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月澜觞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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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窗上镂花撒在地毯上,桓儇赤足而立。拂进来的风拂起她及腰的长发,。

    “大殿下,您起来了?奴婢奉主子的命令来伺候您洗漱。”

    桓儇闻言望向门外,淡淡道:“进来吧。”

    得到她的许可后婢女捧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分列在两旁。为首的婢女扶着她在妆台前坐下,手捧漆盘。

    茶盅漱口,再换铜盆净面。等一切事毕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看着镜中的桓儇,为她梳头的婢女,忍不住称赞道:“您当真生得一副好样貌。”

    不以为意地一笑,桓儇起身往外走去。

    站在廊庑下的裴重熙正看着花圃中的各色牡丹,听见身后风推门声。寻声望去,撞入眼中的是沐于晨光下的桓儇。

    “早膳已经备好,一块用膳吧。”

    言罢二人并肩往府中庭院而去。

    桓儇神色如常,哪里还有半点昨日的疏离冷淡,至于裴重熙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仿佛昨夜未曾发生什么事一样,亦或者那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婢子摆膳毕,便退了下去。直到里面传来撤膳的声音,才进去撤膳奉上茶水。

    桓儇低头看向映出自己一双清冷凤眸,却裹挟着白雾的茶水,抿唇温声道:“以前还以为裴重慧比裴重锦堪用。没想到还是如笼中鸟一般,不知自己处境。”

    “他自幼被裴济悉心栽培。只是可惜未见过人间风霜为何物。”捧茶浅抿,裴重熙笑睨她,“我听执事说你告诉他,要想护自己在乎的东西,就得先学会如何捕食,否则只会沦为他人手中猎物。”

    “若不藏好软肋,如何能行于朝中。各方都有眼睛盯着,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可不是什么好事。”晃动着茶盏,桓儇语气极淡。

    “我还以为你十分欣赏他。”

    掀眸睇他,桓儇摇摇头,“他若是能再聪明一点,或许可以。想要在朝中行走,可不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就可以。朝局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他的路还很长。”

    一盏茶饮尽。桓儇搁下茶盏,扬首望向裴重熙。

    “天亮了,本宫也该回去了。突厥那边你多费点心思。”

    “臣遵旨。”

    亲自把桓儇送上马车,直到马车远去。他才往回走。

    “裴相公今天一早,大殿下府上的家令亲自去裴府。”看了看裴重熙脸色,执事斟酌着开口,“裴府那边说是大殿下特意派人来安抚他们的,裴济很是高兴。”

    闻言裴重熙步伐一滞,唇际泛起讥诮。看样子裴济没把裴重慧的话听进去,亦或者说裴重慧根本没理解阿妩的意思。

    “让人送份礼给裴济。告诉他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

    “找个铺子刻块匾给他送过去,越名贵越好。上面就刻这句话。”裴重熙语气中讥诮难掩。

    “喏。”

    等执事再抬头的时候,裴重熙已经不见了踪迹。

    应了二人所说各府再如何警惕,来自各方的眼线总归都是存在的。只不过是能打听到多少的问题。

    昨日裴家分家在裴园滞留许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今早大殿下又赏赐他们,后面裴府那边又送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牌匾过去。

    一来二去坊间竟然衍出各种传闻来。有说大殿下有意逼嫁裴中书,而裴济为了攀附大殿下,同意裴中书尚公主。而裴中书又送牌匾过去一是为了告诫裴家不要想着攀龙附凤,二是为了告诉大殿下莫要多想。

    流言归流言,但是信与不信皆看个人。

    温府内温行俭步履匆匆地走过九曲桥,步下石阶。

    踏上萦着香气的不系舟,温嵇正持着垂杆静坐于石栏旁。

    在竹椅后站定,温行俭揖手,“阿翁。”

    温行俭未动,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木杌示意他坐下。威严的声音响起,“如何?”

    “昨夜大殿下宿于裴园,今早才离开。而且裴家那些人之所以待那么久,是因为出言说大殿下不顾廉耻,公然与裴重熙如何。大殿下震怒下才会惩罚他们。”温行俭皱着眉,“这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大殿下真的甘愿舍弃我们而选择裴重熙?”

    温嵇眼皮一掀。手中鱼竿晃动,收杆从鱼钩上取下一尾鲜鱼丢入竹篓中,“十五岁的新科状元郎,倒也配得上皇室的掌上明珠。”

    那两个人倒真是极为相似,都是如出一辙的狠辣心性。若是换做旁人哪里会有现在的场面,必然是你死我活。可偏偏是这两个人。

    “阿翁?”

    “最初的裴重熙是什么身份,桓儇又是什么身份。若不是桓儇,裴重熙早就是裴家的弃子。”甩杆入水。温嵇那沧桑的眸中沁出些许赞赏来,“当年裴家初见,也许桓儇只是见不得那些人仗势欺人,才施以援手。哪里会想到那个少年人记住了她,从而成为他向上爬的目标。”

    温嵇闻言蹙眉,不解地道:“阿翁是说裴重熙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桓儇?”

    “十五岁高中状元,二十岁已经是吏部首魁,人中龙凤非他莫属。再加上他又极其善于隐忍,亦或者说他为了桓儇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如此心性实在是难得一见。”温嵇的语气中始终带着赞赏。

    对于这个年轻的中书令,他还是十分的佩服。毕竟当初他可是蒙骗过成帝和郑氏,在面对郑氏多番折辱下也能含笑自若。这样的对手实在令人觉得可怕。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阿月说过桓儇前去皇陵的前夜,裴重熙进宫和先帝见过一面。没想到第二日桓儇就走了。”想起旧事来温嵇眼中疑惑更深,“若照您的说法只怕裴重熙十分在乎桓儇。”

    “那只是他而已。咱们的大殿下可不是那种耽于情爱的人,只怕于她而言裴重熙远不及淇栩重要。如今裴重熙安分,桓儇自然不会对他如何。可一旦……”

    “阿翁是说他们其实互相提防着?”

    闻问温嵇摇摇头,抬手指向平静无涟漪的水面。

    “你觉得湖中有什么?”

    望向碧澄澄的湖水,除了能看见浮在水面的绿萍外,水下之景根本不能窥见。偶尔有鱼浮出引起层层涟漪。

    “湖中有万物。”

    似乎不满意温行俭的答案,温嵇摇头捋着胡须,“不。湖中有看不见的沟壑和淤泥,身入此中哪有真心实意可言?你若偏信人一分则危险多一分。看上去无懈可击,实际上内里早就混乱一团。你且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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