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答应一声,向着正堂走去。

    韩山梅已经端着一碗腊肉炒菜走出了厨房。

    易信就嚯了一声,“今儿饭食这么好啊?”

    易招娣也是欢呼着,“吃肉吃肉!”

    韩山梅挑眉,说道:“有的吃还不好?”随着家里生意越来越好,生活条件也是直线上升。

    吃饭的时候,易信开口道:“今儿我带着老大出门转了一上午,就发现附近几个村子能修新茅房的都修了,短时间内也没人要修了,所以打从明儿开始我和老大就不出去转悠了。”

    其他人都没说话,默默地盯着易信看,他们都知道易信应该还有下文。

    易信又接口道:“不过坐吃山空总是不行的,所以从明儿开始,咱和老大出去赶集卖肥皂,这一次用牛车载着去卖,可以去的远点!”

    王云云一听,赶忙问道:“爹,那我呢?不出去卖了?”她舍不得啊,一块肥皂她能攒一文钱呢!

    易信就说,“你平时就跟你娘在家里看看孩子收拾收拾田地,当然,想出去卖也是行的!”

    那钱怎么算?王云云继续眼巴巴的看着,手下忍不住去拽易方的袖子。

    易信也知道自家大儿媳妇在想什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关于钱,以后我们每卖出一块肥皂都给老大家一文钱!”

    “谢谢爹!”王云云喊得清脆又好听。

    易方也点点头,说道:“听爹的。”

    易信又说道:“不过相对应的,老二会吃亏不少。”

    毕竟老二是木匠,是不可能跑出去卖肥皂的。

    易励刚刚想说没关系,易信就抢在他前面开口道:“以后啊,老二那边每卖出一个箱子也能拿分成,小箱子拿一文钱,中号的是两文钱,大号的就是五文钱!”他不忘给解释一下,“别看老二好像分得多,但是他卖的也贵啊!而且,他的木头箱子制作起来也比我们出门卖肥皂累多了,时间花也得多,所以,老大家的,你可不要觉得我偏了老二!”

    王云云最开始听自家公爹说分给易励这么多钱确实有点不高兴,听了解释之后就想通了,爽快道:“我听爹的,爹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王云云都爽快答应了,易方更是没二话,直接点头说道:“这是二弟该得的!”

    老大家都说通了,易信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家里最怕一碗水端不平,尤其是牵扯到钱财上面的时候,幸好老大是个好的,老大家的虽然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却也没关系,能接受就成。

    于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起来。

    就在这时,小小的易招娣叫道:“爹!娘!我呢?我也要赚钱!”

    易信他们都看向可怜巴巴的小易招娣。

    别看人家小,但是人家也知道赚钱的好处的,能买好吃的,能买好玩的,她也要赚钱!

    韩山梅笑着搂过小闺女,哄她,“以后啊,招娣在家乖乖做家务,也每天给你一文钱!”

    “真哒?”

    “真的!”

    现在家里赚钱多了,他们也不介意每天拿出一文钱哄孩子。

    “太好了!”易招娣欢呼起来。

    吃过午饭,略作休息之后,易励便跑到后院收拾才刚刚做好的木箱子。

    “两个大号箱子,四个中号箱子,四个小号箱子!”易励一一查看,确保这些虽然只是普通粗木制作的木箱子,即便是没有刷漆,也是将毛刺打磨干净,完全可以给卓叔才去装肥皂的箱子,才满意的笑道:“太好了,又做好了十个木箱子!”

    易信也走了过来,喊道:“老二,你把箱子搬出来吧,该给你叔送去了!”

    “来了!”易励答应一声,抱着两个箱子走了出来。

    他家虽然有后院,但地方毕竟有限,所以他都是攒够十个箱子便送过去。

    不过易卓那本也不会积压,生意好嘛,今儿送去的十个箱子也就是够今儿的消耗罢了。

    很快,牛车装好木箱子,慢慢悠悠往易卓家走了过去。

    “恩……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易卓的书房里,大大的书桌上,一本本试题集摆了一桌子,每一本都被摊开。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易卓思索着,“不应该啊!”

    他想着自打他拿到这套《四库全书》之后,所发生的事儿,隐隐约约有点不对的文林县城或许真是他弄错了,但车丰车飞他们家所发生的事儿总不会是假的吧?

    “还是这套《四库全书》和其他的《四库全书》有所不同?”易卓喃喃着。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其他的《四库全书》用来比对,结果还是一样的想不明白。

    就在易卓头痛的时候,“砰砰”两声,房门被敲响了。

    易安的声音响起,“爹,是我!”

    易卓赶忙收拾桌子上的试题集,喊道:“安儿,进来吧!”

    易安推门而进,他是过来交账的。

    直接在桌子上放了三个十两的小银锭,易卓有点惊讶的挑眉,“你承业伯父这次拿了三千块?”

    “是的。”易安点点头。

    易卓发现他并不高兴,反正有点严肃,随手将银子收起来,问道:“安儿,有话说?”

    易安表情严肃,问道:“爹,这样没问题吗?让他这么卖?”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明白有这种可能性,车丰车飞的遭遇让他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距离他并不远。

    易卓就笑,儿子长大了呢!

    别看之前他跟三个孩子都解释了一遍,真正听进去,记在心底的还就只有易安一个。

    他笑着安抚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着,他有点嘲讽的笑道:“那些贵人啊,买东西向来是看颜值的,好看的他才会管,像咱家这种一点也不好看的,最多是买了去用,根本不会打这方子的主意。”

    “这样啊!那就好。”易安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想起来前几天一件事。

    前两天易卓曾经在书房里私下试着熬制了一小锅白白的,还有点点香,还刻了花纹的肥皂,不,爹说这叫香皂。

    这香皂是真好看,闻起来也香,洗涤效果也特别好,洗过之后,手还滑滑的。

    但是当天爹就将所有的肥皂就毁掉了,只留下了一块毁掉了花纹的香皂给姐姐易萱私下用。

    原本易安还不明白,自家爹为啥这么做,现在,他明白了。

    不由得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易卓。

    能琢磨出新的肥皂方子其实不算啥,能够明知道新肥皂能赚大钱,却还丝毫不动心的爹才是最厉害的!

    易卓看懂了易安的眼神,笑了笑,问道:“安儿还有事?”

    他发现易安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还有话说。

    果然,就看到易安迟疑了下,说道:“爹,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姐姐的情绪有点怪?”

    “恩?萱儿?她哪儿奇怪了?”易卓闻言一愣。

    易安解释道:“我经常会看到姐姐对着我欲言又止,我问她是不是有话想问,她又摇头表示没什么……”

    “这样啊!”易卓微微皱眉。

    易萱自打从高家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中,易萱和大家的感情逐步培养了出来,他对易萱也很好很宠爱,但真的论起来,易卓跟易萱相处并不多。

    原因嘛,有两个。

    首先自然是易萱年纪大了,按照正常来说,这么大的闺女基本上都处在准备定亲或者已经定亲的时间,甚至有个别早的都已经出嫁了,所以易卓自然不可能对她多亲近,即便他是爹他也得考虑男女有别。

    其次嘛,就是易卓是真忙,他一个理科生跑来古代考科举,简直要了命了,即便是有原身三十多年的记忆也感觉分分钟要疯。

    尤其是他穿来的时候距离乡试只有四个月,不拼命读书不行。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易萱身上。

    一开始都是易康跟她亲近,后来买了人,便是草果来伺候她,同时,易卓因着拿到了《四库全书》,开始专心刷题备考,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更别提说话的时间了!

    好吧,易萱现在也不能说话。

    现在易安这么说,显然是易萱这个情绪持续了一段日子,易安试图解决却没能成功,最终只能告诉了他。

    但是就算易安告诉他,易卓易卓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易萱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也不会让易安继续担心,他笑道:“安儿真是长大了呢,知道关心姐姐了!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易安先被易卓调侃的俊脸微红,才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着,转身出去了。

    易卓在后面看的直乐,恩,如果不算他是同手同脚出去的,他表现的相当镇定。

    逗了逗儿子,易卓心情也放松了些。

    他现在也不想跟试题集较真了,反正目前他是真看不出来这套《四库全书》有啥不对的,所以这件事他果断抛到脑后。

    易卓神经向来比较粗,如果是旁人可能就纠结,他不会。

    在他看来,像这种一时半会儿明显弄不明白的问题,不要死怼,你放一放,回头看,也许就能想到了。

    所以还是出去看看闺女吧!

    易卓走出书房,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在屋子里憋了这么久,他也有点闷得慌。

    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子里溜达,远远地就看到抄手游廊靠近客房的边角处,摆放了一个软塌,车丰正靠躺在上面,晒着太阳打瞌睡。

    这个软塌其实类似于后世的沙发床的造型,是易卓让易励打造出来专门给车丰用的,下面铺了厚厚的草垫子,上面还铺了一层褥子,躺着别提多舒服了。

    旁边,也不见车飞在守着,不知道这小子做什么去了。

    听着脚步声靠近,意识被温暖的太阳光晒得有点迷糊的车丰睁开双眼,就看到有一张熟悉的脸正在低头看他。

    这是……

    车丰短暂的迷糊瞬间清醒,“表舅?”他睁大双眼,想要坐起来。

    易卓赶忙拦着,“躺着躺着!你还伤着呢!没有那么大的规矩!”

    车丰被送到易卓这边的时候,情况就非常不妙。

    车丰头一次被打的就挺惨,不过,那位五公子的仆从下手还是有点点分寸的,起码没有将他打到骨折,却也伤及了心肺,光这伤势就得修养几个月才能养好,可能在他们看来,这就算是小惩大诫。

    不过没等车丰伤势恢复,就被打了第二次,这一次下手的明显严重了,对方直接将车丰打到昏迷,原本就受伤的心肺伤的更加严重了,这一次想要恢复,不吃个几年药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易修的医术真的很好,短短几天,来的时候就差一口气没断掉的车丰,在喝了几天暴苦的药之后,身体已经明显缓了过来,不再说话都带着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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