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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画面看来。

    月樱似乎是在某个大医院的特殊病房里。有六名僧侣围绕着她,正施术为她治疗,她整个人被一团白色的圣光笼罩。

    是很同段的治疗魔法,乍看之下,让人松了一口气,但深想一层,这些僧侣用如此同段的咒术治了许久,却仍是这结果,情形之恶劣可想而知。

    蓦地,一道黑气自外闪电飚来,瞬间突破圣光护罩而降,那六名诵经施术中的僧侣,随着圣光护罩的破裂,纷纷喷血倒地。看来是不死也残废,当真有够没用。

    黑气聋来数秒后。

    该发生的一切已经发生,我最爱的姊姊化为一座石像。魂魄变为黑光,以同于来时的同速飞出。

    如果不是因为看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猜到了大概,我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受得住,这个打击。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准备,我承受打击之后的回复比之前要快。心中一痛,忍住快激出的眼泪,脑中就开始思考,并且发现了不对。

    姑且不论某人的扮猪吃老虎,我记得这种万里传像的显影术,所播放出来的东西,没有回溯纪录的功能,换句话说,所播放的东西,一定是正在发生的实况,那…不良中年本来要给找看什么?就为了看月樱在病床上?这种事情慈航静殿需要特别传讯过来?

    难道……他是故意算计我。算准时间,特别跑来给我看这一段的?

    不晓得为什么,想到这种可能,找忽然感到一阵恐惧,这已经超过了恶作剧的尺度,茅延安不是没有分寸的三岁小孩,不会搞得那么过分,更何况。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试着把这个无聊的想法给甩开,但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甚至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太、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发抖?就算是碰上末日战龙,我也没抖成这样啊?到底是怎么了?我……我为何……

    找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怎样也无法做到,身体抖个不停。彷佛即将要面对什么应该让我很恐惧的事,脑里又乱成了一片,直到找终于被现了那个令我恐惧的源头。

    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与东海的恐布分子交情诬浅……从以前到现在,有无数的机会接触月樱、冷翎兰、织芝、羽虹……

    始终躲在暗处,窥视着这场战争的进行…其实答案一早就摊开在找面前,我却视而不见,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始至终有个人完全符合找认定的每个条件。

    因为在潜意识里,我实在不想去怀疑他,就算此时此刻。我都宁愿相信是找自己弄错了。事实真相并不如我所想。

    然而,当我迟疑着转过头去,想要为自己的猜测找点信心,就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还是那么满面风尘,衣衫破烂,十足的狼狈样,却笑得极为灿烂,用非常诚恳好听题的声音。

    笑着说道:“怎么了?贤侄,你的表情很难看啊……别这样嘛,记不记得以前有伟人说过。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对,不能逃避的吗?”

    “你……”

    我一句话没能够说完,突然被茅延安一掌拍在肩头,力气奇大,差点就把我按倒在地。‘“逃不掉了,贤侄,今天、此时此刻、现在就是你面对的时候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个男人仍然在笑,非常愉悦的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之大,是找生平仅见。

    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是很欢愉的笑脸,给我的感觉却像是阎罗尸螳那个被割开的嘴巴般惨烈,令人打从心底生出寒意。

    “你……这一切难道都是……”

    稍微从震惊中回复后,我的愤怒苦完全爆发出来,一拳就往那个男人的鼻梁打去。

    “哈哈哈哈~”拳头还没碰到,一阵震耳欲聋的轻蔑大笑,彷佛耻笑我不自量力,伴随着强烈卫冲波同时到来,我站立不稳,被冲击波正面扫中,被击飞出去,飞了几尺,重重滚跌在地。当找挣扎爬起身。

    想要再冲上去时。

    天上却传来更大的声响。

    不知道是否仍被“真爱”的效力所影响,末日战龙突然发出怒吼。一度减弱的护身极火,骤然爆发。比之前更炽烈数倍。

    熊熊烈焰焚尽结界内的所有黑雪。差点就要突破天魔锁神塔的封印,朝这边冲过来,只是被四大暗黑召唤兽给拦截,那种不顾一切的嚎叫。

    我真不晓得是看见了心中挚爱。抑或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家。

    “唉呀呀呀,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坏啊?就算换了身躯。也不代表不会脑溢血啊!什么东西都有先来后到,你还是先等等吧。”

    茅延安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挪榆之情,最后把目光从天上移开,很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技雪茄点上,道∶“贤侄,找知道你此刻有很多事想做,但我奉劝你,还是像你平常那样识时务比较好,就算你气得不要命了,但这几座石像你应该还要吧?否则大叔万一心情不好。蹋碎你的烂石头,那时就很不好意思了。”

    “你!”

    “哈哈哈,别介意,开个小玩笑,我可不想再挨你揍啊,请原谅我有点小兴奋。克制不住……这你不能怪找,这一刻我已经等得太久。算起来该有几年,不,十几年了啊,哈哈哈……该怎么开始好呢?真是兴奋啊?”

    茅延安边说边笑,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夹着云茄的手挥舞个不停,而我的心情却华直往下沉,只觉得我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

    “唔,我想还是用传统一点的方法来吧。不要太搞怪了,嗯……咳,贤侄。大叔”“这边有几个好消息,几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整以暇的态度,彷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这一刻的茅延安,居然给我近似白拉登的感觉,而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继续顺着请况发展,我只会陷入被动僵局,所以依旧表面不动声色。

    暗睹把身上的破魔枪拿在手里,猛然掏出,对着茅廷安就是两枪。

    其,牧也知道这两枪多半伤他不着,只是拼死命奋力一搏而已,但破魔饱枪的子弹打出去。

    茅延安不避不闪,微微一笑,就这么被子弹洞穿而过,全然不当一回事。

    我还记得,以前在南蛮,曾经不小心用匕首连捅了这个男人几十下,刀刀入肉。

    事后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很困惑,如今我终于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子惮透个而过,全无伤害,被打穿的身体,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缕缕的黑气。渐渐弥漫开来。围绕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彷佛突然升起了雾。

    这样的画面,我似曾相织,在不久之前才亲眼看过。我几乎是呻吟般的叫出声来。

    “气态生命体……你和大妖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答非所问啊,你这两枪可让大叔找有点难下台,要是现在就把石像给砸,话就说不下去啦。既然贤侄你不喜欢选择题。那我们就更传统一点。说个故事给你听吧,简单来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嘿,其实也没那么久啦。”

    那个徒然有着人类外形的生物,无视我的惊愕。

    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他的故事。

    在其实不是很久的许久之前,东海有一个青年,想要尽自己的努力。

    去改变这个不是很理想的世界。

    这个心显很美好,但要将之实现,有着不小的障碍,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当时东海最大势力的头子。

    那时候东海已经有黑龙会了。黑龙会的领导人自然是黑龙王,但所谓的黑随王。其实只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称号。

    并不是单独某个人的名号。

    只不过,对于东海的百姓来说,是哪一代的黑龙王根本没差,反正不管哪一代都不会是善男信女,而当时的黑龙王更是极度残暴之人,穷兵黩武,残忍嗜杀。

    还有吃人肉的喜好,每餐均要生食人脑,尤其是婴儿与少女的脑子。

    那一代的黑龙王,名叫马德列。对那个青年来说,马德列最令他不能忍受的地方有两处。

    第一,这个黑龙王视天下女子如粪土,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只是盛装美食的食盒。这让青年非常不能接受。

    因为青年坚信,美好的女子值得慕恋与珍惜,怎么能这样对待?第二,这个嗜美女脑子的黑龙王马德列,很不巧正好就是青年的父亲。

    为了要实现青年的美好心愿,马德列势必要被剧除。可是身为黑龙王,马德列的武功、魔法均能雄霸当世,属于龙族的生命型态。

    对付起来可不像对付人类那么简单,青颇穷竭心力,钻研各家经典,就是找不到办法。

    “唉,那可真是一段很难搞的往事啊,我……喔,不对,是那个青年。他把什么典籍都翻遍了。遍访奇人异士,就是找不到办法。在钻研的过程中,他还刻意研究淫术魔法与暗黑召唤兽,成了这方面的专门学者,至少在你这个淫术传人出现之前。关于淫术魔法、暗黑召唤兽的知识。普天下没人比我……哈哈。不对,是那个青年更深入了解了。”

    只可惜,当时黄晶石未现、索蓝西亚试练洞窟的秘密未解,青年对暗黑召唤兽的了解有限。

    更憎厌其之残忍,不愿也无法付诸实施。铲除马德列的大计被迫搁浅,直到青年终于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黑龙会长年合作的组织首脑,与青年结交为友后,愿意协助他大义灭亲,共创东海和平美好的未来。

    在两人的努力与暗算下,马德列终于被打倒,只不过由于事先的情报工作失误,虽然打倒了马德列,却杀他不死,唯有设法将其魂魄与肉个分离,魂魄放逐,肉体拘禁于秘密所在。

    “计划该是万无一失的,但总是赶不上变化。老东西的求生意志实在太强,这样都还能复生过来。搞风搞雨。搞到我们还要来补一刀。

    收拾善后,真是妈的咧,不过……在他的肉身里,找们也做了手脚,只要他挨了那一下爆炸。就算未死也失去了重复侵入其他躯体的能耐。说得明白点。现在宰了他。他就死得彻底,再也不能复活了。”

    茅延安笑着说完。还不忘记扬手向天空一挥。朗声道∶“老爸,儿子爱你,不过……实在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了呢,等一下收拾掉你之后。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对于这句话。末日战龙不只是有反应,简直是气得无以复加,同温火焰席卷八方!要不是有四大暗黑召唤兽阻拦,早就冲下来报仇雪恨了,只不过,就算偿的成功冲下来。我也不绍为这个复仇举动有多少胜算。

    “突然间,我回想到大妖人以假罗曼身份与我对话的那晚,他略带寂寞地感叹,曾经受到亲人的出卖与背叛,那时我以为他指的是伦斐尔,可是如今看来,他指的正是这个将他封印的不肖子,以大妖人一贯的自负与骄傲。

    这想必是他生命中最不堪的惨败……唔,居然忘了。终于知道了大妖人的名字∶马德列。

    “不好意思,故事还没说完,我们继续……不要着急找尽量挑重点说。”

    青年把邪恶的魔王打倒后,继承了父亲的权位,在正式实现他的抱负与理想之前,他决定先完成自己的旅程,过去他曾以化名在大地各处旅游,结交各方豪杰。

    想要找出打倒马德列的方怯,现在虽然目的已成,但南蛮深处仍有些一地方他未曾去过,青年决定走过那些秘境后,再回东海推行善政,改变一切。

    只是,这次旅程却改变了青年的一切,他遇上了几个非凡人物,结交为好友,组成音乐团体,在南蛮度过了一段辉煌灿烂的时光。直到三人一起上了凤凰岛,遇见宿命中的那个女人。

    如果说,儿子的叛变,是马德列一生最惨痛的失败。那么凤凰鸟上的大挫折。同样也沉重得让青年发生改变。

    离开凤凰岛的时候,尽管他外表没有什么变化,诚恳地祝福得胜者,但他过去所相信的原则与道理。已经彻底被舍弃了。

    回到东海后,青年开始了他的统治,对东海的子民来说,一切并没有不同,他们甚至不知道黑龙会的首脑已经世代交替,反正除了不吃人脑,其余的作风都差不多。

    然而,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曾经他们有过一个机会,一切可以有所不同…青年统治黑龙会没有多久,就发动了对凤凰岛的攻击,以他本身的能力与才智,还有手上所掌握的资源。要攻下凤凰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只是筹备周详的大计。在最后阶段出了点问题,凤凰岛陆沉,但最重要的凤凰天女却不知所踪,令得复仇大计功亏一篑。

    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失望之余,还是发现了点小惊喜,用来做以后钓鱼的布置,呵,这点还没到说的时候,先不解释。”

    毁灭凰岛之后,青年把目标转向另外一个大对头。可是这个对头深沉神秘,远比马德列、凤凰天女吏黑对付,青年构思许久,始终难言必胜。

    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更困难的地方。就是那个大对头的冷漠个性。要杀他、重创他都还有办法,但要让他感受到打击,为之悲痛欲绝。

    精神崩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既然如此,一场无法令对头感到痛苦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不用刻意调查,青年很快就发现,那个对头有一个儿子,算算年纪与特征,正是那个对头与凤凰天女的后代,于是,另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计划开始了……其,我很讨厌太长久的计划,变数总是很多。

    要不停地修正细节,有时修正到最后,连大方向都要修改,简直是不知所谓,像关于你的这个计划就很难搞,中途不断修正,有些进行到一半得放弃,有些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好不容易进行得挺顺利。

    偏偏有个怪和尚送错东西上门,整个计划又大修一次。偏偏这些计划不能假手于人……嘿,贤侄,打从你出世开始,你折腾我可比折腾你亲生老子还厉害得多,说不定你还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茅延安微笑道∶“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后头的部分你大概也都知道。你获得淫术魔法书,成为法米特的隔代传人,此事在我意料之外。

    不过对我却未必不利,开好可以利用这机会,实行我早就想,试的几个计划

    ……人嘛,总不能一直被过去给绊住,人生只为着复仇。太阴暗了!

    还是阳光一点。该往前看才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茅延安的表情变化很大,一下好像是单纯的说故事,用全然旁观者的角度。

    微笑着叙说整件事,就差没有拿包瓜子、爆米花来当戏看;一下又激动狂喜,大跳大叫,不时挥动着手脚。做出种种过激的动作。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频繁而密集地交错出现,显示这个男人此刻的心情极不寻常,或许正如他所言。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多年,有一点“小小兴奋”吧。

    一开始的时候,我惊愕地被现。虽然找和这个男人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却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然而,现在我发现……

    段慢慢开始了解这是个怎样的精神障碍者了,因为他终于全无显忌,把自己真实的心情与想法,整个吐露出来。

    随着摊牌现底,这个男人所表露出来的,不只是真实面目。从他把身份切换回黑龙会之主的那刻起,那种绝顶同手所独有的气派、压力,也在他身上出现。伴随着黑气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说故事的整个过程中。我并不想象个懦夫一样,傻傻地站着听仇人讲话,脑里一直盘旋着反抗的念头,不停找机会想反击、被动奇袭,但哪怕是他在最细狂失态的一刻,我都没有办法出手,这与他气态生命体的状况无关,问题只在他的眼神!

    “就算笑得再狂、再癫,那个男的眼神依旧冰冷,与他目光接触的瞬间,那种感觉就像是青蛙被蛇盯住一样,碰上了食物链里的绝对天敌,强烈的恐惧感,使人除了发抖、跪倒之外,发软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

    不过,哪怕身体没法动作。我还维持着起码的理智,从那眼神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眼神如此冰冷。所有的欢愉、大仇得报的兴奋,都仅仅停留他的表情上,没有能够深入心中。

    他的心,就像万年云山上不化的冰,依然停留在当年自凤凰岛上转头离开的那一刻,不管外界翌发生了什么。

    都不会受到影响与改变。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他的精神就整个崩坏掉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黑龙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出了这一句。茅延安想也不想,点头道∶“没错。”

    或许是因为觉得答得太快,令自己不是很满意,茅延安敛起了笑容,沉吟道∶“也难怪你会不信。这样空口说白话。谁都不会相信。那为了你就重来一次吧。”

    话说完茅延安突然挺直腰杆,双臂平举,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的姿势,神情肃然,同时,天地风云变色,浓烈的黑雾自他周身扩散出去,并且迅速卷动起来,一下子就形成巨风。

    风势强劲,甚至连天上云层都隐隐被拉扯下来。万顷云瀑轰泄。顿成奇景。

    疯卷云残,我几乎连站也站不问,差点就要被狂风吹跑。呼呼风声之中,只听到一价兴常清断。一字一字连狂风也掩不下的声音,传入耳里。

    “我乃黑龙会本代龙王,茅延安,继承黑暗龙族血脉。掌管海上霸权,凡逆我者皆得永存!痛不欲生!”

    这番话伴随着一股更强的风压而至,爆炸性的冲击波自茅延安身上发出,把周围正狂卷的旋风尽数迫爆,瞬间威力毁地摧天,附近地面像波浪般抖动,整块掀起,方圆数百尺内土石树木刹那尽摧,当这股力量骤然不见。只剩下满天的尘土碎渣。似雪飘落。

    我能在这阵冲击波狂龙中没被吹跑,相信是那个男人刻意所为,与我本身力量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一下爆炸冲击过后,周围地貌整个改变,就连茅廷安自己也不见踪影。

    茅延安不见,这个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那三具石像也消失不见,这就让我不能不惊惶失措,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救不了任何人。难道连她们的遗体都保不住?

    “啊!”

    突来的剧痛,我惨叫一声。左臂好做被什么力量一下弄折了。定睛一看,茅延安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一出手就折断找左臂。脸上却是完全看不出异样的微笑?

    “……我是东海黑龙王。初次见面。谓多多指教。”

    “……哼!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原来黑龙王也不过是玩偷袭的把戏。”

    剧烈疼痛令我个角冷汗直流。只是心中的愤怒让我不肯屈服,强撑着恨声道∶“你是黑龙王,之前那个又算是什么东西?’

    “哦?之前?找的父亲大人?还是我的毕生好友心灯?”

    “你还有脸称他为好友?他这等下场。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哦?我好心好意,让他送你贵重东西。收你为徒、连最爱的考婆和女儿都被你干遍了。你现在质疑我。这是过河拆桥。好不道德啊!”

    茅延安正色说到这里。突然放开我的手,捧腹大笑。笑得全然忘形,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理解。也完全不想理解他此刻的精神状态,悲怒交集之下。只能恨恨地掷出一句。

    “茅延安,你真是一个超级变态!”

    茅延安停住大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找,好像在看一种与己完全不同的生物。

    “……这个世界就是变态的。”

    一下子,我生命中最恨的仇人走了,最重要的女人也走了,

    把我的心掏空,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断裂,我没有昏过去,

    但却什麽也感觉不到,也不想感觉得到。

    人生之中,有起有落,不可免地会遇到很多的失败、成功,

    但这次我什麽都输尽了,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我没有……

    黑龙王,黑泽一夫,黑龙会的首脑人物,大地上五大最强者之一,如果从魔武双修的成就来考量,甚至可能是大地上无出其右的第一号人物,从许久之前开始,他的身份就是热门谜团。

    在五大最强者之中,黑龙王无疑是最神秘的一个,别的不说,早在爷爷兰特百里纵横江湖的时候,黑龙王就已经名列五大数十年,从那时候再到现在,近百年的时间里,黑龙王跨越两个世代,甚至是整整三个世代,始终屹立不倒,早就有无数人在猜测,这个强之又强的绝顶邪人,会否已经被替换过,不是最初的那一个了?

    这样的怀疑,一直都有,但黑泽一夫的出身、种族,从来没人知晓,如果他不是人类,以其他种族的寿命来看。近百年的寿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值得奇怪,所以也没什么人特别针对这点来调查。

    慈航静殿的一场大战,黑龙王就是心灯居士的秘密被完全暴露,令举世震惊,也算是解开这个长久的谜团,人们认定黑龙王不止一个人,绝对经过世代传承,因为黑龙王这个名号扬威东海时,心灯居士根本还没出生,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之前的黑龙王是什么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传位?是否遭到篡夺?

    这些随着心灯居士的身亡,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不灭的黑龙王终于也忘了,一切关于他的秘密,都被天下人逐渐淡忘,不会有人想要再去探查什么。

    不过

    ,也不是所有人都忘光光,即使黑龙王的阴谋已经全摊在阳光底下,即使心灯居士已经身亡,还是有人在心里抱持疑虑,怀疑……死去的心灯居士当真就是近百年来隐藏在黑幕后的那个人吗?

    就算心灯居士真的是黑龙王,那之前的那一位呢?被心灯居士取而代之的那一位,到哪去了?心灯居士死了,前一位黑龙王会不会复出?抑或是……从头至尾,心灯居士根本就不是黑龙王,他的死只是用来掩盖真相?

    太多太多的疑团,没有人能够解答,因为这层层黑幕实在遮盖得太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无从入手。

    然而,黑巫天女死前说的话,露出些许端倪,东海上反抗军覆没的一战,更清楚让世人知道,黑龙会并没有被消灭,一切绝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考虑到黑龙会与我之间的因缘,我其实也早就有心理准备,猜到这些秘密早晚会在我面前揭开,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也会到我的面前来,再次威胁我的人生,只不过……

    我确实没料到,这些黑幕会是以如此愕然、如此伤痛的方式被揭开。

    “所以,心灯是接替你的位置,当上黑龙王?或者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是黑龙王?”

    我执着地问出这个问题,刚才笑得差点滚倒在地上的茅延安,这时却突然又变了表情,一派冷静镇定,仿佛数秒前的激动失控从未发生过,改用一种微带同情的眼神望向我。

    「贤侄,你真是个很奇妙的人,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关心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其实黑龙王是谁关你屁事?你应该哭着跪下来求我,让我把怎么救你爱人的方法告诉你,这才是与你相关的要紧事啊。」

    茅延安抬头望望天空,耸肩道:「不过呢……也罢,谁教我今天时间很多,心情又好呢,死老头还在天上挣扎,大概要多拖一会儿才甘心上路,左右无事,我就来替你解答疑惑吧,话说早年我到处旅游,有免费的美食就吃,有不要钱的美女就上,有帮忙付钱的义气朋友就结交,在这样的旅程中,还真被我交到一些好朋友……

    在那段密谋弑父前的准备时期,茅延安学习各种知识,结交奇人异士,在他的「好友」之中,恰巧就包括了心灯居士,甚至心灯居士奉师命前往伊斯塔出使时,茅延安就是随团成员,趁机进入伊斯塔游历见识,见到了心灯居士与白牡丹的一见钟情,更暗中相助,促成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要帮他们,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嘛,男的又帅,女的又漂亮,奶子也够大,王子与公主不就是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吗?像我这么善良的好心人,一向乐意与人为善,就帮着他们完成恋曲了,那时还想替他们准备船票,时机到了就上船跑路,只要逃到别块大陆去,什么恩恩怨怨就再也与他们无关……

    本来是这样的啦,不过呢,后来我自己被甩了,当然也就没理由看别人的恋情幸福快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种事,贤侄你都不干,大叔我当然更不会干了,人总是要先顾自己的嘛你说对吗?」

    不得不说声佩服,如果能照这计划来进行,确实是一条完美的妙计,只要逃到海外,伊斯塔、慈航静殿就算势力再大,也很难到海外去搞大追杀,心灯居士与白牡丹均非泛泛之辈,考虑到持续迫害的成本,两大势力罢手的机会很同,他们这对爱侣真可以在异大陆过幸福日子,霓虹也能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一家人都不会走上现在这样的结局。

    世事曲折,实在是很难料,但就因为凤凰岛上的失意,让一个理想青年成了变态狂魔,连带也影响了心灯居士和白牡丹的人生。

    偷渡的事情不了了之,促成心灯居士恋情的好友,这次又暗中出力,促成心灯居士弑师,让一切再无转圆,当心灯居士手足无措,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年轻的黑龙王表露身份,心灯居士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猛虎,进行反扑,可惜面对悬殊的实力,这个反扑很轻易就被压了下来。

    心灯居士不是没有坚持正道,也不是贪生怕死,但当黑龙王以白牡丹和她腹中双胞胎为要胁,此生最大弱点落入敌人手中的心灯居士,就只有俯首听命的分了,与妻子一起被逼入了黑社会。

    「说到我老友心灯,他其实是个没什么野心,喜欢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最大的兴趣就是写诗与画画,说他想要夺权上位,那可真是笑歪了熟人的嘴巴,可是…他偏偏又有着卓越的能力与才干,说这种人没野心,外人第一个就不相信,哪怕他平常表现得再淡薄,稍微有点什么行差踏错,就会被当成是伪君子,怎么辩解都不会有人信……哈哈,他压力也很大啊……」

    所以,心灯居士被赋予的任务,就是暗中组建地下势力,预备有一天时机成熟,夺取慈航静殿掌门之位,然后合慈航静殿、黑龙会两大组织的力量,分别从光、影两面来统治大地……至少,心灯居士是被这么告知的。

    「心灯老友是个失格的坏人,连在进行计划之前,他都再三要我保证,夺权之后绝不能伤害他师兄心禅的性命,不然他宁可与我玉石俱焚……呵,他总喜欢拿这来要胁我,真不知是为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试过,都试失败了还不放弃,难道他有很多女儿可以输吗?」

    心灯居士、黑巫天女俱是当世之雄,哪可能一直被人要胁?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夫妻两人就曾行险刺杀黑龙王,布下他们认为完美的杀局,全力出手,要除掉这个扭曲他们人生的大祸害。

    这不为人知的一战,最后却以夫妻两人的完败告终,他们的布置堪称无解可搫,他们联手的实力惊天动地,但失败的理由只有一个……敌人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变态怪物!

    抱着玉石俱焚决心的两夫妻,战败后没受到任何惩处,黑龙王仅是拍拍手,要他们下次准备得更周详点再来,但是当他们回到之前安置女儿的秘密所在,却找不到一双出生未久的双胞胎女儿。

    挑战失败所惹来的惨痛后果,让最宝贝的女儿落入敌手,更使得两人在之后的数年不敢反叛,忠实服从各项命令之余,也发了疯似的寻找女儿下落。透过层层调查,这才知道女儿被黑龙王扔给羽族遗民收养,当心灯居士匆匆赶去,遗憾已经发生,心灯居士不敢与女儿相认,又不敢让女儿再离开自己身边,便将之收入门下。

    当然,心灯居士不可能不晓得,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他多两个弱点落入敌人手中,不过,数年来的抗争,他已经完全失去信心,无论自己怎么隐藏,都瞒不过黑龙王的耳目,既是如此,女儿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好些。

    羽霓、羽虹就这么跟着父亲成长,心灯居士一直有个打算,就是当黑龙王成就霸业,统治大地后,他要带着妻子、女儿远洋海外,离开这片伤心地,更不愿意再沾染一切权位,这个心愿黑龙王允诺成全,不过彼此心里也明白,黑龙王遵守承诺的可能太低,早晚大家会再有翻脸的—战。

    「不得不说啊,心灯老友为了早日出国旅游,真是拼了命在干,又扮神仙又扮鬼,一下要公开露脸扮君子,一下又要蒙面当野心家,偶尔还要变出化身去当黑龙王……

    说实在话,他那个骷髅下巴的造型,根本是丑到不行,我就一直很奇怪,是不是出

    去扮大魔头就一定要这种鸟样?走美形风不可以吗?也有很多长得很帅的魔头啊!就算恨我也不用这样丑化我嘛,太不够朋友,下次找他算帐……呃,忘了,没下次了。」

    在南蛮、东海、金雀花联邦,我数度见到的那个黑衣人,不管是青眼还是红眼,全都是心灯居士一人所扮,即使是在黑龙会里,海将军们也都是接受这个假龙王与黑巫天女所统帅,真的黑龙王从来没有露过面,能够与他直接接触的属下,除了黑巫天女,就只有两大人形化身:醉仙罂粟、黄泉青菊。

    手里掌握的权力如此之大,心灯居士最初也有些莫名其妙,若自己有那个意思,与妻子联合起来,要把黑龙会从黑龙王手中夺去,简直易如反掌,为何要把这样大的权力交到自己手里?正因为自己的权力过大,别说那些与自己接触的手下,不曾怀疑过眼前人的身份,就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直到几次与黑龙王的明争暗斗结束,心灯居士才彻底明白,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斗得过那个非人者,在自己眼中看来过大的权力,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假如自己真的篡夺了黑龙会,在他而言,只要把篡夺者连同组织一起灭掉就行,重建虽然麻烦一点,但对于寿命远远长过人类的他,时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再后来的事,就与贤侄你有关了,若不是你,我那老友其实可以撑得更久一点的,说不定运气好一点,真被他撑到出国旅游的一天啊……」

    「和、和我有关?」

    隐隐约约,我察觉茅延安指的是霓虹,当初我前往南蛮寻宝,霓虹也因为羽族遇难而到南蛮,路上大家巧遇,如今看来……恐怕是棋子全都放在棋盘上了。

    「大叔我虽然为人不错,又好讲话,但整天被人在背后搞阴谋,久了也是会火大的,火大了就会想要回报。有道是:朋友妻,免客气,我就顺理成章吃一口啦……」

    「你……你干了白牡丹?」

    「是啊,很稀奇吗?你老爸也强奸过别人老婆啊,你干过的人妻也不少,用不着大惊小怪,更何况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听说你老爸闯皇宫,搞了好朋友的老婆,就也想试试搞好朋友老婆的滋味,但又找不到你母亲,就只好搞白牡丹了,她也没拒绝啊……至少,那种程度的反抗,我是没把它当拒绝啦。」

    茅延安耸耸肩,道:「别瞪我啊,我们也不是只有那一次,这么多年来大家陆续也搞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她扮死尸,我用强的,最后她也都还是同潮冲顶了,这叫……哦,口嫌体正直啊!女人都是来这一套的,你不也是这么认为吗?」

    「这些他妈的狗屁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抱歉,意外扯远了,不过为了这件事,我老友对我很不满,又搞了很多让我不痛快的事,我当然也就要让他不痛快一下了。他老婆反正不是第一次,多搞他也不会更痛,他两个宝贝女儿我偏偏又答应过不碰,所以……就只好让别人碰啦!」

    茅延安笑道:「羽霓、羽虹是我从小看长大的,要腿有腿,要皮肤有皮肤,妹妹还是个处,不晓得多少男人想着要上,肥水不落外人田,这种好东西怎么能便宜外人?当然要留己人,贤侄啊,你可知道你有多么幸运,无数男人的梦想,就这么被你先后给吞了,哈哈哈,你这个让人羡慕的福气小子!」

    「为什么是我?」

    「说了啊,因为当你是自己人嘛,当然要给你好好照顾,只要想到以后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就觉得不给你一点补偿说不过去,况且……其实我对她们姐妹也有点打算,这点稍解释现在说不清楚」

    茅延安摇摇手,笑着说话,我的心却越来越冰冷。

    之前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心灯居士是黑龙王,白牡丹是黑巫天女,他们对霓虹爱逾性命,为什么要让一双女儿来被我上呢?

    他们对我恨得要死,却又让女儿整天被我干来干去,这是什么道理?若说他们不愿,又有谁能逼迫他做不情愿的事?

    合理的答案,今天终于揭晓,一切只因为他们两人在黑龙会并非至同无上,还有个真正的幕后控制者在摆弄他们,令他们在心存忌惮之下,只能忍住满腔悲愤,看着女儿遭到玩弄,什么也不能做。

    「我对老朋友说,我很爱我那个无缘儿子的,他两个女儿能被你上,是看得起他,要是他不识抬举,啰啰唆唆,那就送去让黑龙会所有人轮着上吧,反正羽族最擅长就是搞这一套……呃,贤侄,不好意思,大叔这可不是在侮辱你母亲啊,不过呢……考虑到你母亲的个性,这话你就当成是夸奖听吧。」

    可以想像,在这样的威迫下,心灯居士不得不从,但心中怒火炽烧,除了一面设法弄死那个玷污他女儿清白的狗种,一面也再次铤而走险,积极尝试整备实力,希望能够打倒黑龙王。

    「心灯老友这辈子都在摇摆不定,他积极建立势力,又提升自身实力,一方面希望干掉我,报仇雪恨,回归正道,一方面又想和我谈条件,希望我看在这些功劳的份上,放他一家走路……这些心态,他自己也未必说得清楚,但总之就是这样了,而我想来想去,好像没什么理由要放他们一家去幸福,所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顺便帮他可爱的宝贝女儿一把,完成伸张正义的心愿。」

    于是,在慈航静殿总部,众目睽睽之下,羽虹意外揭破了父亲的阴谋,大义灭亲,面对女儿的指贵,心灯居士晓得自己再一次被那个人玩弄,甚至舍弃,更察觉到自己可能要亡命于此,但为了女儿的安全,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名,不敢吐露半点真相,毕竟……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已经来到现场,正站在他两个女儿的身后微笑,笑得令人心头直冒凉气。

    与心剑神尼的一战,心灯居士虽然落于下风,但未必不能保命逃生,以心禅大师的慈悲作风,怎样也没有理由要这个师弟的命,所以在关键时刻,鬼魅夕出来执行那要命的一击。这一击,连带当年在东海,鬼魅夕挺身出来保护我的动作,都得到了解释。

    黑龙会的体制,七大海将军与多数舰队是掌握在黑巫天女、心灯居士的手里,武间异魔更是黑巫天女一手炮制出来的邪恶东西,当然是听命于黑巫天女,把我当成头号目标,有机会就想干掉我,而两大人形化身之一的鬼魅夕,则是直属于真正的黑龙王,黑巫天女想要我死,黑龙王不想我那么快死,鬼魅夕当然要出来挡武间异魔,不然我要是被当场挂了,多年筹画尽成空的黑龙王陛下,搞不好一到失控,出来大杀四方,干掉所有人。

    也因为如此,当心灯居士失去利用价值,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鬼魅夕,就要出来补尾刀,干掉心灯居士这个假黑龙王,免得他胡乱说话,泄露机密。

    「说来可能你不信,我没有下灭口的命令,有他老婆和两个女儿在手,他

    纵死也不可能说半点东西出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呢,那孩子做事一向勤快,很多时候我还没下令,她就主动去办了,这次也是,不枉我当她像亲生女儿一样从小疼她她……呃,不对!」

    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很滑稽的事,茅延安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哈哈哈,抱歉抱歉,我自己都忘了,不是像,她是我亲

    生女儿没错。

    那年探子查到你老爸制造私生子女,我就也想生几个玩玩,她便是那时搞出来的,但她娘是谁呢?好像是白牡丹,又好像是别人……算了,不重要,我们跳过,继续说别的。」

    如果是平时,这段话会让我震骇不已,甚至传出去,都会在大地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但今天……我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冲搫,脑里一片浑浑噩噩,即使听到这些,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我那老友死后,他老婆不顾一切,只想让他复活,就去了伊斯塔,要不是顾忌她两个女儿,她操控无头骑士,本来应该是要用来对付我的。我把霓虹送去伊斯塔绊住她,自己在外头处理点杂务,嘿嘿,整个组织进行大淘汰,去芜存菁,这可是很繁重的工作啊,那段时间,贤侄你的小情妇李华梅可得意了,对着我的手下日也打,夜也打,当我们是后娘养的啊?实在过分啊!」

    茅延安哭丧着脸,一副很可怜兮兮的哀号状,让我想到那段时间反抗军的节节胜利,将群龙无首的黑龙会打得快瓦解,结果却是中了一个好大的请君入瓮之计。

    心灯居士死得太突然,黑龙会从略占优势,到短短几日间兵败如山倒,这些艰发生得过快,不是没有人怀疑这会否是个大圈套,但每个这样怀疑的人,最终都不敢定,因为以掩人耳目的程度来说,黑龙会的损失大到不必要,非但首脑黑龙王战死沙场,还折损大批舰队,死了太多的将士,这种程度的损失……已经超过普通程度的「弃子」,危及根本了。

    然而,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不得不承认这一着确实收到了效果,它令东海的反抗军一夕溃灭,更还连带影响了大地各国的战力。本来东海就一直有各国武者所组成的义勇军,协助反抗军作战,这次大决战之前,李华梅还去函各国军部,希望他们派出军队来共襄盛举,一起分享「消灭邪恶源头」的光荣。

    雪中送炭未必有人愿意,关门打狗就人人抢着来了,不仅各国军部应邀出兵,甚至还有许多急着成名的年轻贵族、武者也不请自来,搞得东海人满为患……当然,随着凤凰岛的当头砸下,如今是东海海底尸满为患了,想当然尔,这些人的丧命,对各国的战力绝不会没有影响。

    放眼大地,金雀花联邦、伊斯塔、索蓝西亚,甚至连南蛮兽族,都在近几年里头元气大伤,再加上这一击,大地上还真没有什么势力能匹敌黑龙会,如果黑龙会要侵略大地,建立不世功业,那个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完成了。

    「看你这表情,贤侄」,你是不是以为大叔我闲得没事干,整天就只围着你打转,为了要报仇啊?是的话你就搞错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和你的旅程,是在借助你的特长,完成一项我多年的研究啊。」

    茅延安道:「暗黑召唤兽的真面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但却没有你那么好运,直接有人找上门来卖淫术魔法书,最关键的咒法无从知晓,也没有你那么好条件,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优秀素材……」

    素材?

    「暗黑召唤兽以黑暗为名,但如果要将之实用化,最重要的关键却是爱,这很荒唐吧?但是,如果没有那么强的爱,就没有那么深的羁绊,搞出来的淫神兽立刻失控,不但第一时间反噬操作者,还会干掉所有接触到的生物,这点我就很无奈了,没人爱我也不是我的罪啊,就因为这种鸟理由,弄到我无法完成暗黑召唤兽,这实在让我扼腕,不过昵……后来我想通了。」

    茅延安笑道:「爱,是暗黑召唤兽实用化的关键,却不是制造的关键,我的情形与五百年前凯萨琳不同,站在我的立场,根本不需要那么好的控制啊,暗黑召唤兽失控到处杀人,又如何?我要的就是大地上尸横遍地,失控的暗黑召唤兽一样能完成这个目标。」

    恍惚中,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

    对于其他想要得到暗黑召唤兽的人来说,他们最终的目的,可能就是统治,或是成就某种霸业,所以强大的力量固然重要,但如果是不能控制的强大力量,那就毫无意义,毕竟他们不打算与敌人玩同归于尽,况且暗黑召唤兽一旦失控,那个后过也不仅仅是同归于尽这样简单。

    茅延安却是一个特殊状况,他看起来像是很理智,但整个精神状态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失去控制,再加上他不是人类,思维模式完全不是正常人能臆度。

    征服大地,恐怕只是一个单纯的目标,本身不具任何意义,他既不想统治,也不会因为大地上所有生物都拜服于脚下而喜悦,既然如此,在征服的遇程中,他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呢?

    他可以为了贯彻实施自己的计划,轻易就牺牲掉他创造的基业与手下,当然更无须顾忌那些不相干人的贱命。

    暗黑召唤兽失控,在大地上造成尸山血海,那又如何?

    只要能先摧毁该摧毁的目标,基本目的就算达到,站在他的立场,本来就不是非控制住暗黑召唤兽不可,只要能驱策,就已经足够。

    更何况……茅延安虽然控制不了正统的暗黑召唤兽,但从羽虹现身,能够反向逼出与我魂魄结合的几头魂兽来看,他很可能对这门魔法做了调整,纵然无法操控暗黑召唤兽,却能引导、驱策,达到类似的效果,至于是何时做下这些手脚……从霓虹到月樱、冷翎兰,乃至于织芝,这些年来他实在有太多的机会了。

    “暗黑魂兽离体,对魂魄侵蚀所造成的隐患也不药而愈,虽然辛苦一场变成为人作嫁,但你能保住性命,从此平平安安,算来还是你赚到了,你如果够义气一点,今晚应该请吃宵夜呢,不过庆祝酒会别找我了,今晚我肯定很忙,别的不说,替亲生老爸送葬出殡就够累的了。”

    茅延安微笑说着,抬头往天上一看,那边的战斗仍在继续,但一切已无悬念,末日战龙在四大暗黑召唤兽的联手封杀下,只能苦苦支撑,而且谁也看得出来,这绝对撑不久,除非有什么奇迹发生,否则末日战龙的败亡只是早晚。

    “永别了,老爸,虽然你是个差劲的父亲,但你还是教会我很多东西。最宝贵的一个教训,就是生儿防老没屁用,作人还是要靠自己,你如果早点学会这个教训……那我就没得混啦,哈哈哈,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咬我一口出气,本来被你咬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无奈我有太多事要忙,这一口你就留到下辈子再来排队吧。”

    茅延安向天空挥了挥手,末日战龙在四大暗黑召唤兽的包围圈中,左冲右闯,俱不成功,妖雷魔电、鬼火阴风,交织成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不住削弱末日战龙的抵抗力,它的巨躯迅速缩减了体积,再没有之前那种叱吒风云的无敌威势了。

    照理说,有大地之心近乎无敌地供给能量,末日战龙不至于落到这种窘境,如果再配合整个空间的自然元素,一口气将之吸纳,强势反扑,即使不能取胜,要自保、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可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因为四大暗黑召唤兽所组成的天魔锁神塔,也具有结界的效果,封死了周遭一切能量传递,末日战龙根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吸收自然元素,甚至就连吸收死灵亡魂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情形下,被逐渐削弱而败死,似乎是唯一结局,除此之

    外,末日战龙能做的大概只剩下自爆,但如果要拚上自我毁灭的决心,其实还有一着险棋可用,就是凝聚所有残余能量,来个绝命大爆破,若失败,就是彻底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即使如此,这个大爆炸也能带给四大暗黑召唤兽不少伤害,甚至炸破这个完美的包围网;而若能把握一瞬间的生机,在包围网破开的刹那,疯狂吸取自然能量,不但可以重组身躯,还有希望再发动一些厉害招数,突围逃生。

    置诸死地而后生,这恐怕是末曰战龙的最后机会,我不晓得它发现了没有,但当我抬头望向混乱的天空,这些想法很自然地在我脑海中出现。(真可笑,想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替它想到办法又怎样?我自己的困局又有什么办法能解?真是太可笑了……

    从刚刚开始,我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要理智思考,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与武器,绝不能意气用事,输掉最后的希望。

    问题是……我真的镇定不下来。

    在最初的刻骨恨意、悲怒过后,我如今只剩下深沉的无力感,越是听那个男人说话,就越是让我明白自己输得有多惨。

    我一生面对惊险场面无数,更危险、更生死一瞬的情况我都碰过,但却从没试过输得这么一干二净,令我全然不知道自己拿什么再和这个男人斗下去。

    当年心灯居士所感受到的,恐怕就是这样的无力吧?长期累积下来,最终令他完全失去信心,不敢反叛那个男人……

    “贤侄你在想什么?该不会真的在想向我求饶,哭着求我解救你的几个情人吧?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死心了,她们的魂魄是被破坏性手法拘出,强制融合为暗黑召唤兽,这个程序不可逆转,就连我也没法救得回来,你要救她们,不如自杀还比较快,但你自杀后到了阴间,等上百年千年,也见不着她们的,她们的魂魄将会一直与召唤兽同在,持续在人间杀戮与破坏……”

    茅延安这么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嘿,贤侄,厚此薄彼可不好啊,你只记挂着眼前这四位,不关心其他人了吗?”

    关心?关心什么东西?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吗?

    “嘿,贤侄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啊,这世上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是需要你关心的,就算你不在乎小阿雪了,难道东海那个人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东、东海?

    “是啊,你不会忘记了吧?唉呀,这可不行啊,贤侄,男人风流是可以的,但要重感情啊,你干过玩完就把人家给忘了,拔屌不留情,怎么对得起人家?她回东海的一路上,可是一面哭着一面想你啊,哈哈,你这个令人羡慕的风流淫棍!”

    茅延安的笑声,笑得很开怀,却再次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我本已麻木的心灵,再一次有了反应,而天上仿佛也被这股邪恶气氛所感,雷声霹雳大作。

    与雷霆伴随而生的,是满空浓密乌云,这种不祥的画面我今天应该已经习惯,但我却突然感觉到,乌云之中好像藏着什么,就像先前羽虹躲在乌云里一样,此刻天上的黑云也给我相同感觉,只是我摸不准这感觉的确切方位。

    雷电自乌云中劈下,声势骇人,但与暗黑召唤兽所发出的妖雷魔电相比,根本不值一哂。

    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使用各种雷电的相关魔法,都是取之于天,念完咒文,自天上、云端召唤雷电轰下,状似天罚,可是暗黑召唤兽所发动的雷电,却已经到了另一层次。

    阎罗尸螳、冰兰玉蝎,平张开双手,直接吸取周遭空间的正负电离子,组成大小雷球,朝末日战龙连珠轰去,无需从同空取电,比寻常的雷电魔法在效率上快了十倍也不止,威力丝毫不逊,轰得末日战龙毫无还手之力。

    情势恶劣如斯,要是末曰战龙仍处于失智状态,大概就会傻傻在那边挨轰,直到整个身躯被炸得灰飞烟灭,什么也不剩下,不过,因为马德列已经回复了意识,所以战龙就可以做选择,看看是要坐以待毙,还是拼死一搏?

    这选择与胆量无关,因为反正都是个死,哪怕是再蠢再笨的白痴,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哪怕置诸死地后不能求生,和敌人拼个同归于尽,也是能捞点本回来的。

    末曰战龙的判断与我差不多,所以在这最要命的一刻,末曰战龙突然有了不寻常的动作,中止了对暗黑召唤兽的还击,长达数十尺的躯体内缩,渐渐化为球形,而整个身躯所蕴含的能量,也被压缩凝为一点,紧跟着,媲美超新星诞生时的巨爆,疯狂震撼整个天空。

    有道是“烂船也有三斤钉”末日战龙就算被四大暗黑召唤兽压着打,但这却不影响它仍是当今世上至邪凶物的事实,光是大地之心源源不绝推升的能量,就没有什么生物能与它相比,这一下绝命爆破,惊天动地,能量释放所形成的暴风,从半空中的那一点,疯狂袭向四面八方,在冲击整个空间内所有事物的同时,就连空间本身都受到震荡。

    从下方往上仰视,很明显可以看到,整个天空像是水面起了涟漪一样,不住晃动,震波朝八方散去,这是极为强烈的时空震,如果阎罗尸螳还像之前那样从别的时空召唤自己出来,被这一震立刻就会崩解送还,要是有术者在这时候发动瞬间移动之类的时空跳跃魔法,肯定会被卡在时空缝隙中,成为永久的漂流物,不得脱身。

    剧烈的冲击波,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便由同空传达至地面,辽阔的华尔森林挨了这一下,就像被超强火力的武器扫射过,虽然还不至于被夷为平地,可是除了极少数的特种神木外,九成五以上的树木,无论是多粗、多宏伟参天,历经过火烧、冰封后,再挨上这一下,就像饼干一样脆弱,瞬间破灭粉碎,散成了漫天的木之雨。

    如果是从同处俯视,方圆百余里之内,近乎全部的树木眨眼间破碎四散,如雨纷坠,这实在是一幕很惊人的奇观,更是一幕绝对会被记载入史册的画面,精灵之国索蓝西亚的首都,华尔森林,就在此刻宣告灭亡了。

    即使五大最强者联手,也不可能一击就做到这种效果,但精灵们自己倾全国之力制造的末日战龙,还有黄土大地上黑暗邪物的颠峰之作暗黑召唤兽,两者之间的频频激战,却让这个结果出现,对于华尔森林内的所有住民而言,今天想必是令他们印象深刻,这辈子都会,记住的一天。

    凭我的微末本事,原不足以在这样的冲击波之下生存,但这却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有人并不希望我就此死去,在他不着痕迹地张开防护结界下,我不只是平安无事,甚至就连半点震波都感受不到,只看见一定范围外的所有物体,摧枯拉朽般地被毁掉,但在这个范围内的事物就不受影响,包括那几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我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这个神经病的目的在报复,做完这些事情炫耀完毕之后,大可把我干掉泄愤,顺道让百里家就此绝后,但他还留着我的一条命,甚至连冷翎兰、织芝、羽虹的石像都好好护住,这又是为什么?

    猜测一个神经病的心思,并无意义,但我却不得不想,怎样都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用奇怪啊,贤侄,我说过拿你当儿子一样看的,你父母与

    我之间的帐是一回事,我不会为了这个杀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杀你的打算啊。”

    茅延安哂道:“话说得差不多了,回归主题,还剩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一个啊?”

    猫捉老鼠的玩弄把戏,我实在不想再玩,但在这场游戏里,一直也只有猫说话的份,老鼠连想要拒绝再玩的权利都没有,不过,猫并没有立刻把游戏玩下去,因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插进来,就是要替他的死鬼老爸送葬。

    这场爆炸的威力虽然强大,但并不是那种集中爆炸力为攻搫的杀着,对绝顶同手的实质威胁性有限,茅延安都可以随随便便把我护住,暗黑召唤兽当然更不会被伤到,当天上的时空震涟漪、烟尘渐渐散去,可以很清楚看到空中有四个黑色的光球,四大暗黑召唤兽手中结印,张开结界,在巨爆中平安无事。

    尽管四大暗黑召唤兽没被伤着,可是这一下巨爆,并不是什么效果都没留下,四大暗黑召唤兽联手布下的锁神塔被破坏,再没有之前的封锁作用,末日战龙若还存在,这一下接触到外界的自然能量,可以大量吸纳,补充能源,再一次强化自身……如果末日战龙还没被毁灭的话。

    这场爆炸虽然没伤着暗黑召唤兽,但末日战龙本身是不可能没事的,爆炸一起,它首当其冲,伤害最是严重,更何况这次爆炸的源头,可能就是它引爆了大地之心,若真是如此,它就算没粉身碎骨,也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威风了。

    天上被这一炸,所有乌云几乎都被驱散,晴朗阳光再一次洒了下来,只是空中仍有些烟尘,看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末日战龙仍在,它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快速吸纳能量,修补破损得乱七八糟的躯体,所以只要什么地方出现能量异常流动,末曰战龙便在那里。

    我不自觉地在留意,天上的四大召唤兽也在寻找,想找出末日战龙的存在,但有人的反应却快过我们一步,在我们有所发现之前,一道金黄色的电光自天上劈下,击向烟尘中的某处。

    这道电光的源头,是刚才爆炸前乌云最浓密的地方,电光轰下,既似一道海潮怒涛,又很像一尾张牙舞爪的金龙,咆哮着自天上飞下,气势慑人,速度更是飞快,直至将要命中,我才认出来,这其实是一道剑气。

    如此凌厉的剑气,发招者的修为非同一般,肯定是最强者级数的绝顶同手,而这疾电一剑更缔造不凡的战果,烟尘中传来一声轰然爆响,有某个东西被砍中了,于情于理,除了末日战龙,再没有别的可能性。

    末日战龙的位置一被锁定,四大暗黑召唤兽一起动作,迅速组出小型结界阵,再次封死以末日战龙为中心的二十尺范围,绝不让它有机会吸收周围的能量,进行强化与修补,这一次的结界阵不只是封锁,还开始朝内部压缩,形成巨大的压力,要毁灭中心的末日战龙。

    又几道剑气连珠斩来,没有刚才那样的赫然威势,但却更快更疾,配合暗黑召唤兽的结界阵,每一剑都刺、斩在末日战龙的残躯上,就只听见爆响连连,被剑气逼散的烟尘中,可以看到末日战龙的身躯四分五裂,每一段仅余下数尺长,又因为无法吸纳能量,被剑气斩碎后,便烟消云散,无法再重组复原。

    暗黑召唤兽的封锁结界,有效压制住末日战龙的活动范围,而马德列遭到白拉登、茅延安设计,被锁困于末日战龙内,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发挥气态生命体的优势,随意转移身躯,只要在结界内把它消灭,他就彻底完蛋,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马德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是连赌上性命的孤注一掷都失败,在那绝命爆破之后,末日战龙已经没有其他的手段,就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濒死的那一刻,它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发出一声充满怨恨的叫喊。

    “……我。我不甘心!”

    自从与末曰战龙合而为一后,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大妖人马德列口吐人言,或许他该庆幸一下,起码还能留下一句遗言,因为世上有太多人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就挂了。

    不过,他的幸运也仅有如此,或许他还打算把遗言讲长一点,可是一柄自天上破空而发的巨型剑气,分天断海地怒劈而来,威力无限,一下自外击破暗黑召唤兽的封锁结界,再砍斩在末日战龙仅余的残躯上,恐怖的无匹大力,集中程度与运劲之同明却妙到巅蜂,剑气几乎没有一丝浪费地全数灌入战龙残躯,然后才一次爆发出来。

    这样的由内破坏,末日战龙身上每一个最细微的地方,都承受同样的破坏力,瞬间粉碎破灭,死得彻底,再也无法重组复生,甚至连半点粉尘都没剩下。

    把整个索蓝西亚闹得乌烟瘴气,灭亡华尔森林的至极邪物末日战龙,终于彻底完蛋,成为历史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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