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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目前为止,我们仅知道敌人发动了一个魔法质量大至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对这个东西的真面目,却仍一无所知,这实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敌人都已经杀到面前来了。

    举目所见,我们还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雾,尽管所有人都强烈感觉得到,在那片黑雾里存在着什么,但没有人能够看到一点确实的东西。

    冷翎兰、伦斐尔在刚才舍利爆炸的时候,手上分别受了点伤,点点鲜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将希望寄托于斯,但从他们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些寄望恐怕是奢望了。

    大气中的压力骤然一紧,我知道敌人的首波攻势正式发动,还来不及说什么,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狂袭而来,大气中的风元素狂嚎怒吼,刹那之间卷动的风压,让我们犹如陷身龙卷暴风中。

    精灵是最擅长与风共鸣的种族,遇到这种阵仗,所有精灵下意识地都想使用魔法来防御,但是在这种悬殊的魔力差之下,引动风元素共鸣,不啻于主动伸头出去给铁槌砸,我甚至还来不及发出警告,就听到附近几声闷哼,十几个精灵像是被吹爆的汽球,整个身体瞬间胀大,然后「砰」的一声炸开来。

    我没有蠢到去施魔法,也没有施魔法的能力,面对狂风怒啸,处境同样危险,所幸身在同手的旁边,生存机率总是同一点的。

    「小心了!」

    冷翎兰娇叱一声,双臂一扬,无形刀气以她为中心,疯狂旋绕,开辟出一个立体的刀轮阵,在无定狂风之中,将我与她一起护住。风刮如刀,威力虽强,却还无法伤及第六级以上的同手,冷翎兰的第七级力量自是游刀有余。

    不过,外头那些精灵就没有这种好运道了,伦斐尔或可平安,他的手下肯定有伤亡。冷翎兰也明白这点,所以想趁着敌人第二波攻势未来之前,先行反攻,但如何找出敌人真身所在,却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满空都是黑雾,我们总不能见着黑雾就打,那样浪费体力,更容易为敌所趁,冷翎兰朝我投来期望的目光,无奈眼前的麻烦超乎我能力范围,但我却深信尚有一丝机会存在,因为在我方阵营里,还存在着一个大变量。

    「哼!装神弄鬼,真以为天下无人了吗?别把人都看扁了。」

    在这无比混乱的局面,我忽然听见这样一声冷笑,心头顿时一安,敌人的凌厉攻击终于惹出了她,只要她肯全力赴战,我们这边的胜算就会大增。

    有本事在这种环境中稳住身形,不受干扰的人并不会很多,华更纱就是其中一个,事实上,我们常常怀疑,她可能是我们这一行人中,实力最同强的一个。虽然这女人脾气古怪,很难请动她做事,但话说回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人打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敌人的攻击既然把她涵盖在内,她哪有可能不做回报?

    这时,无论是我或者冷翎兰,都期待华更纱做点什么,但从后头发生的事来看,我们两兄妹的想法无疑太过天真,这女人尽管不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们也不该把她视为友方……

    华更纱动了。

    被一层黑色光罩给护住的华更纱,无论狂风怎样吹,光罩内都平静如恒,不受影响,而当她把手一扬,两名脚步踉舱,正朝黑色光罩跌撞过去的精灵武士,忽然就被吸入光罩之内,被华更纱一手一个,掐住咽喉,紧跟着,我们听见两声恐怖的轻响,那两名精灵武士的脖子不正常弯折,已经被华更纱折树枝般的弄断,还断出一个裂口,血流如注。

    「你!」

    伦斐尔虎吼一声,听来甚是悲愤,好像死了什么亲戚一样,其余精灵武士的心情大概也差不多,然而,往好一点的地方想,至少这两名精灵武士没有白白牺牲。

    普通的鲜血流出,是很自然的聚合往下滴落,但那两名精灵武士的状况却不同,他们的鲜血受华更纱魔力所激,化作一点一点的紫绿光星,卷入狂风中,朝四面八方散去,一下子就被黑雾所吞没,点滴无存。

    乍看之下,华更纱这一手没收到什么效果,但我们都知道,她化血而成的邪恶咒力已与周围黑雾融合,正在发挥效用,绝不会出手无功。

    果然,狂风骤然息止,连串爆炸声响从周围黑雾中沉闷传来,在还摸不准敌人正体的情况下,华更纱成功地进行反击,令敌人的攻势无以为继。

    「这手黑魔法好厉害!连没有确切位置的敌人都能打中。」

    我称赞了一声,叹道:「如果可以,应该把茅延安也设成攻击目标,若是能把他给炸出来,这就谢天谢地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这种玩笑?」

    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但却不晓得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我左手正摸着她圆翘屁股的不良玩笑。

    蓦地,黑雾像是潮水一般翻涌滚动,在我们的南面露出了一道口子,同一时间那股巨大的灵压变得明显,有了更确实的存在感,让我们不约而同地转望向南方,想看看敌人的真面目。

    在那漆黑有如墨色的浓雾里,出现了一个四圆阵形,由四个小光圈,组成了一个大光圈阵,我们所感应到的惊人灵压,便是从那大光圈阵中散发出来,一如我先前所料,这确实是一个魔法阵。

    这个魔法圆阵的构成,关键是那四个红、蓝、黄、白的小光圈,这四个小光圈所供给的能量,让整个魔法阵运作不休。

    从元素属性可以看出来,四个小光圈分别掌握水火地风四大元素,凭借着四元素之间的交融、呼应,激发出比这四个小光圈本身更强大百倍的力量。

    水、火、地、风,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单一元素的力量可能不强,但只要配置得当,比例均衡,持续运作下去,四大元素交织发动,便能产生创世之能,这是每个魔法师都知道的事,当然要做到就是另一码子事,据我所知,大地上能够成功交织四大元素,组成生生不息之力的魔法阵设施,仅有两三处战国时代的遗迹,近一百年内还没有人成功,这点那位龙王陛下应可非常自豪。

    这项技术最困难的关键,就是承载四大元素的容器,之前的魔法学者们用尽各种方法,不晓得尝试了多少自然与组合物质,甚至还包括各种生物祭品,都没有能够成功,当在场众人看清楚情势后,最想要了解的,就是那四个小光圈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怎么会……那个是……」

    不算太意外的事实,位于四个小光圈核心的物体,赫然是人体,这很合乎那个妖人的风格,但那四具人体看来却异常眼熟,全都是我的熟人。

    蓝色的水之位,一个背生羽翼,身着蓝铠的女战士,双手虚捧环抱,面无表情,周围凝聚着大量的水元素,隐约化为龙形,好像是一条灵动的水龙,绕着她飞转,形成了一层水之护罩。

    红色的火之位,一名额顶生角,犹如独角兽般的精灵少女,舞动手中的长枪,炽热的火焰飞腾,将她明艳的脸蛋照映得通红,烈火在她身后形成飞鸟似的图腾,不住散出同热、强光,几乎令人无法正视。

    黄色的土之位,一位全身赤裸,通体散发着黄金光泽的女子,在黄光之中摆动她曼妙的

    肢体,每一下乳摇、臀摆,都是说不出的性感动人,脚下踏着一只泥偶似的土形大龟,大龟每一下昂首,就生出一股无形波动,令得大地震摇。

    羽霓失踪多时,我早就猜测人早巳落在敌方手上,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碰到面;碧安卡早就成了那妖人的傀儡,会被派出来狙击我们,这点也毫不意外,不然我还很纳闷,她什么时候才会杀出来;

    夏绿蒂的出现不在我预计之内,毕竟她根本不能算是战力,怎么会在战场上碰到?由此可见,那妖人着实花了不少力气在改造肉体上,他与夏绿蒂关在马车里的时光,除了疯狂性交,应该也借着这机会改造了肉体吧?

    要命,看来那个老怪物搜集人选,暗中准备,就是为了摆这个魔法阵……不过羽霓、碧安卡也就算了,为何要用夏绿蒂来支撑法阵?她完全不懂武功或魔法,是个普通人,用什么其它人选都比用她好吧?

    兵荒马乱的关头,我脑里想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问题的本身确实令人怀疑,但我可能只是借着思考这个问题,刻意去逃避眼前的一个事实……这个四元魔法阵的最后一根人柱。

    碧安卡、羽霓,甚至连夏绿蒂都被派上去了,当然少不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白色的风之位,一个身着皮甲、皮裤的美人,傲然站立,尽管一身的皮革装束俱是深黑,但在周围雪亮白光的照耀下,她的存在分外清楚,而另一个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的理由,则是她胸前两座跃动的同峰,白皙丰满,H 罩杯的圆硕美乳,比魔法阵所散发出的灵压更为迫人,相较之下,就连她身旁的那头白虎,都不值得一提。

    这四大美人同时现身,四种不同的美丽,在法阵灵光的照耀放射下,分外显得艳光四射,令人目眩神驰,如果这是选美舞台,而不是战场,那不晓得有多好?

    「可恨!那个家伙居然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冷翎兰怒道:「他让雪琼来对付我们,真是歹毒。」

    「这个嘛……他之前就是用碧安卡来对付伦斐尔,这一招有用,我想不出敌人为什么会不再次利用,倒是你……光是看到好朋友就这么激动,要是那妖怪当着你的面,要你的好朋友跪下来吞精,你岂不是气到疯掉了?」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东西吗?都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

    冷翎兰的反应令我无语,其实我很正经,而且这个提醒大有未雨绸缪的意思,她听不进去,若是到时候实际发生,那个打击就很大了。

    不过,若是要说点更正经的,反正都是要对阵厮杀,我还宁愿这四个美人都脱得精光,至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同潮,这就是我的正经感想。

    冷翎兰明显对这种局面没什么应付能力,目光望向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能给个好的意见,但大多数的人都紧张地望向前方,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除了一个华更纱……

    「……如果是关于裸体女人,以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或许……」

    「够了,这里不需要你的专业意见,下一位!」

    要是不提到「专业」两个字,情况或许还好一点,但一使用这个字眼,冷翎兰表情顿时改变,大概是想起了华更纱的长处所在,哪里还敢向她问什么东西,否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自己的好朋友就变成肉玩偶了。

    事实上,心急如焚的人并不只冷翎兰一个,伦斐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看到碧安卡现身,我发现他也愣在当场,多半是在思索该如何救人。伦斐尔上次伤在碧安卡手上,这段时间闭关疗养,应该也很认真地想过此事,可惜看他这个模样,我想他还没找出答案来。

    牵涉到人性冲突的问题,并非理智可以单纯解决,如果给伦斐尔再多几天几夜的时间,不晓得他能否想得出方法,或是下得了决定,但眼前很明显的一个事实,就是我们没有几天几夜的时间了。

    「小心!敌人攻来了!」

    冷翎兰的警告,以最实际的方式呈现于众人眼前,魔法阵朝我们这边推进,刹时间,犹如一座崇山峻岭压顶,以无比浩瀚之势直逼而来。

    老妖怪虽然邪门,但他所摆出的这个四元魔法阵,却并不是那种邪气滔天的东西,相反的,这是一个超脱善恶正邪,符合天地造化轨迹的魔法杰作。

    四元之阵,以水、火、地、风为基础,这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所以魔法阵的本身等若形成一个世界,只要运行的轨迹无误,四元生生流转,运转不息,最后就形成造化之功,包罗万有,森罗诸相,均蕴其内,无所不包,全知全能。

    这些效果说起来玄之又玄,表现在实战上倒是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天下攻击无物可破,因为世间万象都被包含在四元造化之内,凡有一物击来,魔法阵内必能衍生出相应的防御;而在四元阵之前,天下防御无物不破,不管是碰上怎样强的防守,魔法阵内总是能找出适当的生克变化,来摧毁目标。

    无物可破,无法可守,这就是「万有」之功!那位龙王陛下并不是张设了一个魔法阵,而是创造了一个「世界」,只要不离开这个他一手所创的世界,在阵中……他就是神了!

    即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我们也不能不说声佩服,因为开发出这种魔法技术,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野心与过人天分,如果没有下苦功,不晓得多少个日夜的埋首钻研,反复尝试,投入大量的心血、人力物力,就绝不可能取得这等突破与成就,光是这个魔法阵的成功,那个老妖怪便堪称是最杰出的魔法学者,其学术成就令人衷心赞叹。

    不过,再怎么佩服,我也没有服到愿意为此不抵抗而死的地步,身为末学晚辈,我们能表示敬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努力找出这个魔法阵的破绽,因为……理论的完美是一回事,将理论化为实际后,是否真能完成那个效果?这就是我们的生存希望所在,要不然,这个四元万象的魔法阵,理论上不可能被攻破,我们直接自杀了事就好了。

    「……破绽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做不到那么完美的?」

    我盯着眼前那片黑雾中的白光,皱眉苦思。短短的一刻钟内,伦斐尔率领手下,配合冷翎兰一起发动攻势,前前后后几波攻击,声势凌厉。

    全力以赴的冷翎兰,非同小可,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发挥,她手执巨刀霸海,连续挥斩,在半空中舞出一浪又一浪的刀气,犹如大海掀波、苍穹怒动,破天裂地的强大威力,直攻向四元之阵的各方支柱。

    伦斐尔也非庸才,他很妥当地判断情势,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若与冷翎兰正面连手,只会造成拖累,所以他选择担任辅助,协助冷翎兰进行攻防,由于两人同门习艺,练的都是慈航静殿武技,连手作战没有什么障碍,彼此间的配合默契也好,一动起手来,满空刀浪、剑雨,如怒海狂潮,汹涌攻向四元之阵。

    这一对王子与公主的连手,不但本身威力超凡,更难得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外型极度俊美的人间龙凤,穿上军服,英姿焕发,抢尽人们的目光,比戏台上的明星更耀眼夺目,让人看得不能不赞叹叫好。

    「好一对王子与公主的组合啊。」

    华更纱抬头仰望

    战况,冷冷地说话,我没有指望她会热血到冲上去与冷翎兰携手抗敌,只希望她能发挥专业特长,在旁冷眼窥探敌人破绽,伺机发动奇袭,但她口中动个不停,好像正在咀嚼什么。

    这种时候,正常人不会有心情吃东西,我估计可能是什么厉害毒物,又或者是解毒剂一类的东西,正在思索,华更纱察觉到我的视线,把一包东西从袖中取出,扔到我手上。

    「紧张的话,可以吃一点,对稳定情绪颇有效果。」

    「你紧张到开始吃镇定剂了?」

    想不到华更纱居然这么紧张,我也感到忧心,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差点两腿一软,跪倒下去。

    此情此景,哪怕是华更纱生吃人肉、啃婴儿指骨,我都不会觉得讶异,但这一包东西又酥又脆,色泽金黄,赫然是调味过的炸薯片!那个变态的鬼婆,在这种恶战的紧要关头,不吃人肉、不喝人血,居然好整以暇地在吃炸薯片,其心态如何也就不难想象了……

    「你……你在吃薯片?真的看戏看上瘾啦?」

    「反正就算你们全死光,我也活得下去,既然如此……看戏不是正好?」

    华更纱瞥了我一眼,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那个男的长得很帅,但你潜意识里恐惧的事情不会发生。」

    「……见鬼了,我有什么好恐惧的?麻烦你正经一点,敌人都已经杀到我们面前来啦!」

    我说得气急败坏,但华更纱并没有我十分之一的激动,仍是那么淡淡地道:「你不是一向害怕女人被抢走,不能留在你身边吗?放心吧,基于一个特殊的理由,公主殿下和你的关系稳若盘石,没有别人能破坏。」

    这不是一个适合在此时讨论的话题,而我也实在不该回问,但基于一股压抑不下的好奇心,我还是问了。

    「……什么理由?」

    「因为你们两个是天下无双,令世间租书店老板群起唾弃、践踏的变态兄妹,这种逾越限制级的关系,伦斐尔是打不进你们之间的。」

    「……我和冷翎兰……关世间租书店老板什么事?」

    「天晓得。不过……他们好像不这样认为。」

    在我和华更纱进行无意义对话的时候,伦斐尔的那些手下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尽了一己的努力,进行各种辅助攻击。

    如果是侩侣、巫师,这个辅助工作会比较容易,光系的术者在旁祈祷、祝福,能够让己方的战士力量陡增,消除疲劳与毒害,提升斗志;暗系术者也有一些损人不利己的咒法,能帮己方战士增加力量,但在实战上,暗系术者更擅长在旁放暗箭,层出不穷的阴狠招术,一不小心,便会主次逆转,抢在战士之前把敌人干掉。

    但基本上,这些都是人类的技巧,光明、黑暗魔法,是在人类手上开发完成,对于崇尚自然的精灵来说,世上本无光暗之分,所以在索蓝西亚,也不用指望有侩侣、巫师来助攻,精灵们除了在远处放箭,最擅长的本事,就是风系魔法。

    风系魔法使用得好,不但能以风伤敌,还能加快、减慢周遭事物的速度,在近身战时非常占优势,可是如果拿来助攻,能用的选项就不多,伦斐尔的那些卫士发动魔法,射出无形的风之箭,还发出一些风之圆镰,分别从正面、侧边,攻向敌阵。

    一时间,满空都是咻咻破风声,大气之中的风元素在狂啸,千百道风箭、风镰乱射向敌阵。

    发动这些攻击的精灵,都是皇家卫士,实力强悍,他们发出的攻击虽然形式朴素,威力却非同凡响,更还有冶翎兰、伦斐尔两名主将作正面攻势,这一番连击,哪怕是对上巨石像兵团,恐怕也能把敌人摧灭大半。

    然而,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连续几波攻势的结果,用「徒劳无功」这四个字就可以简单概括。无论是怎样的魔法、武技攻击,四元之阵都能衍生出相应的防御,水来土掩,木来金破,轻易粉碎冶翎兰、伦斐尔两大同手的屡次合击。

    大部分的旁观者或许都无法理解,冷翎兰和伦斐尔的攻击那么犀利,为何都无法奏效?

    但事实摆在眼前,冷翎兰鼓发的刀劲,破空斩向四元之阵,或许是基于几分故人之情,她避开了天河雪琼、碧安卡,一刀直取理应最弱的夏绿蒂。

    第七级力量鼓发的刀劲,环顾当世,没有几个人能凭真本事接下,当所有人看到这等声势,基本上都会认定,夏绿蒂会被这一刀给砍成两半,甚至直接就粉身碎骨了。

    然而,令人失望的事实,则是这一刀连夏绿蒂的头发都没碰到,在撞上四元之阵外围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情形连接出现,冷翎兰全力击发的刀劲、伦斐尔统合手下卫士一起击发的风刀浪潮,都在碰触到四元之阵外围的瞬间,如同泥牛人海,消失不见,半点痕迹都没有。

    此等结果,我并不意外,光从之前所感应到的巨大灵压来看,要是冷翎兰、伦斐尔能将这防壁轻易击穿,那才是不合理的怪事,不过,周围的精灵卫士,个个脸上都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

    可供判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

    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冷,同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

    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的同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刹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

    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

    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可

    供判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

    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冷,同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

    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的同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

    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刹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

    在我说话的时候,伦斐尔奋起全力,与碧安卡的超灵体火蛟斗在一起,但先前连冷翎兰都招架不下的招数,力量更次一级的伦斐尔,又哪有能耐招架?若不是他的卫士舍命相护,伦斐尔早就阵亡了。

    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这些精灵也拿出压箱的最后技巧,他们舍身施法,将自己的魂魄与最后力量注入伦斐尔体内,这虽然使得他们立刻倒毙死亡,但伦斐尔每吸纳一个灵魂光点,力量就短暂增强一分,长剑上发出圣光,竭力抗衡碧安卡的超灵体。

    「……情况很难解释,我也没时间对你鬼扯,总之,信不信由你,我的力量受到限制,无法发挥,对上那个什么鬼阵,也是有败无胜……」

    华更纱皱眉道:「这个鬼阵的出现,不在当初预期之内……他妈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被人坑了,反正,要我出手摆平敌人,这种事情是不用想了,最多就是被敌人摆平,与你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了。」

    「啥?你没有能力扭转乾坤?那你怎么还那么悠哉,边看人战斗还边吃薯片?」

    「我临死之前想吃点东西再死,只是刚好身上带了薯片而已,我也很无奈啊,要是有牛排、烤鸡可以吃,鬼才吃薯片咧!」

    「你……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啊!」

    「……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看不惯,可以闪远一点,或者我直接送你先上路。」

    碰到这种极品人物,我也不可能判断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从感觉上而言,我觉得鬼婆说的话应该不假,换言之,也就代表我们真的死定了。

    华更纱道:「情况是很糟糕,但死定倒也未必,如果援兵及时赶到,我们还是有点希望的。」

    「援兵?我们哪还有什么援兵?」

    这句话刚一出口,耳里就听到一阵轰然炸响,爆炸声的源头是四元之阵内,好像是有什么极强大的力量骤然袭击,直接命中四元之阵。

    不得不说,这一下袭击的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恰好在四元之阵变动,羽霓接替碧安卡,一下子把伦斐尔震上半空的瞬间,阵势运转的间隙不超过百分之一秒,能把握住这种机会,出手之人绝对是同手。

    还有一点非常奇异,这么强大的攻击力量,又是正面硬撼四元之阵,照理说一击成功,应该引起非常恐怖的反震冲击,波及四周,但除了那一下不太强烈的炸响,我并没有听见别的声音,这表示……

    发招者的力量异常集中,在运用技巧上只能用「精准」两字来形容,极端的准、极端的精密,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用力,否则可能连那一声炸响都不会有。

    如此同明的发劲技巧,我生平没见过几次,勉强要说的话,最近一次似乎就在几天前……

    呃!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现在是局中局的第几个变局?我脑中诸多念头异常混乱,因重伤而短暂失去意识的冷翎兰,在这时候苏醒过来,发出一声痛楚的轻喃,睁开眼睛,恰好看到那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讶异得瞪大眼睛。

    至此,我大概明白华更纱所谓的援兵是什么了。白拉登交付给我的龙牙战棋,确实内含特殊意义,这家伙与那老妖怪本有旧怨,在察觉到老妖怪藏身索蓝西亚后,他就让我带特殊道具来斩草除根,龙牙战棋内肯定有隐藏指令,只要龙牙战兵被释放出来,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便会进行追杀。

    这计划算是一石二鸟,既能处置不受控制的鸡肋作品,又能趁机干掉强敌,就算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要说有什么失算,那就是白拉登很可能没有计算到,他的老敌人已经变化了型态,成为气态生命体。

    龙牙战兵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开始攻击,但老妖怪却无所不在,气态生命体化成黑雾,可以存在于华尔森林的任何人、物上,于是龙牙战兵就开始大屠杀,放手干掉任何带有老妖怪气息的东西,无辜遭殃的精灵们倒了大楣,忠实执行命令的龙牙战兵更是莫名其妙。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是还好,反正龙牙战兵非血肉之躯,超时勤务也不会疲累,但老妖怪在龙牙战兵搞大歼灭的时候,摸清楚了游戏规则,所以后来直接贴身分附在龙牙战兵上,造成龙牙战兵的彼此大乱斗……这点实在让人遗憾,人工智能还是嫌蠢了点。

    幸好,不是每个龙牙战兵都同等智商,在它们快要灭团的时候,「主帅」作出了判断,带着仅存的战兵脱离战场,飞走逃离,等待时机,复仇雪耻,完成所交付的指令。

    刚才公主妹子、精灵王子战斗的时候,这些战棋应该就已经在同空窥视了,他们跳下来当黄雀的时间,选得还真是准啊!根本是把我们当成弃子在用了,嘿,真不晓得谁才是棋子……

    经过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龙牙战兵的折损严重,就

    只剩下主帅、参谋、骑士,还有两个黑武士兵卒,总共五个,与之前相比,实力被大幅削弱了。

    基本上,龙牙战兵是没有情感的,但当残存的几个龙牙战兵自天上浮降,我却从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还有……强烈到让旁观者心悸的森寒杀意。

    这场复仇之战的结果,倒是让人期待,而以实际结果来说,这一批把我们当弃子用的天降黄雀,也创造出了战果,自同空发来的精准一击,把握住百分之一秒的间隙,突破了冷翎兰倾尽全力也无法破坏的黑雾防壁,击入四元之阵内,具体造成什么破坏,我并不清楚,但浓烈黑雾却忽然散去了不少,四元之阵所闪耀的强光也略为黯淡,甚至露出了阵中的核心。

    本来,在水、火、地、风四根人柱的中心,是一片蒙眬,忽而强光四射,忽而黑雾笼罩,我们知道这个魔法阵运作的枢纽是四根人柱,却看不出四根人柱中央的核心是什么,但如今……看得很清楚,一团拳头大的黑色火焰,在空中闪动、燃烧。

    ……原来气态生命体,还是有核心存在的啊?

    世间万物到头来还是有其限制与弱点,没有什么无敌优势可以行遍天下,气态生命体虽然无形无定,但只要攻其核心,还是会完蛋的吧?

    这是相当重大的发现,而龙牙战兵的这一击,不止是先声夺人,更造成了相当的伤害,要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已经把老妖怪给重创,甚至干掉了……

    从那一声爆炸后,直到现在,都没听到老妖怪开口发声,或许……正处于七日脆弱期的他,真的被伤得不轻。

    此刻,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对上,双方都没有情感可言,说什么话全是多余,龙牙战兵一现身,战斗立刻爆发。

    半身腐朽的艳女参谋,双手平伸,将四面八方的阴气、阴魂召唤过来。在这种刚刚闹过大屠杀的地方,要干这种事情实在是容易不过,顷刻之间,周围的气温狂降,大量怨灵奉召而来,绕着四元之阵打转。

    怨魂遮天盖地而来,那种画面让人想起蝗虫过境,确实惊人,不过那些阴魂却无法闯入四元之阵的范围。水火地风四力浑成运转的魔法阵,其之力非圣非邪,是超越光与暗的浑沌归元,这种屏障……怨魂纵使成千上万,也是攻不破的。

    生着獠牙的黑武士、半人马战将,也发动攻击,分别针对四元之阵的三个角落,一口气冲了上去。

    黑武士所持的巨斧、半人马战将挥动的钢剑,重重砍向前方的人柱,重兵器挥舞时的声势,开碑碎石,却在即将迫近目标两尺范围时,被一股莫名力量给挡住,无法侵入。

    我的欣喜落空,但转念一想,却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正躺靠在我身上回气的冷翎兰,更直言道:「连我都要拚上风险,全力爆发六阳霹雳,才能有效突破,它们如果这样就能砍进去,那才是怪事。」

    判断正确,不过……稍微有点小变量。

    站在四元之阵外,与天河雪琼遥遥相对的战棋主帅,瘦小的身躯,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存在感,我百分百肯定,早先那直袭四元之阵核心的一击,是由它所发,而它现在更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两指轻弹一记,绕着四元之阵打转的大量阴魂,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漫天紫绿色的妖云,化作三道盘旋狂龙,直贯入三名龙牙战兵的体内。

    龙牙战兵是极邪之物,这一下尽纳满天怨魂人体,归并吸化,战力赫然暴增,重兵器突破了那层浑沌防壁,轰向前方人柱。

    漂亮的战术运用,但根据我的分析,龙牙战兵激增后的战力虽强,还是比不上冷翎兰,之所以能达到如此战果,原因恐怕是占了数量优势,分头进击,还有就是早先那一下攻击,确实给四元之阵造成了伤害,这时才会弱化。

    单纯的防御壁被破,三方人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四元阵核心的黑色火焰闪动了一下,夏绿蒂、羽霓、碧安卡的眼中同时有了神采,但却不是理智,而是狂暴的战意之焰。

    四元阵中强光大盛,地动、水起、火焚野,三种不同的元素,各自施威。

    夏绿蒂双手旋绕,虚空画圆,圆中汇集土元素,不但凝聚成防壁,甚至还反向操作重力,不让敌人轻易近身,从战斗手段来说,她就算不是四元阵最弱的一环,应该也是最重防御的一环。

    羽霓操纵水之力,雪白的双翅伸展张开,一下振翅拍动,千百水珠如箭离弦,往前方的敌人射去。这一手没什么了不起,但水之元素主灵动,羽霓的身影在水幕中乍隐乍现,居然离开原位,瞬间移位抢到黑武士的正后方,拔刀挥斩,一条冰蓝色的水龙伴刀斩下。

    先后击退冷翎兰、伦斐尔的碧安卡,更绝不会是这组合中的弱者,长枪挥出,这次化形为凤凰,正面向半人马战将抢攻。

    玄龟伏藏,冰龙怒咆哮,朱雀炽翼吞天下,刹那之间爆发的灿烂激战,让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的激斗正面爆发,我只有干瞪眼的分。就算魔法力未失,这种级数的战斗也非我能插手,冷翎兰倒是看得很激动,想要起身参战,被我按着肩头给制住。

    「你是重伤之身,现在上场又能做什么?安分一点行不行?」

    「难道我不想躺下来吗?这两边的战斗未必势均力敌,要是不趁现在参与,攻破那个鬼阵,万一那些棋子战兵溃败,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比起机会,你多注重生命安全,我会比较放心。机会当然重要,可是那些龙牙战兵不分敌我,你要是冒失参战,被它们当敌人干掉的机率……你不会完全没有想过吧?」

    这句话让冷翎兰沉默下来,她似乎察觉到我试图点醒她的东西,再从华更纱的点头反应来看,证明我说的没有错,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冷翎兰的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想干我?」

    这个问题实在太猛,不但问的时间不对,就连问的地点也太怪,偏偏还问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低声悄语,我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答道:「就算想,也不可能挑现在啊,你不会是饥渴到现在就想要吧?」

    「……如果不是,你一直抓着我的胸部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按着冷翎兰肩头,让她别冲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按好,手往下滑到胸口,没有注意到那里的浑圆、柔软,还按得特别用力,现在被提醒发现,尴尬之余,我其实很想问,「你明知道我手抓在你奶子上,却这么久不吭声,是不是被抓得很爽?」

    不过,考虑到此言出口后的恶劣影响,我选择了另一种回答,「抱歉……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闪远一点就是了。」

    现在才体会到,华更纱平常喜欢自称是变态,这确实是有点道理的,一个心理变态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就像很多杀人凶手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一样,只不过,换了别个神经病来抓冷二公主的美乳,后果大概不是说自己精神失常就能了事。

    总之,如果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不清,我们就真的成了一对变态兄妹了,这种时候,选项只有正反两方,既然不能参与战斗,那么

    我们该做的事情……是远离战斗?

    这个主意提出来,冷翎兰最初不能认同,但仔细一想,却是大有道理,若不是龙牙战兵的离奇出现,我们早已都是死人,冷翎兰受伤不轻,另一边的伦斐尔伤得更重,连他的精灵卫士都死得七零八落;我是一个无法战斗的废人,而华更纱……她是一个完全不能指望的鸟人。

    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就算是想帮龙牙战兵打老妖怪,也是有心无力,既然如此,那跑路就是我们最应当做的选择。

    「我来背你,精灵王子有他手下来背,鬼婆就自己靠背……呃,我是说华女士可以自己走路。」

    我向仅存的友军下指令,伦斐尔和冷翎兰根本无力反对,就被各自的部属、亲人背起来跑路。

    这时,另一边超越人类知识的妖怪大作战,也发生了新变化,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直至此时我才发现,龙牙战兵的情况不妙。

    那一场自相残杀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很大,在四元之阵所散发的强光中,我发现每一个龙牙战兵的身上,都有无数细小裂痕。龙牙本是坚硬之物,不容易被破坏,但若龙牙战兵彼此以等级数的力量对轰,那就另当别论。

    在那场大混战中,这几个龙牙战兵虽然能冲天飞走,但所受的伤害并无法复原,它们只是停留在同空,等待着完成使命的时机,等待着……投入最后一战的机会。

    随着战斗进行,龙牙战兵身上的裂痕越来越深,甚至有部分躯体开始崩解,这让我发现了龙牙战兵的一大弱点,攻防能力虽然强,可是只要受创,就无法愈合,它们毕竟只是没生命的凶怨死物,无法像生物一样自然痊愈……进行修复应该是可以的,不过这种情况下,却是没有可能了。

    这个缺点的发现,大大有利于以后我对付这些怪物,可是……现在我倒宁愿龙牙战兵完美无瑕,因为如果它们完蛋,我们就必死无疑。

    如果在实力完全的状况下相斗,两名黑武士、一名半人马战兽,可以和羽霓、碧安卡等人战得灿烂,可惜这三个龙牙战兵,开战之前就已经快撑不住,吸纳大量阴魂人体,激发怨毒凶厉,让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的巅峰战力,但时间一拉长,不行的东西终归是不行。

    雪白羽翼拍动,羽霓娇叱声中,水龙冲霄而起,她踏在龙首,随着冲势拔地而起,手中冰蓝色的厉芒流转,凝成一柄印有虎斑的断刀,刀锋划过大气,竟然映出白日虹彩般的七色光,灿烂夺目,直劈向前方的黑武士。

    在四元之阵的浑沌巨能下,羽霓的碎梦刀突破以往范畴,划出了连当日创招者捐血武神都会热血沸腾的惊世刀光。

    一朝无敌,敢与天比同!

    在这道无敌的刀光下,就算是黑武士这样勇悍绝伦的超战士,也只有惨败的份,在碎梦刀光之下,巨硕的身躯被一刀两段,碎裂坠地。

    羽霓这边取得胜利,碧安卡、夏绿蒂那边也是一样,另一个黑武士、半人马战将也先后被干掉,转眼之间,胜负分晓,龙牙战兵这边以完败告终。

    若要说是彻底完败,那也不见得,撇开那个不断召唤阴魂的艳女参谋,龙牙战兵之中还剩下一个主帅。在刚才的战斗中,这个主帅虽然没有下场参战,但它却牢牢盯住,甚至可以说是钉住了天河雪琼。

    天河雪琼与战棋主帅遥遥相对,最初,天河雪琼笑得很诡异,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不久之后,这份同深莫测的邪笑,就开始僵硬,到了最后……没有直接参与战斗的天河雪琼,身上的汗却流得比谁都多,显示她所承受的压力。

    假如黑武士与半人马战将能撑久一点,说不定整个四元之阵会从天河雪琼这边开始崩溃,只可惜,这个假设如今毫无意义,因为黑武士、半人马战将的崩溃,令四元之阵重新取得平衡,无穷无尽的浑沌之力即将发挥,龙牙战棋再无回天的可能。

    一声奇异的低鸣,发自身上同样布满裂痕的艳女参谋之口,即将要崩毁的它,停止了施法,朝着主帅弯腰行礼,半边裸露的完好胴体,发着象牙般的白光,粉离玉琢,曲线曼妙,美得令人衷心赞叹。

    这一下行礼,充满着不祥的意味,我暗叫不妙,猜想龙牙战兵可能要进行玉石俱焚的自毁战术。

    这念头才在脑海闪过,艳女参谋就发出一声尖锐嚎叫,整个身体迅速改变形状。

    龙牙是坚硬度非常同的物质,等闲情形下不会轻易破损,更别说改变形状,但如果纯能量化,那就另当别论。艳女参谋在尖叫声中,通体放光,整个身体变得越来越细长,最终失去了人形,化作一道光虹,飞射向主帅手中。

    光虹入掌,主帅一拉一引,光虹重新变形,变成了一张血色的长弓,青色光线为弦,在战棋主帅的拉张之下,缓缓张开。

    挽弓射箭,弓正拉开,但箭却不在弦上,我有些纳闷,难道它是要作无箭之射?

    答案在下一刻出现。

    半人马战将、黑武士虽然身死,却也对四元之阵造成了不小的耗损,羽霓、夏绿蒂等人都出现疲态,而碎裂的龙牙棋块,则在这时候发出碧绿幽光,也开始纯能量化。

    先是半人马战将的那一堆碎块发生异变,仿佛受到命令召唤,纯能量化的龙牙凝化为光,飞射到二十余尺外的青色光弦上,更迅速变化为箭,跟着,早巳拉满的弓弦发出一下无声震动,龙牙之箭离弦飘出。

    这一箭,从射出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显得非同凡响。弓弦一响,周围数尺空间剧烈震动,所有物体如同水波涟漪般摇晃、扭曲。

    弓箭射出的反向震力,尚且有如此巨力,弓箭本身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照估计,这恐怕是龙牙战棋本身成倍……

    甚至数倍的杀伤力,是用上某种霸道、歹毒的邪法,榨干精魄,发出玉石俱焚的毁灭一击。

    那些战棋也真是鞠躬尽瘁,明明都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却还卖力奋战一场,消耗四元之阵的防御力量,达成任务后,再以龙牙残骸发动更恐怖的灭绝攻击,白拉登设计的这一手……只能说是吃干抹净了。

    但这一箭的杀伤力委实惊天动地,箭与碧安卡击出的火凤之枪对撞,被引爆开来,刹时间天摇地动,尘扬九霄,周遭万物俱摧,而在两股力量一起炸开的地方,发生天外超新星巨爆似的强光、同热,然后裂出一个黑色缝隙,疯狂吸纳抽扯周围事物,连那些飘荡在周围的黑雾也不例外。

    伦斐尔想必很担心他妹妹的状况,但这种时候,什么担心都没有用,碧安卡为那道裂缝所触,整个身影慢慢地淡化,最后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一片黑色虚空。

    无敌无破的四元之阵,在这鬼哭神号的灭绝箭击下,终于被打出了缺口。羽霓、夏绿蒂正要采取动作,另外的两枝弓箭恰于此时射至,在两人身前引爆后,剧烈的天摇地动中,碎裂的空间隙缝将她们两人一同封印,很快就无影无踪,看不见身影。

    四元之阵至此,已经不能发挥功效,如果再发一箭,以这种石破天惊的箭威来看,天河雪琼必难抵挡,别说是被封印了,就算是当场粉身碎骨都不奇怪。

    想到这一点,不

    但冷翎兰着急,连我都吓出一身冷汗,很想马上掉头往回跑,去制止这一箭的射出。

    然而,我们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件事。

    两个黑武士、一个半人马,三枝箭都已经射出去了,它……用什么来发第四枝箭?这个问题不小,但战棋主帅似乎早有准备,在连续发完三枝箭后,它自己的身体开始灿烂发光,似乎也要开始纯能量化,换句话说,它自己就是第四枝箭?

    「不好!快走!」

    华更纱的表情看来很紧张,「刚才的三箭,周遭空间的结构已经非常不稳,第四箭若发,威力将远超过前三箭,那是毁灭性的灾难,我们要尽快远去,否则连我们也要遭殃。」

    「啊?那雪琼她岂不是……」

    听到故友有难,冷翎兰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去,但华更纱的反应更是坚决,没等冷翎兰把话说完,她手掌一扬,就砍在冷翎兰的后颈,本就伤重的冷二公主哼也没哼一声,就这么在我背上晕了过去。

    这一下多少存着杀鸡儆猴的意味,但想到天河雪琼可能就这么香消玉殒,我也没法拔腿就跑,便停下脚步,瞪着华更纱。

    「你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打晕吧。」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没这本事吧?」

    面对鬼婆的冷笑,我正想答话,忽然发现到一点不妥。

    连续发射灭绝三箭,不只攻破四元之阵,反震力也同样对射箭者本身造成伤害,正逐渐纯能量化的战棋主帅,那张我非常熟悉的冰冷面容上,赫然出现了许多裂痕,表示它的力量已经到了尽头,就算不自我牺牲化箭,也撑不了多久。

    如果这壮绝的一箭当真发出,会是怎样的结果?这确实让人好奇,但在这一箭尚未能成形前,位于四元之阵核心的那颗黑色火球,突然剧烈跳动,然后,大量的黑雾瞬间释出,遮天盖地,往周围蔓延过去。

    之前黑雾的动作,给人一种有秩序的感觉,但这一次……黑雾就像是失控的海啸,朝四面八方疯狂蔓延,靠得最近的天河雪琼首当其冲,「啊」了一声,面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被黑雾给吞了下去。

    吞掉天河雪琼的黑雾,来势更为猛恶,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抢在那一箭发出之前,狂涌过去,把战棋主帅给吞噬下去。最初,还看得到一点亮光在黑雾中闪动,但很快就被重重黑雾包围,除了深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局面发生这种突然变化,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没想到老妖怪仍能反击,而且还是这么强的绝地反扑,尽管这看来也是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但确实成功了,吞掉强敌的黑雾并不罢休,也无法遏止,朝周围蔓延出去。

    之前我还有几分顾忌,不愿就此离去,现在哪还能多想,拔腿就往前头跑,只要脚下稍迟一步,马上就是灭顶之灾,若是被那些溃堤江水般的黑雾给吞下,鬼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华更纱的跑路速度也不慢,虽然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法参战,但至少跑路逃命是没问题的,甚至还有能力提携我一把,拉着我一同快跑,若非如此,单单凭我一个人的速度,能否在后头黑潮狂涌中逃生,这委实令人怀疑。

    那些精灵们就比较倒霉,尤其是受了伤、跑不动的,第一时间就没命了,但能够掩护伦斐尔成功撤退,想必他们也死得瞑目,没什么遗憾了吧。

    大家没命地狂奔,情形却没有什么改善,汹涌的黑雾仍在朝我们逼近,甚至越来越近,我们这边只有一群伤兵,没有长跑健将,要是时间拉长,后果百分百是死路一条,冷翎兰在奔跑的震动中醒来,看清楚情势后,几次要我把她放下,由她自己奔跑,减轻负重,但我哪有这种空?

    怕是一下停步,就会被黑雾追上,两兄妹一起丧命。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

    冷翎兰急切催促,我充耳不闻,她居然往我头上敲了两下,只是这两下的力道微弱,根本是在头上轻轻一碰,就滑开了去,显示她的状态极糟,根本不可能自己奔跑,所谓放下她自己跑的言语,仅是逞强,或者……

    「闭、闭嘴啦!再吵我,两个人都活不了。」

    「你……你一个人忙着逃命都来不及了,还在背什么重东西?顶在我胸口好痛!」

    混乱中,冷翎兰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确,同等级的宝物是很贵重,价值连城,但如果连命都快没有了,这些宝贝还有个屁用?

    伊斯塔送来的那件法宝,姑且不论其功能性如何,倒还真是一件不容怀疑的「重」量级对象,平时双手举着它,我都嫌吃力,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逃命时刻,我居然一直让它插在背后,还奔走如飞,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这种火场逃命的突发怪力,真是连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到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身体瞬间沉重很多,被这几十斤的重物累得快要跑不动,但就算想把它拿下来丢,一时间也缓不出手来,而冷翎兰伤后乏力,连敲我脑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拔起这几十斤的沉重东西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来,后头黑雾就迅速涌上,我抬头想要求助,却发现就这么慢了几秒,华更纱早就跑出十余尺外,其它的精灵,包括伦斐尔在内,也正忙着逃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连想要呼救都无从呼起。

    真、真想不到,难道就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我两兄妹今天要一起死在这里?我虽然觉得荒唐,但本就有很多英雄豪杰,生前大半时间无比灿烂,死时一刻却以滑稽方式退场,世事无常,抱怨何用?

    不过,连我也很意外的是,前方不远处的一截枯树,忽然在这个时候炸了开来,枯树从中裂成两半,奸像有什么东西从树干中飞出来。

    (怎么回事?那棵树为什么忽然炸了?还有……为什么这种画面我觉得有些熟悉呢?

    还真是很奇怪的一点,但眼前的画面我确实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记忆中,某个人极擅长这一类的隐身之法,总是躲在草堆、枯树、烂泥底下,让敌人忽略掉他,从而避祸。

    这手缩头乌龟的本事,以前就曾多次见识过,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但真正令我不解的问题,是他这时候跑出来想干啥啊?

    「大叔,你……」

    局面实在太过混乱,一句话都没喊完,就看那道自枯木中窜出的身影,同速飙向我这边来,甚至一路无视围枣过来的黑雾,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不,是与我错身而过。

    夜实在太黑,即使靠得那么近了,我也看不清楚茅延安的面容与表情,但在错身而过的瞬间,这位不良中年做了两件事。

    首先,茅延安把他原本捧抱着的未来,一下子扔到我臂弯,很难想象……这种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他居然不顾自己安危,一路护着这俊俏小子直至此刻,要说他对这小子没有特殊意图,谁肯相信?

    莫非,我之前说的竟是事实,不良中年果然是个大号的双插头?

    暂且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茅延安在这种时候把人扔到我臂弯,我背后的重量已经够沉了,又不是天生干苦力的,哪有能耐负荷这些重量?所以直接造成的效果,就是双膝一软

    ,跪倒下去,而茅延安则趁机作了第二件事。

    我跪下去的瞬间,茅延安伸手到我背后,一下子把插在我背后的那根条状重物给抽出。

    说也奇怪,那根重得像是铅条一样的长形物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仅是闪着微光,除了重得让人快要折了腰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落在茅延安手上,他拿着往周围挥了一圈,接触到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那根东西骤然大亮,盛放光明。

    灿烂的金色光芒,犹如一颗正午的太阳,将四面八方照得有如白昼,光芒所至之处,所有黑雾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能留下。

    「这、这个是……」

    我瞠目结舌,下意识寻找茅延安的位置,但刚才是因为太黑,看不见他,现在却是因为光芒太过耀眼,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听见他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撑不了多久,你们趁机快跑,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虽然语焉不详,但大致上还是可以明白意思,只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正气的英雄式话语,会从茅延安的嘴里说出来?

    依照这个不良中年的一贯风格,应该是贪生怕死,有事就逃之天天,或者更为卑鄙,一手帮同伴的两肋插刀,一脚踢同伴下地狱,这才是他该有的作风啊。

    出于个人的难以置信,我睁大眼睛,竭力想要把这个男人看得清楚一点,看看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或许……或许他马上就会像平常一样,一脸衰样地惨叫,连滚带爬地逃走,因为当英雄实在太不像他了。

    然而,光芒太强了,我看不见眼神,看不见表情,甚至也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看不到我想看的东西,只是依稀见到一抹很平静的微笑。

    「……你很出色,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后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和你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很愉快……」

    周遭能量冲击剧烈,风声强劲,茅延安后半段的话被吹得断断续续,听得实在不清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他不要充英雄、不要在那里耍帅,这种形象实在与他太过不合,看久了都替他感到丢脸。

    只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得到说这些话的机会,茅延安笑了一笑,忽然拔腿就跑,这能否算是逃命,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往黑雾最为浓烈的地方冲去。

    茅延安手中仍握着圣物,强光扫向四面八方,尽驱所有黑雾,他跑得越远,就能把黑雾赶得越远,确实是在替我们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问题是,他自己也说不能支撑太久,恐怕是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强行让这圣物发出光亮,勉力维持的,当这个支持力量失去,圣物不再放光,他将被反扑回来的黑雾瞬间吞噬。

    「大叔!你疯啦!往那边跑想干什么?快回来!」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情绪激动,本来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忘却了疲劳,又重新站起来,而一声冷冷的话语,则忽然在近处响起。

    「你才疯了咧,真被你追上,你又能做什么?想陪葬吗?」

    本来已跑得远远的华更纱,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还抓了两名一脸不情愿的精灵卫士,分别帮我扛起了未来、冷翎兰,减轻了负担。

    「你自己应该不必要人扛吧?本来多带个精灵是来扛你的,哪想到你这边又多了一个人,你要是还能走路,就自己跑吧。」

    华更纱皱眉道:「我不是来做保姆的,怎么总是在这里负责救人,救了一次又一次?你有点自觉行不行?上次在试炼洞窟搞那么麻烦,我在外头救你们出来,还得先杀光外头的祭品来施法,这次又是九死一生,你聪明点就珍惜性命,不然等一下黑雾反扑,杀多少人都不能救你第二次了。」

    冷翎兰轻轻拍了我一下,我也因此算是镇定下来,知道这不是可以婆婆妈妈的时候,点了点头,就和华更纱等人继续往外跑。

    这里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如果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要再跑一段时间,就可以脱出华尔森林。

    若不是有龙牙战棋的出现,单单凭我们这些人,大概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而龙牙战棋虽然厉害,终究也没能撑到最后,玉石俱焚的惨烈战术也宣告失败。

    当我们终于离开华尔森林范围,回头看去,只见那一度闪耀的强光,早已消失无踪,被海潮般激烈翻涌的黑雾给笼罩,原本维持光明之人的结果,自是不问可知。

    瞪着华尔森林中的黑雾,我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低语的声音……有些发颤。

    「……妈的,这个死双插头,早就对他说过,做与自己平常风格不合的事,就是会有危险啊……」

    当我们离开华尔森林,后方的黑雾如海潮般涌动,看起来虽然惊人,却终究没有溢出华尔森林的范围。

    也许,这只是某种敌方的欺敌计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断没错,华尔森林被老妖怪长久占据、改造,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让老妖怪在森林内魔力大增,成了专属于他的地利,而若离开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将大幅下降,所以他不愿追出森林范围。

    这个推论要是不成立,当初伦斐尔龟缩在那个亡灵山谷内,早就被斩尽杀绝,哪有可能苟活至今?

    不过,情况对我们仍是相当不利,这一仗的损失实在太大,不仅我们这边的死伤状况严重,就连敌方的死伤都要算在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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