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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捆上石头喂了鱼,死不见尸,最多摊上个失踪人口。这宫里年年都有失踪者,多他一个不多。谢豫想来想去,觉得天衣无缝,这才心下稍定。

    魏吉祥放下茶杯,端着声儿道:“受宠的不是咱家,是谢郎将你。”

    “什么,郎将?”谢豫疑惑道,“公公错认了,卑职只是个校尉。”

    魏吉祥意味深长地道:“已经不是了。”他一挥手,旁边过来个小太监,手里托盘上端正地叠着一套紫衣卫郎将装束与腰牌。

    谢豫又惊又喜,“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恩浩荡,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谢豫稀里糊涂地叩头谢了恩,心道:莫非皇上已查知匿名举报的人是我?定是如此,皇上最恨被人瞒骗,左景年私通历王,依皇上的性子,必是死罪无疑。皇上要奖赏我,这才将我提拔为郎将。

    他喜不自胜地接过托盘,小太监又递上一斛美酒,澄净的酒液在玛瑙杯中微微荡漾,芬香扑鼻。

    “另赐贡酒,望你日后不忝其职,忠心为皇上效力。”

    谢豫再次叩头:“微臣定不负圣恩,忠心为皇上效力!”言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上路吧,郎将大人。”魏吉祥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笑容殷勤而冷漠。

    上路?上什么路?谢豫正欲发问,却赫然发现,涌出双唇的不是话音,而是大口大口的污血,夹杂着黏糊糊的肉块……

    酒中有毒!他的脑中闪过四个字,便在剖肠割肚的剧痛中失去了知觉。

    “死了?”印云墨睁大了眼睛,“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印暄轻啜一口清茶,淡淡道:“命太医验过尸,说是隐疾发作,暴病而亡。”

    “可惜呀,”印云墨遗憾地叹道,“我还想将他讨来当侍卫呢。”

    “看来是他福薄,经不起恩典。既然死了也没办法,这样吧,朕为补偿皇叔,就赐五十名紫衣卫给你做亲卫,如何?”印暄取出一卷黄帛递过去,“这是名单,你看看。”

    印云墨接过来,迅速扫了一眼,勉强点头道:“一换五十,看来我也不亏,就这样吧。”

    “何止不亏,你占了朕的大便宜。”印暄笑,“对了,你说红烧了要分朕半尾的那条黑鱼呢?”

    “呃,我吃光了。”

    “……”此乃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奇怪的,皇帝默默扭头。

    圣驾离开后,印云墨起身走到庭中,望着桐林下的一池碧水,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冤已伸,仇已报,你可以安心轮回去了。”

    一尾黑鱼浮出水面,朝他叩首似的连连点头后,尾巴轻甩,隐没于阴暗的水底。

    印云墨从袖中取出黄帛,望着上面的名单叹气:“只是这么一搅和,小左又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我身边了。”

    印暄回到寝宫,正宽衣沐浴,魏吉祥忽然弓着腰小跑着进来。

    他坐在温泉浴池中,撩了把水花在身上,一边皱眉道:“又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回皇上,六百里加急……”魏吉祥低头奉上奏折。

    印暄接过来一看,在哗然水声中猛地起身。衮袍加身时,他是一副高挑修长的体态,然而脱去衣物后,便见肌肉贲张、块垒分明,又从修长之外显出健硕来。水珠在他光滑而结实的赤裸肌肤上滚动,一颗一颗打向池面。

    “这些马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运往震州的军粮辎重也敢劫!”他怒叱,“昶州、旭州连年马贼为患,朕多次下令剿匪,邢厉天这颗毒瘤却至今无人能拔除!边军卫所如此不堪,难道非要朕派出京军三大营,才能解决吗?!”

    皇帝罕有的强烈愤怒令魏吉祥伏地不起:“圣上息怒,龙体为重……”

    印暄深深呼吸着,逐渐平复了起伏的胸口。

    他已很久没有这般震怒过了。这一次,他会令世人尽知,帝王一怒的代价,天底下无人可以承受。

    (紫微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剧情→皇宫地图已经通关,请玩家点算战利品,提交目前挖掘出的伏笔、揭示的悬念可换取大量经验值。余下悬念留待下个地图解决。

    新地图资料正在加载中,由于九州地域广博,预计需要24小时,请玩家耐心等待。

    第二卷:九州卷

    第21章 紫微出垣天星动,圣人不死大盗昌

    云熙二年冬,颢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御驾北巡,在五千紫衣卫与五千京军的护卫下,由京城洛陵向西,计划经中平府的卉阳、山阴府的昶州、旭州,沿沁水一路北上,直抵震州的震山关。随行的除了部分户部、工部、兵部大臣外,还有刚回朝不久的皇叔历王。

    此前先帝亦曾出巡,宫帐车马并不奢侈。皇帝不欲逾之,也少带了随行军士、銮舆卤簿,一路上龙旗凤盖、宸车御马不过绵延数里。

    圣驾虽从简,各州府官员接驾却丝毫不敢马虎,无不费尽心思地安排接驾,贡献的方物饮食、奇珍异宝,堆山塞海而来。

    龙銮便在这一场接一场的迎奉中,不疾不徐地按既定路线而行。

    入冬后连下了几场大雪,山川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皎洁世界。积雪压得道旁枝杈沉甸甸的,不时发出毕剥断裂的脆响。

    燕来镇是一个位于卉阳与昶州交界处的小镇,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从大早就被一行二十几人包下。这伙客人驷车锦服、出手阔绰,为首的是两名年轻贵气的公子哥,其余的看起来像是侍卫随从。客栈老板难得遇到这样的大主顾,催赶着伙计又是烧水打扫又是端茶送饭,椅垫被褥都得按客人要求重新换过,忙得脚不沾地。

    客栈最宽敞的天字号房内,印云墨裹着棉被、披着狐裘,额上扎条月白色的退热带子,怏怏地半倚在床头。

    印暄坐在床沿,面色阴沉:“不就下场雪吗,有什么好兴奋的,又不是小孩子还在雪地里撒野,这下舒服了?”

    印云墨因为刚烧过一场,浑身乏力,顶嘴的声量也小了许多:“不就偶感风寒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吃两剂汤药就好了,被你训来训去的我就舒服了?”

    印暄气得够呛,恨不得伸手掐他,因对方爆出的一串咳嗽,只得转而去拍抚他的后背。

    “大公子,药煎好了。”左景年端了碗赭黄刺鼻的药汁进来。

    印暄接过来,没好声气地道:“吃药。”

    印云墨嫌弃地别过脸:“什么味儿这是……要是换我开方,非但不苦不涩,药效也会强许多。”

    “这镇子太简陋,连药铺里的药材都不全。前面离昶州还有好一段路,我看还是让人送你回卉阳,先叫御医将你的病彻底看好再说。”印暄道。

    “我不回去,一点伤风而已,犯不着小题大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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