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喝完水,把碗放在床头的皮箱上。”

    说罢,苏袂俯身把床下挂的竹筒取出,去厕所里倒了尿液,用水冲去味道,又重新挂上,洗了洗手,开始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怕赵瑾饿了,苏袂先取了几样零食给他送去。

    大骨、猪蹄炖煮需要时间,苏袂就不准备今天弄它们了,支开一个竹架在厨房一角,羊肉切下四两,其他的随大骨、猪蹄抹上海盐,用麻绳系上挂在竹架上晾着。

    棉布收进藤箱,竹纸放在藤箱上,茶油、菜籽油和酱放在灶台上,菜干、咸鱼和鸡蛋放进厨房一角的小竹筐里,干果和菜种收起来。

    林念营的书本,苏袂没动,准备让他回来自己收拾。

    母鸡暂时吃不着,苏袂解开它脚上的麻绳,拿竹筐罩在木柴的旁边,随之往里撒了把碎米。

    “小瑾,晚上咱们吃羊肉面好不好?”

    赵瑾早上吃的鱼汤面,中午跟老太太吃的是糙米饭,芥菜炒鸡蛋,野菌汤,味道都十分鲜美,遂对接下来的伙食也充满了期待:“好!”

    苏袂和了面,拿湿布盖上醒着,去门外挖了把小根蒜,几颗野葱,两把蒲公英,摘洗干净,葱蒜切段,放在一边备用,羊肉洗净切片。

    划亮洋火点燃软草,继上柴,等锅烧热,倒进茶油,放了勺酱。

    等酱在油里化开,放进葱蒜爆香,丢入羊肉,撒上盐。

    羊肉稍一变色,就被苏袂盛了出来。

    锅里添上水,给灶里又放了根柴,苏袂洗洗手,案板上撒上面,取出盆里醒好的面团,三两下揉好,擀起。

    水开下面,快出锅时,倒入炒好的羊肉,撒入蒲公英,点上两滴香油。

    小黑蛋、林念营回来,面刚被盛进一个个碗里。

    苏袂一边招呼两人洗手,一边问道:“你们张大娘家做饭了吗?”

    “还没,”林念营道,“王奶奶和张大娘正在给小猪崽垒猪圈,割猪草。”

    苏袂愣了一下,把面端给三个孩子,自己飞快吃了一碗。

    碗筷往厨房的洗菜盆里一放,给三个孩子又添了点面,取了个小竹盆,将锅里剩下的面盛出,添上水泡上,跟三人交待了一声,端着去了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四喜丸子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顾2个;madoka、青山远黛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30瓶;路过末来的过去、七堇年20瓶;雨晴、西顾、柰敖10瓶;minka9瓶;夏5瓶;月色随风3瓶;14092789、34898616、空、山色空蒙、上官雅顿、娴妻.良母、点点、小熊与饼干、芦苇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第29章

    苏袂端着面到王家,王老太正在屋旁割草,张宁在给猪圈上面搭棚子,猪圈是早就垒好的,当初建厨房和杂屋房拉的土坯多,剩下的余坯就在院子的一角围成了两个半人多高的圈,分别给了鸡、鸭。

    小猪崽一到家,张宁就把两只鸭子给捉到鸡圈,腾出地儿放了小猪崽。

    原来上面的棚子搭的有点小,她拿竹杆又往旁边架了一米多。

    她个子不够高,踩着椅子搭得费劲。

    苏袂放下面,一挽袖子跳进猪圈,拍了拍张宁的腿:“我煮了羊肉面,端了些过来。你去叫大娘回来吃面,我来搭。”

    知道苏袂干活麻利,张宁也没跟她客气,放下手中的竹杆、麻绳,扶着椅背跳下地,去叫王老太了。

    苏袂腿一抬,站上椅子,晃了晃张宁固定的几个竹杆,不牢的又重新系了一下。

    随之拿起一旁立着的竹杆,按照一定的密度排列整齐,用麻绳固定,搭上稻草帘子,糊上和好的泥巴。

    “好了。”苏袂放下椅子,拔去竹管上的塞子,洗了洗手。

    “小梅,盆,”张宁叫住转身要走的苏袂,飞快把竹盆洗好,装了半斤干枣递过去,“给!”

    苏袂接过竹盆,余光扫过她家灶前半米多高的竹椅,问道:“张姐,你家这竹椅谁做的?”

    张宁回头瞅了一眼:“我从娘家带过来的。我们村的男人没有几个不会做竹椅的,这个是我小叔做的,我刚随军那会儿,回娘家,带了好几把过来,你要吗?”

    不等苏袂回答,张宁就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两把新的。”

    说罢,转身进了杂物房。

    苏袂看她有多余不坐的,便没客气,只跟上道:“我要一把就成。”

    “一把!”张宁拉亮电灯,回头疑惑道,“一把够谁做的?”

    “给赵瑾,”苏袂道,“中间挖个圆,给他上厕所用。”

    张宁一愣,想了下恍然大悟,“啊,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门口就有一把,苏袂伸手取了,对张宁道了声“走了”,转身又跟院里的王老太招呼了声。

    家门口,小黑蛋抱着鼓已经等着了。

    苏袂摸了摸他的头:“等娘刷好锅洗好碗,给你赵瑾哥拿了药,咱就走。”

    “哥在洗碗,锅也让他刷好了,”小黑蛋扯着苏袂的衣袖叫道,“娘,你快带我去山下练鼓。”

    “哦~”苏袂挑了下眉,“你哥洗碗啊,那你干了什么?”

    “我还小呢。”

    “嗯,你是比你哥小了三岁,那你洗筷子,娘刷锅,”苏袂放下椅子,牵起他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咱们分工合作。”

    “筷子我哥洗了。”

    “那咱就从明天开始。”

    小黑蛋想了想,洗几根刷子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遂点了点头。

    苏袂松开小黑蛋,端着盆进厨房,林念营已经洗好碗筷,踩着小凳在刷锅了。

    放下盆,苏袂伸手将人从小凳上抱下来,取下他手中用来刷锅的高梁把,“日后,念营帮婶婶洗碗就成,锅留给婶婶来刷。”

    林念营听到了苏袂方才跟小黑蛋说话,想到来了这么久,没有做过一件家务,不好意思地搓了下手,“婶婶做饭,锅和碗都交给我刷吧?弟弟还小。”

    “弟弟的活可以轻,却不能不让他干,不然,”苏袂扭头笑道,“成了个二流子怎么办?”

    见林念营还要说什么,苏袂拍了拍他的肩:“去把你的书整理整理,问问你赵瑾哥有没有想看的,有的话,可以先借给他一两本。”

    “好。”林念营应了声,转身往堂屋跑,经过抱着鼓的小黑蛋,问了声,“小人书,你看吗?”

    “有猴子吗?”小黑蛋抱着鼓跟上,“我五表哥有一本猴子闹天宫,我娘不比着里面的猴子,给我们剪了好几个,可漂亮了。”

    “啊!”林念营惊讶地回头,“婶婶还会剪孙悟空?”

    “嗯嗯孙悟空,”林念营这么一说,小黑蛋才记起猴子的名字,“我娘不但会剪孙悟空,还会剪……剪那只猪。”

    “那是八戒,还有唐僧,沙和尚,大闹天宫的话,”林念营想了想,“还有玉帝,太白天星……”

    “不是太白天星,”赵瑾在卧室纠正道,“是太白金星。”

    “哦,对,”林念营不好意思地冲卧室的赵瑾笑了笑,“是太白金星,我记错了。”

    “有吗?”小黑蛋放下小鼓,扒着筐沿往里看了看,“哪本是?”

    “没有《大闹天宫》,”林念营买书时,有一本本地翻过,大致有哪些书还是记得的,“有《通天河》,还有一本《高玉宝》,小人书就这两本。”

    林念营找出来,给小黑蛋看。

    “什么是通天河?”小黑蛋扯过书本,一瞅封面,叫道,“这不是猴子吗?看这还有和尚,沙僧、猪八戒。”

    “看这下面的字,”林念营指着下面三个红色大字,念道,“通天河。”

    苏袂刷好锅,往里倒了桶水,点上火,继上干柴让它烧着,等会儿洗漱用。

    随之取了药,端了碗水,给赵瑾送去。

    “小黑蛋,”苏袂收了空碗,“走,抱着你的鼓,咱们去山下。”

    小黑蛋正跟林念营扒在筐边,头碰头地看着《通天河》小人书,闻言颇有些恋恋不舍。

    “小人书回来再看,”苏袂催促道,“快点。”

    再晚天就黑了。

    苏袂不笑时,身上气势凛然,小黑蛋挺怕的,遂不敢再磨蹭,抱起他的小鼓,跟着拎着鼓架、鼓槌的苏袂,噔噔下了山。

    苏袂在溪边的树下,寻了处平坦的地方放下鼓架。

    小黑蛋把小鼓放上去,接过他娘递来的鼓槌,叉开双腿,鼓着小脸运了运气,敲了起来。

    苏袂双手抱胸,斜依在树上,闭着眼听了一遍,便叫了停,然后拿过小黑蛋手里的鼓槌,边敲边跟他讲解。

    三叔看他年纪小,牧场庆典曲,只择取了其中一段教他,这一段是四分音符,|xx|,若用单槌,侧右手敲鼓,如用双槌,左右手要同时击出,击打时手腕要放松,大臂要挥得开,这样挥动的力量才能通过手腕转到鼓槌。

    苏袂前世学的是二胡,大一参加过一个叫“民乐”的社团,跟人组队参加过校庆活动,因为感兴趣,还跟人学过一段时间架子鼓。

    鼓嘛,不管他是架子鼓,还是牛皮鼓,都有共通之处。

    教小黑蛋还是绰绰有余。

    ……

    翌日一早用过饭,苏袂洗过衣服,拿刀把竹椅中间挖了个八寸大小的圆洞,裁了蓝白格子的棉布,叠着包了一圈,削了竹钉将其固定,下面给配了个小竹桶。

    看上去类似于现在的马桶,就是不能自动冲水。

    将三个大的送到王家小教室上课,还了张宁昨天的买菜钱,苏袂背着赵瑜回来,清点了下手里的钱票,她过来那天赵恪给的,已经花完了。

    手里还剩陈莹赔的一百块和赵恪前天给的两个孩子的生活费。

    原主……原主夫妻这么几年存的钱票在藤箱里,苏袂一直没动,暂时也不准备动。

    想了想,苏袂收了钱票,背着赵瑜下山去了食堂。

    “苏同志,”大胖正在广场晾晒笋干,见她过来,忙迎了上去,“你来的正好,我们一直掌握不了温度,孵化房先后放了两批鸭蛋,不是温度低了,成了死蛋,就是温度高得离谱,将蛋烤熟了。这不,刚刚又放了一批。我心里啊真是没底,你快给看看。”

    苏袂被他领到孵化房,卷起草帘,感受了下里面的温度,将赵瑜从背后解下,递给在外烧炕的小战士。

    小家伙刚要张嘴嚎叫,那小战士双臂一扬,将他丢上了半空,随之伸手一接,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苏袂扫了眼小战士衣服下鼓胀的双臂,放心地进了孵化房,仔细地摸过每一枚鸭蛋,然后根据炕上各处温度的不同,给它们挨个地调整了下位置。

    有两个刚从炕尾调到炕头的高温区,就“咔嚓”破了壳。

    大胖双眸一亮:“苏同志,你休息好几天了,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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