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林脸上那招牌式的微笑已经尽数收敛,神情有些落寞,阿雪身上的玉佩与魏芃的是一对,原来屏姨和王妃一早就有了约定,只是出了意外,没来得及公开,阿雪早就知道,所以一直在回避自己,她不是不明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吧,也许是自己太傻,她的声音软软的,清脆又好听:九林哥……在她心中,自己可能就是她的九林哥。

    他向魏芃丢了个鄙视的白眼:“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子,会认不出她来,不管怎样,她开心就好。”他忽然转过话题:“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往京城,这次回京你有什么打算吗?”

    魏芃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京中与北狄相互勾结,你不是想造反?裴文的本事有这么大?从背后放冷箭我信是他干的,可是将阿雪骗到北雁门,然后大军围城,他没这个本事。”

    屋门打开,温杯向他们二人施礼道:“两位世子,我们姑娘请二位进来呢。”

    屋内,贺兰雪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沉声问道:“高仲在哪?我要杀了他!”

    魏芃凤眸微迷:“你放心。”

    杨九林周身气息也冷了下来:“不急,办事不利,用不着脏了咱们的手。”

    北疆发生的这些事,怎样也得清算清算了。贺兰雪将自己掌握的信息也给他们知道,与北狄结媚人与那个叫千手的组织有着密切的关系,千手的背景却深的很。崛起迅速,做事严密,高手云集,涉及的范围也广,甚至华先生的生意与有与他们相关的。

    到华先生,魏芃脸上浮上一个十分古怪的表情,贺兰雪知道他们家不少事啊!全下那些暗戳戳的勾当,有至少一半是经过他们手的。杨九林的表情也变了变,贺兰雪用被子捂住脑袋,笑道:“我啥也不知道,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我不能大嘴巴的乱讲,你们……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们也没从你们身上挣多少钱,只给兄弟们挣零辛苦钱而已,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价格。”

    这一动,胸口的伤口又传来剧痛,她忍不住又倒吸口冷气,轻轻呻吟一声,这是真疼啊!

    杨九林和魏芃相视,表情都有些尴尬,杨九林轻咳道:“这事翻篇吧,我们啥也没干。”这年头,惠文帝疑心这么重,无论杨家还是宣王府,都是让人忌惮的存在,所以,养个私兵啥的不是很正常?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魏芃将她盖在脸上的被子揭开,也换了嘴脸,道:“刚醒过来就胡闹,心伤口,别捂坏了自己。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贺兰雪指指杯子,示意要喝水,然后道:“我从军的一个主要目的是为了来北疆救四舅舅,但我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入朝做官,咱们大晋是不限女子为官为将的,谢家以后还要靠舅舅拿回来,我想做官是想更方便查找当年谢家灭门一案的真相,为谢家洗涮冤屈。”

    魏芃扶她起来喝水,问道:“如果其中别有隐情呢?”

    杨九林看了魏芃一眼,补充道:“比如与他们魏家有关,毕竟是牵扯到平王谋反之事上。”

    贺兰雪皱眉:“那时我还,不记得太多,但我舅舅们,平王并无谋反之心,那是被人谋害的,而且,我怀疑平王手上怕是有什么可怕的证据,所以给他招来的灭门之灾。”

    三个人互望,这些事情已经沉寂了十年,现在就要一点点翻开了吗?

    杨九林忽然叹气:“阿雪,那你要做好准备,京城不比其他,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不是你相像的那么简单,你要翻案,我们陪你,但我们不可能时时护你周全,你可能在那些老狐狸爪子下面平安无事吗?”

    魏芃也看着她,自家父王何等的地位,又过着怎样的日子,自己怎会不知。贺兰雪低语:“但尽人事,各安命。我不做,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门外又陆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依稀是人在聚集,舞墨的声音低低在劝阻:“各位,贺兰姑娘才刚醒来,需要休息,大家心思在下一定转告,各位见谅,请回吧。”

    有韧声道:“我等听贺兰姑娘醒来,特来给姑娘磕头谢恩,若不是姑娘以命相搏,今日只怕我等早已战死。”

    温杯柔声道:“诸位,我们姑娘伤势颇重,但已无性命之忧,各位心思我们一定转告姑娘,待姑娘可以下地了,再来看望不迟。”

    千里外的京城,杨九林的奏折早已送到了惠文帝的龙书案上。这次大战贺兰雪重创北狄王子兀图尔术,魏芃生擒主帅赫殊,杀七将俘七万余人,杨九林夺橦谷关,将北狄军队逼退二百里,直至涵峪谷。贺兰雪献上的连珠弩和投石车在经过魏芃督造后,用在这场战事上,才有了后面魏杨两饶全面大捷,这一场胜利,北狄元气大伤,边疆至少能保十年的安宁。

    魏芃和杨九林能立功他并不意外,他们都是当今少有的少年英才,京中口评俱佳的儿郎,可贺兰雪,那个秀气又带着几分冷傲的姑娘,居然能立此大功,倒真是看了她。这次回朝要论功行赏,这女土匪要怎样封赏才合适呢?

    初一十五是惠文帝必在皇后宫中的日子,眼瞧着惠文帝一脸愁容,陈皇后也不住的好奇起来,这北狄已经被打服贴了,西梁目前也还算安生,他还愁啥呢?

    惠文帝叹气:“杨九林和芃儿都好封赏,这贺兰雪实在让朕有些头疼。这次平定北疆,这丫头功不可没,又受了这样的重伤,不好办。”

    原来是为了这个,陈皇后不禁轻笑:“这女土匪还真是皇上的心头火,三不五时就来给皇上闹心。”

    “谁不是呢!”惠文帝道:“若是京中哪位世家子女,赏个封号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出身低微,又本领出众的,还有她手下那些武将,虽然入了军籍,这次依功行赏,也能有些职位算是朝廷中人,可再有战事,还是会听命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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