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我和妲己抢男人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天仙佛,都烟消云散。

    ——

    数日前纣王已一举撤入关内,渑池守将张奎前往临潼关前,与天子汇合。西岐军则驻军关下,按兵不动,似乎在等什么。

    白日间浩然终觉不妥,两教大战,姜子牙,杨戬等众均无暇顾军,西岐军却在姬发带领下破了佳梦关。姬发何时有了这胆识?遂私下寻到徒弟,询问前事,姬发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浩然便起了疑心,严词逼问,姬发不敢再瞒,方一五一十交代了。

    “狐姒?”浩然蹙眉道:“还有喜媚?”

    姬发颇有些畏惧,点头道:“师父,你、你别告诉尚父和天化师叔,她们说,除了我,谁也不想见。”

    浩然出了军帐,朝那漆黑的夜晚中走去,大营中灯影绰约,远方如一团浓墨,墨里闪着临潼关高处火把的光芒。夜的寒风中,又隐约有女子交谈声传来。

    “喜媚?”

    “啊?”喜媚与妲己一同转过头来。

    一别经年,再见妲己,浩然颇有点不自在,满腹严词指责偏生在妲己面前,竟是说不出半句,许久后方道:“你们在此作何事?”

    浩然所质问之言,本是问妲己潜入西岐军有何居心,妲己却嫣然一笑,淡淡道:“在营里呆得气闷,和喜媚出来走走。”

    浩然伫立良久,知妲己若不愿说,问再多也无用。

    寂静中,胡喜媚开了口,笑道:“司墨大人,你来做甚?”

    浩然想了想,答道:“我来谢喜媚不计前嫌,救了哪吒与天祥。还请狐仙高抬贵手,放了我徒儿。”说毕恭敬拜了下去。

    胡喜媚慌忙伸手把浩然拉起,摆手道:“别跪别跪!东皇钟,你是天地灵物,我们不过是卑贱妖物,这不折我们寿呢么……”

    妲己微有不悦,道:“我若存心害姬发,怎会助他破关而入?”

    浩然并不起身,只是抬头凝视苏妲己,妲己竟是丝毫不惧,看着浩然,许久后方道:“知你素来颇有猜忌,我虽一身杀孽,却从未惧过,纵这天下与我一弱女子为敌又如何?念在你是教主关门弟子情份上,才与你和颜悦色。”

    浩然取出一柄古木剑鞘,交到喜媚手中,道:“这是师父的诛仙剑鞘,送你了。”

    喜媚接过那剑鞘,怔了一怔。浩然不发一言,起身离去。

    待得浩然走后,妲己方轻声道:“你说他能办得成教主所托那事么?”

    喜媚茫然摇头,道:“他有时很弱,有时却很强……我、我也说不准。”

    妲己又叹道:“罢了,把那剑鞘给我看看。”

    她洁白手指抚过诛仙剑鞘,泫然欲泣,道:“唯有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要诛天,又得听天命,这世道还真是荒唐。”

    是夜三更,西岐万人排开长阵,整兵备战,临潼关内大门洞开,殷商军有条不紊,依次出城。平原上两方人马遥遥相对。

    殷商领军:殷受德。副将张奎、张桂芳,军师申公豹。

    西岐领军:浩然。副将黄天化,杨戬。军师姜子牙。

    场上足有两万兵马,却无一人作声,黑色王旗在寒风中飘扬,初冬小雪铺满旷原,皓月当空,银光遍野,死寂一般的静谧。唯有刀盾隐隐反射着银月之光。

    姜子牙道:“搦战,浩然。”旋即递过一副黄锦,黄锦上书满殷受德罪名十二条。天化把它展开,递到浩然手中,浩然却不接,嘲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旋即不待姜子牙解释,一抖战马缰绳,遥遥奔出己方战阵,直到先锋队最前沿,方勒停战马。殷商一方仿佛为了回应,那金甲帝君亦驱四目青骢飞驰而出。

    浩然不语,殷受德亦不语,平原上只余数万人的呼吸声,两方主帅遥遥相对,均看不清彼此。

    许久后,浩然从怀中取出洁白玉埙。

    月前殇奏响的那一刻,天地间恍惚变了模样,一望无际的银海荡开,温柔却又冰冷地覆了上来。

    纣王埙声暗哑,浩然埙声高亢。古曲一起,黑白双埙应和,宛若碧海潮生,一波叠一波。数万听者只觉悠悠大地,苍茫人世,万物浮生,在这海中载升载沉,不知归宿。

    白色海浪粼光此起彼伏,荡涤了世上一切污秽,浪潮倏然褪去;至此曲音一转,金戈铁马,万骑奔腾,恍惚展开一副极惨烈的画卷。

    曲音再变,折戟沉枪,尸山血海,唯有天际明月注视大地上唯一存活之人。

    望海潮,海潮汹涌,无方变化;那人踏浪而来,怀中依然抱着一生挚爱,然而这天,这地,竟容不得他存于世间;天都水月,沧海桑田,俱为虚幻。

    曲终,空余月明千里,无尽银光洒下大地。

    浩然依旧紧紧握着那玉埙,缓缓道:“该说的都说完了。”

    “西岐将士!随我而战——!”

    浩然发出打破沉寂的第一声呐喊,刹那间三军高呼,万马嘶鸣。后阵擂起战鼓,大地震动。

    关内,带火箭矢铺天盖地飞来。关外,血肉之躯冲破了殷商军的第一道防线。

    战局一开,黯夜中已分不清敌我,西岐军成锥,殷商军成盾,堪堪绞在一处。四处均是马嘶,黄天化与杨戬各率三千兵马,分为左右翼扑向夜色中的殷商军。

    那阵形忽地一变,竟是化作太极八卦之型,以百人为队,千人为阵,笼住了王军,浩然驻马远远望去,只见殷受德破天刀在八卦阵内闪着光,似是头一次遇这奇门阵法,不知所措。金龙战甲从阵东到阵西,连转几次方位,均是被姜子牙的八卦大阵困住。

    八卦阵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姜子牙关了生门,见天子已成笼中猛虎,忙开了死门。刀兵寒光连闪,乌云层层掩来,遮没星月,纣王晕头转向,更辨不清方位。

    浩然看得心头不忍,几次想拨转马头,却又挪动不得分毫。只听纣王纵声长啸,身先士卒,来回冲杀,竟是以蛮力硬生生冲散了数个小队!

    浩然喃喃道:“自乱阵脚。”

    眼见天子身周亲卫不断折损,纣王伟岸身形忽地一顿。似是心意相通,得了感应,沉着观察片刻,纵马右转,破天刀扫出,士卒纷纷被斩飞开去。

    “随孤来!”纣王喝道,那刚强之声震耳发聩,远远传来。

    姜子牙不料这片刻之间,纣王已窥得八卦阵奥义。见他一路杀去,脱了死门,几次变幻阵法,均是困其不得,那金甲天子身后数百黑骑更是如虎入羊群,锐不可挡。子牙大惊,忙抛出三根令箭,分由帅台下传令兵散入左右翼中。

    浩然接了一根令箭,只听临潼关上一声长啸,知暗局已显,当即率起三千骑兵,冲向临潼关门处!

    月光敛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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