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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子问的够细的啊。”

    “这不是为了搞清楚乌骓子雄怎么就在那不偏不倚的去湖汉楼喝酒,听他不爱女色,从没有去湖汉楼嫖宿。”

    郅正没有提到卿晨璟靓,要不是卿晨璟靓,他也不会问起孟明举这个从没有在案子中露过头的人。

    “话还得从两族人械斗开始起。

    被你叔父我一番整治后,两边人是老实了下来。

    可那老家伙孟明举不老实啊。

    子兴兵,先有马邑之谋,失意而归,大办马政,这马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孟明举那个钻到钱眼里的东西,依旧从乌氏收购马匹拿出去贩卖,可收购的价格不但不涨,反而往下压。

    这你乌骓子雄能干嘛?”

    “要是我不能干。”

    郅正回应道。

    “是啊,刚开始乌骓子雄也就忍了,可孟明举以为乌氏认怂,变本加厉,价格是一压再压,乌骓子雄终于受不了,于是乎就在两个月前去长安找门路。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孟明举早就算计到了,在乌骓子雄去长安前,又亲自打点了一番,乌骓子雄吃了瘪,郁郁而归,这才有了后面乌骓子雄郁闷无比,去湖汉楼喝酒放松,直到发生了命案。”

    “喔,事情原来是这样啊,我就嘛,这乌骓子雄怎么就没事干往湖汉楼跑呢。

    不过他也是够笨的啊,要是我,我就不给孟族人再提供马匹,看他孟族拿什么卖。”

    郅正气愤道。

    “你子还是年轻,跟那乌骓子雄做的一样,当初有一段时候,乌骓子雄确实是按照你的。

    可人家孟明举根本就不急。

    你乌骓子雄不给我卖马是吗?可以啊。

    于是乎从羌狄、西域、以及关西外的其他胡人部落购马,只不过运送马的成本增加,但孟明举还是赚钱的。

    乌骓子雄等的住,但是他的族热不住了,都等着米下锅,没办法,乌骓子雄低着头认错,再度提供马匹,要不然养了那么多的马,都快成灾了,总不能杀了吃马肉吧。”

    县令颢之茅完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可以,这孟明举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连带着他祖先发财的亲戚族人都不过放过,着实可恨。”

    “别人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关不了,各凭本事发财,行了,赶紧睡吧,时候不早了。”

    县令颢之茅了一句,转过身睡觉了。

    “孟明举,刚开始还是从书生南东晟嘴里听到的,而后又是卿晨璟靓提起,他到底在本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虽然他没什么嫌疑,但还是想会会他,毕竟乌骓兄见到我的时候,都倔强的不提他,可见这人是有多恶心,乌骓子雄多汉子。

    不行,我一定要找找他的麻烦。”

    也不知道是郅正真的怀疑到了什么,还是因为卿晨璟靓不要放过孟明举的原因,郅正在书生南东晟提到的时候都没记住,可卿晨璟靓过后,郅正是念念不忘,就好像中邪一样,卿晨璟靓的每一句都记在心里,交代的事情必须要办法好。

    “莫非我成了舔……狗?”

    郅正怀着这样的想法,回忆着卿晨璟靓的样子昏昏睡去,直到睡着。

    县令颢之茅不经意地转过身,突然睁开眼看向了郅正。

    “贤侄啊,叔父的命可能要因你而早丧了。”

    县令颢之茅流着泪看着睡着的郅正,直到睡着。

    -----------

    自打和郅正分手,宁毅带着王玄素、绣衣使者回到客栈,先是和王玄素简单的吃了一顿饭,而后让绣衣使者给王玄素熬药,待王玄素服用完药后,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回到自己屋子休息去了。

    咚!咚!咚!

    宁毅的门被敲响。

    “谁?”

    “少尊使,是我,甲三。”

    甲三是绣衣使者的代号,因为每个人都是子亲手挑选,执行的任务又是极其隐秘,害怕万一某个人在执行任务的暴露,从而供出其他饶姓名,所以他们之间只用代号相称,只有子和绣衣尊使宁成知道他们的真正姓名和来历。

    “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宁毅赶紧起身开门,他口中的甲三就是在陇县找到郅正后,派往秦州府郡的那一个绣衣使者。

    绣衣使者甲三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进来吧。”

    宁毅进屋跪坐在跪垫上给绣衣使者甲三倒了一杯茶,甲三走过来又跪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禀告少尊使,自和少尊使分开后,属下就回到了秦州府郡,联系到了本地的绣衣使者,告知了少尊使通知交代的事情。”

    “恩,不错。”

    宁毅满意地点零头。

    “属下也从那名绣衣使者口里得到了子给少尊使的口诏。”

    “哦?还不赶紧。”

    “县官(子)口诏,命少尊使务必越早办好此案越好,不能再拖下去了。”

    宁毅皱着眉低头看向那名绣衣使者。

    “这是为何?县官(子)不是让我在乌骓子雄行刑之前办好吗?

    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突然变卦。”

    “县官(子)匈奴左贤王五万骑兵蠢蠢欲动,已经拔离牙帐,向关西平凉县三百里外移动。

    另外羌狄部落开始练兵,好像也快要动手了。

    所以县官(子)催促甚紧。”

    “原来如此,那朝廷发兵四路的将士可有收获?”

    宁毅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毕竟这是自高祖建立汉朝以来,汉军马邑之谋铩羽而归后,第一次主动进攻匈奴,如果失败,子必然震怒大开杀戒,而他如果处理不好此事,怒上加怒,即便是他父亲出面求情,子必然杀他。

    “……”

    绣衣使者甲三不敢话。

    “快!”

    宁毅爆喝一声。

    “飞将军李广从雁门出发后,遇到伊稚斜单于所统帅的匈奴主力,全军……覆没。

    飞将军李广他……”

    啪!

    宁毅在听到飞将军李广军全军覆没后,将手中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飞将军他怎么了?如实道来。”

    “飞将军李广也被匈奴骑兵俘获,好在飞将军李广陷入重围时,趁匈奴兵不备,杀死一骑兵,夺了他的马匹,只身逃回。”

    “哎!一万将士啊,县官(子)能轻易绕得了李广嘛。

    其他三路如何?

    不对啊,那骑奴卫青出身低微,靠着裙带关系才得了车骑将军的军位,从未经上过战场,应该最先听到他战败的消息啊,怎么是李广将军?”

    出自名门的宁毅不同于一般纨绔子弟,可他到底是出于官宦之家,虽然对于出身寒门的人一般都一视同仁,就如王玄素那种,可卫青出身实在卑贱。

    首先卫青就是母亲透情而生,此乃名不正,又因其在平阳公主家为骑,奴,姐姐卫子夫被子宠幸后,其身份地位才得以提升,子破格提拔,根据宁毅待在子之旁时,可见卫青受到子何等重视。

    不是嫉妒,而是初出茅庐的卫青谁都不知道他适不适合打仗,就被子委以重用,与其他三路名将竟然同时出征。

    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出身卑微的卫青,任是谁都会怀疑,都会像宁毅这样想。

    “其他三路将士出击后的消息均不得知,因为飞将军李广只身逃了回来,这才有了他那一路将士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但愿老保佑他们旗开得胜吧,毕竟此战关乎子威信,若是四路全败,估计以后再想出征,那可不是光丞相田蚡、王太后等人阻止了,估计整个大汉子民都被匈奴打怕了。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随我办案。”

    “唯!”

    绣衣使者甲三退出,宁毅本来还有睡意,但他听到飞将军李广的消息后,再也睡不着,打开窗户,望着边孤月,心中默默为其余的三路大军祈祷。

    西北的不是无情的,昨夜秋雨过后,从下午一直放晴到晚上。

    这一夜,玉蝉斜照,星辰低垂,平凉城附近的雪山下,草原狼向嗥叫,一片又一片,使得入秋后的平凉县城,肃杀之气更重。

    清晨大亮,没有往日阴沉的黑云,空格外晴朗,暖烘烘阳光洒在平凉城内,使得县里的人心情大好,就连看染秋的柳树叶都变的那样鲜艳。

    县令颢之茅不知道是老了还是怎么了,竟然将朝廷规定的当值时间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提前了一个时辰,改到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

    郅正睡的正香,一旁的县令颢之茅不忍惊动郅正,悄悄起身。

    但凡有一点响动就能醒来的郅正感觉到了身旁的县令颢之茅起身,同时点燃了正堂烛火。

    “叔父,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郅正闭着眼睛慵懒地问了一声。

    “哦,叔父去处理县里政务。”

    县令颢之茅吃过早膳,吹灭灯火,退出正堂,在关门之际看着再度睡着的郅正背影哀叹了一声:留给叔父的时间不多了。

    未亮,平凉县衙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所有官吏秉烛办案,直到亮,郅正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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