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碰碰柳大郎的胳膊,“咱们将来有了儿子一定也要送他读书。”

    柳大郎红着脸,“读书是那么好读的吗?看看族长读了这么多年书才中秀才。说明读书也得看天份,不是啥人都能读的。”他叹了口气,“再说了,咱们能有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想那么远。”

    张氏张了张嘴,有心想反驳,但是想想他们现在还在逃荒,想那么多也没用,便闭嘴了。

    一行人走了半天,停下来歇歇脚,族长和许仲文说道,“今晚肯定要歇在荒郊野岭了。”

    许仲文点头,“下个镇得要两日路程。咱们肯定赶不上。还是让大家停下来歇歇吧。”

    有张关在后头拦着,那些难民没那么快涌过来。他们不用像之前那样赶。

    族长点了点头。

    大伙停下捡柴禾蒸干粮,越往南走,路边的小溪就越多。

    而且这边还没有瘟疫,水完全可以喝。

    不过这些水属于地表水,哪怕古代不像被现代化学品污染,但这些水里也有许多细菌。

    江舒涵知道木炭可以过滤,但她们现在没有,只能让大家将水烧开,沉淀一刻钟后再喝。

    这些是大人喝的,小孩子脾胃弱,要是喝这种水生了病那可不得了。所以大家凑凑各自的水囊,专门煮了一瓮给孩子们喝。

    吃完干粮,大伙继续赶路。

    走了两个多时辰,离老远他们就看到一户茅草房立在道路口,门前还挂着一个旗子,上面写了个“酒”字。

    这是一个酒家,有酒就说明有水。

    中午大伙听田大夫说那小溪里的水不怎么干净。喝了很有可能会得病,大伙吓得不轻,只润了润口,不敢多喝。这会有了人家,就能敞开肚皮喝了。

    大家欢天喜地,一个个也都有了劲儿。

    许文仲笑道,“去年我们经过这儿的时候,喝过他家的酒,味道真是不错。这家女掌柜特别好说话,咱们进去借宿一晚吧。总比露宿街头要好多了。”

    族长听着直皱眉,什么人会在这荒郊野岭建房子呢。而且这儿离山不远,就不怕山上的猛兽下来撕了他们?

    “她一个人住?”

    “不是,夫妻俩开的店。”许文仲笑了,“她男人不爱说话。都是女掌柜招呼我们。”

    大家松了一口气。

    到了茅草房,从里面走出一个弱柳拂风的女子,热情招呼他们进去。

    许文仲上前跟她打招呼,“女掌柜,可还记得我们。去年我们在这儿投宿过。”

    女掌柜细细打量他们,连连点头,“对对,快请进。”

    许文仲跟女掌柜商量借宿一晚的事,女掌柜一口答应。

    江舒涵看这女掌柜病奄奄的,给她介绍田大夫,“这位是郎中,女掌柜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哪儿不舒服?”

    女掌柜微微一愣,捂着胸口直叹气,“小妇人近日身体欠佳,就不劳大夫了。”

    江舒涵囧了一下,这意思应该是月事来了吧?

    江舒涵便也没再说话,女掌柜示意大家进来,“你们要喝酒还是吃饭?”

    江舒涵看向田大夫,他冲这女掌柜笑道,“我们先喝酒。”

    女掌柜点头,进里间喊了相公。

    不多时,出来一个与她年龄相近的男子,身材壮硕,一看就是猎户出身。

    他从里面拎出一桶酒来,斟满后将碗扔到他们面前。

    他动作娴熟,碗几乎是从桌上飞出去的。又因为用了巧劲,碗一丝不差落到众人面前,碗里的酒一点都没洒出去。

    小孩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拍巴掌叫好。

    男掌柜不苟言笑,只淡淡道,“客官们慢用。”

    眼见他要转身进屋,江舒涵叫住他,“你们这边可以蒸干粮吗?我们想借锅一用。”

    男掌柜看了她一眼,硬帮帮道,“随你们。不过你们得自己上山提水砍柴。”

    江舒涵笑了,“那当然。”

    等人进去了,田大夫已经用银针试过毒,冲大伙摇头,“可以喝。”

    大家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要验毒。

    江舒涵将自己那碗分给两个儿子喝了。

    这古代的酒其实跟水差不了多少,度数还没有劣质酒高。江舒涵不喜欢白酒,她更喜欢红酒,甘甜味美,还可以美容养颜,缓解身心压力,改善睡眠质量。每当她累极的时候,总是喜欢喝一杯红酒,然后很快就可以入睡。

    喝完酒,壮劳力们全部上山砍柴挑水,女人孩子留下来歇息。

    等他们从山上回来,女人们开始蒸干粮,往水囊里灌凉白开。

    这一折腾,眼见着天黑了。

    大伙商量在这酒家住一宿,明儿早起赶路。

    这酒家没房间歇息,他们就坐在凳子上趴着,凳子不够,就在地上打地铺。总归比睡在荒郊野岭来的强。

    大家赶了大半天的路,累得筋疲力尽,很快鼾声四起。

    江舒涵等大家睡着溜进空间。

    这是她的小公寓,四十平,在寸土寸金的江城,二十六岁的她打拼了四年才终于买下这处属于自己的小窝。

    以前她的小公寓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现在小公寓已经被她堆满,东西摆得到处都是。

    吃的,喝的,用的,将客厅挤得满满当当,连块可以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她太累了,根本顾不上收拾。江舒涵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有一天居然会身处垃圾堆,却不想着收拾,而是直奔卧室睡大觉。

    她真的太困了,眼睛累到睁不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

    江舒涵没想到自己竟梦到那个渣男。

    她和渣男谈了三年恋爱,原以为情投意合,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组建一个新家庭。

    没想到在他生日那天,那个渣男劈腿,被她当场逮到,她直接甩了他一耳光将他踹了。

    过了没几天,媒体上到处都是他结婚的消息。

    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江舒涵差点气成一条河豚,将他们旅游时,从酒庄买回来的红酒直接扔进垃圾筒。

    江舒涵眼睁睁看着,那个发泄过后扔旧觉得不解气的自己喝了半瓶白酒,躺在沙发上醉得人事不醒。

    她将垃圾筒里的红酒拿起来,那渣男踹了也就踹了,红酒有什么错呀。花那么多钱买的,扔了多浪费。

    她打开红酒,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开始喝,沙发上的自己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竟没觉得对方诡异,反倒为了那瓶红酒争执起来。

    上半夜江舒涵几乎在争吵中度过,下半夜才慢慢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们说文里有bug。可能我灯下黑。如果有亲觉得哪里不妥,指出问题并说出你的答案。

    比如物价不合理,你认为多少才合理。

    为表谢意,今天加更,定于18点。谢谢大家。

    第17章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太阳高高悬挂在天际。窗外鸟鸣婉转,晨风温柔吹在脸上,好像妈妈温柔的手在轻轻的抚摸。

    江舒涵一夜醒来,伸了个懒腰,刚要下床做个早饭,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糟了!她睡到现在,大伙该不会以为她被狼叼走了吧?

    江舒涵立刻闪出空间,依旧是昨晚借宿的酒家,只是大堂怎么这么乱?桌椅板凳歪歪扭扭,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他们已经走了?

    不应该啊,她好歹是柳大郎和柳二郎的亲娘,他们不应该丢下她才对。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里间门帘被人掀开,男掌柜扶着女掌柜,身上背着包袱,从里面出来。待看到江舒涵,男掌柜眉毛竖起,如临大敌拔刀。

    就是这个下意识动作,让江舒涵头皮发麻,她这是遇上黑店了?

    江舒涵微微蹙眉,手伸向后面,从空间调出一把刀。

    男掌柜劈头砍过来,江舒涵不是他对手,快速往边上躲闪,男掌柜砍了空,江舒涵将手里的刀冲女掌柜扔去。

    男掌柜回神,瞠目欲裂,飞快去救娘子。

    只是他刚刚把人抱住,脖颈往就被人横了一把匕首,江舒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许动!要不然我砍死你。”

    杀过一回人,江舒涵已经不像第一回 那么害怕了,手里的匕首稳稳地落在男人的脖子上,“说!我的那些同伴呢?”

    男掌柜没想到会有一个落网之鱼,他昨晚明明往屋里吹了**药,份量下得很重,别说只是一百多人,就是再来两倍都没问题。

    他昨晚站在门外,一夜没睡,根本没看到有人从屋里出来,这老女人到底是怎么躲过一截的。

    他沉着脸在想对策,江舒涵根本不给他机会,匕首用了点力,鲜血渗出血来。

    女掌柜吓得尖叫出声,双手捂脸,生怕江舒涵狠下手杀她男人,“大娘,大娘,你别动手。你那些同伴被我们关到地窖里了,再过两个时辰,他们就会醒了。我们没杀他们,您饶了他吧。他也不想的,我们是迫不得已啊。”

    江舒涵没兴趣知道他们有何苦衷,反正跟她也没关系。她沉着脸呵斥,“解药呢?”

    女掌柜跪下来,一个劲儿求饶,“没有解药。两个时辰自动就会醒。”

    江舒涵看了眼她的小身板,想来以她的力气也搬不动那么多人。她示意女掌柜过来,将匕首移到她脖子处,踢了下男人,“你去把人抱过来。”

    男掌柜僵直着身体,江舒涵见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便猜到他不老实,将身体藏到女掌柜后面,扣得更紧,“如果你敢动歪心思,她立刻丧命。我说到做到。”

    男掌柜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投鼠忌器,向江舒涵求情,“你别乱来,我把人抱上来就是。”

    “那就别拖延时间了。我性子急,你要再打坏主意,我就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江舒涵冷着脸怒瞪着对方。

    男掌柜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娘看起来慈眉善目,竟这么狠心。

    江舒涵冷冷道,“如果他们真的没事,我就放了你们。”

    这两人迷晕他们,肯定有所图谋。既然不图命,那就是图财了。想必族长身上的银子都被他们搜刮干净了。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