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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第一就是按弟兄们说的,留下所有车马财物,扒光了衣服自己走;第二,请这位公子去我们寨里作几天客,宿费不多,一万两,交钱放人!”

    左景年面上杀气云涌,挥剑一指:“那就先要问我手中剑同不同意了!”话音未落,人已飞身鹄起,如疾电划空,剑芒直朝人群中的邢厉天而去。

    这一剑实在来得太快,纵是邢厉天也没有把握接下。瞬息间他松开一边脚镫,身体向旁侧滑至马腹,但见一道淡青色光芒与他擦身而过,后方顿时血雾蓬出,惨叫声中三名马贼翻身落马。

    左景年起手一剑,虽未伤及邢厉天,剑芒却力贯三人,这份功力简直惊世骇俗,众贼无不怵目惊心。

    “……剑气!你竟已修成以气御剑的境界!”邢厉天游龙般再度滑身上马,语气中少了份轻慢,多了份如临大敌的凝重,“这般身手,不可能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你究竟是什么人?!”

    左景年一击之后剑撤身返,回到马背上冷冷道:“我不过是公子诸多侍从中的一个。奉劝你一句,做人不可做尽,做事不可做绝,你今日已所获不菲,若一味贪心,小心有命抢、没命享。”

    邢厉天的目光从半张狰狞面具后射出,凛冽狂狷宛若实质,“做尽做绝又如何?你以为凭你们区区几人,就能敌过我三百人马?管你们是什么来头,落在我手上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今天这买卖我是做定了!弟兄们,抢人!谁拦着就杀谁,留个活口回去报信取赎金就行!”

    他一声令下,众马贼便如豺狼般嗷嗷叫着,挥舞兵器往前冲去,顷刻间只见一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马贼们人多势众,仗着股好勇斗狠的血气,悍不畏死地围攻;侍卫们身手虽高强许多,接二连三地将敌人斩落马下,但不免要分心护主,且对方用车轮战硬耗着,纵使眼下占了上风,但人力有限,终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邢厉天见百骑片刻间便去了三成,心中亦有些着紧,一声唿哨,山坡上待命的两百人马齐刷刷地汹涌而下,加入到战局中。

    侍卫们顿觉压力倍增,只得咬牙拼杀,杀得两个少一双。左景年见形势趋于艰难,暗命两人将公子护在马背,趁机突出重围,其他人舍命掩护。可惜邢厉天也注意到他们的动向,张弓在手,取箭搭弦,五指夹四箭同时射出。

    四支铁箭呼啸破空,隐隐携着淡红的光芒,那两名侍从眼睁睁见箭矢射来,如迅雷勐电般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大惊失色中箭芒穿体而过,二人二马颓然翻倒在地。被一人护在身前的印云墨亦跌落雪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公子——”左景年失声叫道,顾不得其他侍从,提气纵身跃出战圈,身影几个闪动,扑到印云墨身边检查,“公子可有受伤?”

    印云墨摇头,面不改色道:“没事。”

    “如今我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先护送公子安全离开。”左景年并不回头看犹在苦斗的同伴,将印云墨抱在怀中,起身就要施展轻功。

    “别动!我的箭可不长眼睛。”背后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威胁道。

    左景年一手执剑,一手抱人,“你的流火连珠箭是有几分气候,但还拦不住我。”

    “拦不住你没关系,”邢厉天冷笑,“要是你家公子擦破点皮,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箭头淬过剧毒。就算你的武功已臻化境,带着个不懂武功的人施展轻功,未必就能百分百护他周全。要不要拿你家公子的性命跟我赌?”

    左景年心底未尝没有犹豫。他知道邢厉天所言非虚,自己仗剑冲出千军万马、如雨乱箭并不在话下,但要想同时护得公子周全,恐怕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何况这邢厉天箭术极为高明,若他抱着必杀之心,公子突围恐有风险,即使风险只有一成半成,他也不敢拿公子的性命去做赌注!

    只恨自己练武多年,始终未能突破凡人之身,倘能如阿墨所言,达到与道合一、御器飞天的境界,弹指间便可让数百马贼灰飞烟灭,何来今日之愁!

    左景年深恨自己无能,摧心碎骨,左右为难。

    场中拼杀声渐歇,剩余的八名侍从虽力杀数十人,自身也劲竭而亡于乱刀之下。

    邢厉天与仅剩的百余名马贼众箭在弦,虎视眈眈。

    “松手,我来跟他说。”印云墨忽然拍了拍左景年的胳膊。

    左景年圈在他腰身的手臂不由地一松,印云墨已脱开他的翼护,抖了抖衣领上的雪沫,闲庭信步般走到邢厉天马前。“你要留我作客也不是不可以,”他握拳捂在嘴上清咳一声,“万两白银是笔巨资,我也只能尽量变卖家产去筹集,你放他回去筹钱,我便随你去作几天客。”

    邢厉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青铜面具下慢慢勾起一抹得意的哂笑,“我刚才说一万两,可没说是白银……我要一万两黄金!”

    左景年怒声道:“你疯了吗!万两黄金,十个富贵人家合起来都拿不出!你这是信口开河!”

    “恐怕你家公子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吧。”邢厉天道,“你管我是信口开河还是开海,总之我说你们付得起,你们就一定付得起!十天时间,一万两黄金,少一两都别想见到人。迟一天,我就片他个零件下来,若不想你家公子缺胳膊少腿,最好在期限内把钱运到那处山坳,”他指向西边不远处的一座山岗,“届时自然有人来接应。”

    他俯身一捞,轻松将印云墨提到旁侧的马背上,刀刃架在脖颈,对左景年道:“你还不快去筹钱?”

    左景年紧攥剑柄,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却是投鼠忌器,轻动不得。

    “走,”印云墨朝他微一点头,“把我那匹腾霜白骑去。”

    左景年举步维艰地走到尸横遍地的马车旁。毛色如银如月的腾霜白正在血腥味中躁动嘶鸣,感觉有人接近,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仿佛认出他来,通灵似的低头一蹭。左景年抓住鞍缰,忽然见到雪地上有些刻意的痕迹,仔细看去,却是用脚尖勾划出的四个潦草小字:王不留行。

    那里……是公子方才站过的地方。他心念急转,将这四个不明其意的字牢牢记住,翻身上马,一抖缰绳,腾霜白便如涟漪荡漾般滑了出去。

    他纵马奔出几步,又折回到一众马贼跟前,声色俱厉地对邢厉天道:“你既然求财,就别妄动凶念。我家公子若折了一根头发,莫说你毫厘无收,我必带人踏平昶旭两州,血洗匪寨,叫你死无全尸——立誓于此,以剑为证!”

    言罢一挥袖,利剑带青芒劲射而出。邢厉天急勒缰绳,黑马人立而起,受惊长嘶。那把剑带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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