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长夜将明
    第一次听到P.N把这个词儿用到别人头上,也有怒其不争的意思吧,祝愿叹气,“不怪我方太无能,都怪敌方太狡猾”,感慨一番后,她直指重点,“肖慎之向你暗通款曲,啊不,和你互通有无,是不是他已经弄清原委,确认了真正的仇人,选择借你的手除掉沙惕?”

    P.N嘲讽地笑笑,“肖慎之在金三角泥足深陷,学了一肚子阴谋诡计,他卖我消息,无非向我表明沙惕不值得效忠,引起我的猜忌,倘若我反了沙惕,当然正中他下怀。”

    祝愿立刻get到,“肖慎之想你和沙惕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前一阵子我和他宅邸的佣人混熟了,那个佣人拍胸脯说她们老爷下半辈子指着收养的远房亲戚过了,我还信了一秒,没想到他还挺能作妖的。”

    P.N忍俊不禁,“噢,那个在肖宅周围徘徊的菲律宾女佣是你?”

    祝愿吓了一跳,“这你都知道?我已经用了洪荒之力改妆,自认为别人看不破。”

    “本来我也不确定,你现在承认了,我不就知道了吗?”,P.N扬起嘴角,笑意浅浅。

    一向冷峻的面孔,雪融冰消,神色动人,祝愿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剃得路出青皮的圆寸将他衬托得眉目清俊,再细瞧,鼻子高挺,唇线清晰,脸庞窄小硬朗,脖颈儿修长,连那凸起的喉结都充满男子气概,这样的男人独身五年,不可思议。

    “你看什么?”,P.N逮住她乱瞄的小眼神。

    祝愿干笑,此地无银道:“没看什么,我就在想,这五年你和那些阴险的人精周旋一定很累吧?”

    P.N垂睫抿嘴笑了下,“所以扳倒沙惕前,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切勿松懈。”

    祝愿做了个鬼脸,“男神的话自然要听喽。”

    “你——”够了二字吞下,P.N撇开眼神,换上纵容孩子的语气,“淘气。”

    星夜出发,道奇挑战者混在桑达护行的车队中,待经过危险路段,悄悄离队,驶向时有旅行大巴来往的主干道。

    月光皎洁,照在柏油路上。

    P.N靠着椅背,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他侧眸看祝愿,回忆初见她时的模样,张扬跋扈,朝气蓬勃的脸上没有一丝辛苦过的痕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而现在脸瘦了一圈,眼底下有淡淡的黛青色,玩闹般的卧底日子对她而言也不轻松吧。

    “你带了不止一部手机吧?”,祝愿忽然问。

    “嗯。”

    “有歌吗,开蓝牙,连接车载蓝牙音箱,兜风就要听歌嘛。”

    P.N拿出一部在东南亚很火的国产品牌手机,按她说的连上蓝牙。

    祝愿播放音乐,连听了几首,都是八*九十年代香港的影视歌曲,其中一首旋律很熟悉,英雄本色的插曲《当年情》,她跟着哼了几句,然后问:“你喜欢粤语歌?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古典音乐呢。”

    “你的以为是对的”,P.N笑笑,神情寥落,“这是我那位牺牲战友的歌单,他喜欢看香港电影,听粤语歌。”

    “喔”,祝愿不说话了,气氛有些消沉,她又问,“你战友的歌单中有没有稍微嗨一点的歌?”

    P.N替她切歌,“青春再见,我们出任务前他听的最后一首歌。”

    轻快的节奏,忧伤的歌词,形容不出的感觉。

    啊,青春再见。

    啊,青春再见吧。

    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有一天,

    我就要离去,

    请把我留在回忆里。

    越听越伤感了怎么回事?

    祝愿生硬地转换话题,“连越的事,你还没讲完呢。”

    “明天我告诉你”,P.N为她指路,“向右转。”

    祝愿离开主道,拐入两边是稻田的小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进入视线,河水两岸一边是丛林,一边是鳞次栉比的吊脚木屋。

    “这是哪里?”

    “南乌河边的小村庄,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明早启程”,P.N的声音有些喑哑,双眼闪闪发亮,像火焰般灼人。

    祝愿觉得不太对劲,扭头问:“你没事吧?”

    P.N摇头,到了他指定的地点,祝愿开车锁,看他推门,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滚烫的触觉通过肌肤传递给她。

    糟糕,祝愿抬头看他,“你伤口感染了。”

    ☆、柒贰☆人生过往

    暖黄的灯光自门扉的缝隙透出来,照亮升起雾气的河面。

    老挝旱季的夜晚空气沁着凉意,一个本地姑娘站在河边,弯腰濯洗浓密的长发,绿色筒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远处有车驶来,车灯雪亮的光穿过夜雾,引起姑娘的注意。

    她直起身,蹚水走向河岸,看到汽车停住,有人推门下车朝她走来,等看清来人的面容,她路出惊喜的表情,双手比划着迎上去。

    祝愿不远不近地缀在P.N身后,看到他和女孩用手语交流,不用猜一定是老相识了。

    女孩发现P.N右臂的缝过的伤口,笑意盈盈的脸添上忧色,神情严肃地打手语。

    祝愿不由问:“她在说什么?”

    P.N回头,“娜娥带我们去见她祖父,她祖父是这一带唯一的医生。”

    祝愿抬眼望去,傍水的两层木屋门前挂着红十字标志,想必是诊所,便不再多言,跟他们进屋。

    进入木屋,P.N嘱咐祝愿待在楼下休息,他和那个叫娜娥的女孩一起上了二楼。

    祝愿原地站了片刻,喃喃自语,“那我就自便了”,她四处打量这个还没她家玄关大的临水小屋,竹篾编的窗支起来,潋滟的水光映入窗内,窗下是一张木桌,桌面上放着一些女孩用的梳妆品,胭脂盒半开着,淡淡的桃粉色为室内平添一份旖旎。

    她瞄了眼对面吊着白纱帐的木床,再看看自己摸爬滚打弄脏的衣服,犹豫了会儿,靠墙席地而坐,从包里拿出防水袋,里面装着换洗衣物,暗暗夸赞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就要一身衣服臭着回去了。

    娜娥端着竹筒饭和用芭蕉叶包裹的烤鱼从楼上下来,看到客人坐在地上,忙走过去,放下饭菜,双手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祝愿领会她的意思后,笑了笑说:“谢谢。”

    娜娥好奇地盯着客人绿色的头发,她见过很多外国游客,头发五颜六色,阿夜哥带来的这个女孩子也是游客吗?

    鱼烤得焦黄,不知洒了什么香料,非常可口,祝愿一边吃饭,一边拿眼瞅一个劲儿盯着她看的娜娥。

    娜娥以为她有话说,打手语,“夜哥让我下楼照顾你。”

    祝愿冲她笑了笑,装作听懂的样子。

    吃完饭,她再次道谢,“谢谢你,很好吃”,然后用肢体语言表演“我要洗澡”的动作。

    娜娥立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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