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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还真受不住。

    鬼也比我好些,至少魂魄还完整。印云墨微不可闻地嘀咕,贪婪地搂住了对方热腾腾的后背,调侃道:“皇上不愧是真龙天子,气血旺盛得很,本朝的火德都加持在你身上啦。”

    印暄不快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叫暄儿。”

    印云墨被他捏得痒起,忍笑扭动腰肢躲避。

    印暄却身躯一僵,感觉自身热度并未因对方逐渐回暖而流失,反而愈发燥灼起来,下身也随之一柱擎天,胀硬难当。

    他忍不住往印云墨身上蹭。印云墨一怔,松手死命往后缩。他搂紧对方继续蹭,印云墨手脚并用挣着继续往后缩。如此一进一退,再进再退,三进三退之后,两人合着棉被,“噗”一声摔下了炕。

    两人各自错愕,印云墨先忍俊不禁地哈哈笑起来。印暄黑着一张冰块脸,猿臂轻揽将他连人带被捞回炕上,恨恨然道:“睡觉!”

    被这么一打岔,印暄的满腔热火,硬生生堵在有心有力无机会的郁愤里,龙兴半宿不得消敛。翌日起来,脸色越发透着欲求不满的铁青,倒叫老叟以为铺盖简陋怠慢了贵客,连连致歉。

    双方在早餐时聊了一会儿,知道这家人姓钟,以捕鱼为生,家中本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月初”去边陲雾州服兵役,小的叫“月末”在之前洪水决堤时失踪,想是淹死了,老两口哭了一个多月,最后也只得死心。

    “桐吾江的堤堰不牢固么,怎么就被洪水冲垮了呢?”印暄问。

    钟老爹一张黝黑干瘪的脸上满是悲愤:“垒堤堰的条石都被挖去盖龙王庙啦,能不垮吗!”

    “挖堤石盖龙王庙?这是何人所为,老爹可否详说?”印暄追问。

    钟老爹叹口气:“说来可就话长了。咱们这边世世代代都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江底有条青龙镇着,是这里的江神,会庇佑一方百姓,我们运泽县还盖了不少龙王庙,就是祭祀江神的。这青龙,老汉是从未见着过,但桐吾江年年涨洪,有李大人当年建的堤堰拦着,两侧村镇倒也平安无事。今年入秋,不知为何天降大雨,几日几夜也不停歇,江水暴涨,连打渔的也出不了船。运泽城龙王庙的庙祝便说,是江神发怒,要信众献上祭品。献了三牲下江,雨却还不停,最后那庙祝说要献人牲。县太爷祭了几次天,听说还差点把自己架柴火堆上烧,也无法使雨停日头出,最后只好依照庙祝说的,从牢里提了两个死囚丢下江,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雨还真停了!”

    印暄与印云墨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心思:“水妖作祟,其罪当诛。”

    钟老爹喝了口淡茶,接着道:“百姓们都高兴得很,可不料天晴了不到十日,又起狂风骤雨。庙祝说还得再献人牲,县牢里没有死囚了,太爷没奈何只得又挑了两个重犯下江,才止了大雨。如此再三,人牲献了八个,整个县里连偷东西的蟊贼都改邪归正啦,青龙江神还是不满意。于是庙祝说,那青龙根本不是江神,是条作恶的邪蛟,必须将其诛杀或者驱逐,我们运泽县才能有好日子过。”

    ——这转折,还真是出乎意料!印暄道:“那庙祝不是龙王信徒么,之前的人牲也是他的主意,何以忽然倒戈相向了?”

    “庙祝说他也是被邪蛟蒙蔽,幸而及时醒悟,诚心祀祷上苍,终于感动了真龙。真龙腾云驾雾而来,化作一位神君,降临在祈晴台上。”

    “真龙?”印云墨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印暄,“老爹可有见过真龙是什么模样?”

    钟老爹激动道:“那天我进城买米,有幸看到了一眼,就一眼。比村口那棵千年古树、不,比整条街还大,在天上云雾里若隐若现,真真的是条五爪白龙!后来银光飞到祈晴台,就变成了一位银甲神君,说他才是天庭敕封的桐吾江江神,要驱逐鹊巢鸠占的邪蛟,还我们一方清净水土。庙祝领着一干醒悟的信众,带头砸了龙王庙的青龙神像,改立白龙神像。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县里许多村镇的龙王庙都改头换面,但还有不少地方对那邪蛟的信仰根深蒂固,说什么也不肯信,所以两方就时常发生冲突。

    一个多月前,两边信徒又干起仗起来,听说把一座年代最古老的供奉邪蛟的龙王庙给拆了。对方信徒恼羞成怒啦,就趁夜挖走了堤堰塞石,拿去重建龙王庙。那一夜之后,堤堰就垮塌了,桐吾江洪峰暴涨,大水淹没了不知多少村镇,没被淹的地方除了县城,伸出巴掌就能数得完。死了多少人,造孽呀!连老汉我的小幺儿,也在洪水中失踪了……”钟老爹眼眶一红,长吁短叹地哽咽起来。

    印云墨安抚了他片刻,与印暄起身走到庭下谈话。

    “我们的船翻得蹊跷,莫非也是那条恶蛟在水下作怪?”印暄皱眉道,“朕曾三令五申,民间各地不得私建淫祠,这运泽县百姓不听政令,供奉邪神,终酿此大祸。竟还敢挖堰石盖庙,导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印云墨若有所思:“那白龙若真是天庭敕封的桐吾江江神,当有封神金牒在手,不说诛杀青蛟,至少驱逐它是轻而易举,何以会两相缠斗到这般地步,连凡人信众也要牵扯进去?”

    印暄斜睨了他一眼:“什么‘封神金牒’,说得有鼻有眼,好像你对那虚无缥缈的天庭了如指掌似的,又想忽悠谁呢?”

    印云墨笑道:“是是,臣有罪,竟敢忽悠圣明天子。”

    印暄越发狐疑看他:“笑得一肚子坏水!朕可警告你,这回要对付的是吃人的妖邪,不是怜香惜玉的马贼,你须寸步不离地跟在朕身边,休想再弄什么幺蛾子。”

    听闻两位客人要去江对岸的运泽县城,钟老爹古道热肠地要撑船去送。“洪水未退,江上渡船也不开了,老汉这渔船虽然破旧,送客渡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解开缆绳道,“客人到了县城,如果还找不到家人侍从,不妨去白龙王庙向江神拜祷。即便未得江神青睐,那揭庙祝也是个有本事的高人,且有求必应,客人不妨一试。”

    印暄与印云墨双双道了谢,乘渔船渡江。

    行到江中,印暄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想起那柄秦阳古剑因上次的翻船事故遗落,江水滔滔,恐怕再难寻回,心底十分憾惜,又想到这是小六叔第一次正正经经地送自己礼物,更是沮丧莫名。

    印云墨见他脸色冷郁地摸索袖口,了然地笑了笑:“丢就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回头我再送你一柄更好的。”

    印暄不吭声,心道再好也不是原来那柄。他从来就是强执唯我的性子,心中既认定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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