着半根烟,连燃着的白烟上浮在半空,都美得令他心头一窒。

    视线像不可控的地心引力,牢牢被眼前清冽俊美的男人吸引。

    裴昭舟眼睛像连着心灵,一点点沦陷,仿佛路过的蝴蝶懵懂无知地陷入不可捉摸的蜘蛛网。

    就这么看着,就像收藏家站在博物馆目视着自己心仪的画作,眼睛的门窗透彻心灵一般痴痴地看着画中的人,陶醉得感知不到时光流逝。

    隔着画作一米的距离,以为自己是观赏者,是路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一见情种却不知。

    清冷沉稳的声线打破了停滞安静的气氛。

    司淮西:走吗?

    裴昭舟愣着,下意识点头:好。

    心里还嘀咕疑惑道,难道是易感期的后遗症,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司淮西好看得移不开眼,比任何omega都好看。

    但他那么在意一个男的那么好看是干吗?

    司淮西不是omega,而他也不是弯的。

    前世曾经有过一些omega追求他,但他都通通拒绝了。

    部分难缠的omega趁着快发情期,主动散发着omega香甜的信息素,企图用信息素诱惑他,使他屈服于本能标记omega。

    但那些omega并不知道,他出身帝国第一军校,早在进学校没多久,就主动提出进行过信息素诱惑抵抗课。

    普通的omega用信息素并不能诱惑到他,反而让他感觉厌烦警惕。

    出于一个alpha对柔弱omega的礼貌和尊重,哪怕这些omega的不理智冲动行为对他造成了严重困扰。

    他仍然安全地将omega送去附近的医院,让医生给对他们进行注射信息素抑制剂,然后通知他们的家长送omega们回家。

    反正试过几次后,裴昭舟表示效果很有效。

    从此那些烦人的omega都远远注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眼眶都红红的,但后面真的没有omega来找他告白了。

    裴昭舟却不知是那些omega哭哭啼啼地在星网上抱怨。

    联合众多omega排出了一个《最直男的alpha排名榜》,裴昭舟无可非议地排在第一位。

    不少向裴昭舟告白被惨痛拒绝过后的omega痛心疾首地在下面评论,大骂裴少将是个不折不扣地直男无情商的alpha。

    面对omega的示好是一窍不通,适当的释放omega信息素是调情的行为。

    裴少将却一闻到omega的信息素,立刻警惕严肃地警告他们,认为他们乱放信息素,还严厉地表示这种行为如同小狗乱撒尿十分可耻,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他不介意送他们去医院。

    问!题!是!

    他是真的会送omega去医院!

    好几个omega瞄上了裴少将的身份和S级alpha的巨大潜力,想要利用omega发情期使得裴少将alpha信息素失控,完全标记他们。

    那样根据《omega保护法》,失控的alpha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需要对omega负责,要不就坐牢,或者和受害的omega协商赔偿一笔巨大罚金。

    可裴少将表现得简直不像个正常的alpha。

    不仅对omega的信息素没什么反应,还一脸禁欲冷静地将护送那些居心不良的omega送进医院,让医生注射信息素抑制剂。

    因为没有适合的alpha标记,那些omega们也只好含泪地被医生强行终止omega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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