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手收了。

    “都是他们胡闹,”寇繁无奈道,瞧见有人拿出打火机点火,忙阻拦道,“他受不惯烟味儿,都熄了熄了,快点。”

    吸烟的人听了这话,把手里头的烟撮了口,随即几下踩灭了。暗红的火星在暮色里一闪,隐在了尘埃里。

    “遇到了点事,”江邪微微眯起眼,忽然道,“小胖子,我记得你姐姐是广-电总局的,是不是?”

    被喊到的人点点头,嘿嘿地笑起来,“江哥,有事儿你说话,保管给你办的妥妥的。”

    江邪也不避讳,把今天遭算计的事儿说了。一群从军区大院儿里混出来的小伙伴横鼻子竖眼,群情激奋,气得立刻便要找人算账,“走走走,套麻袋打一顿!”

    “看老子打不死他丫的!”

    “真当我们军区大院没人了是不是?”

    军区里练出来的孩子,讲的就是解决事情干脆利落。江邪看着他们闹哄哄地扔下女伴聚集起来骑上车准备去堵人,突然想起了白天时童宵关于他被当做黑社会抓进局子里的担心。

    当时不过是当个笑话听,可是如今……

    他摸摸下巴,突然觉得,被抓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第6章 针锋相对

    一群小青年闹哄哄地跨上了重型机车,二话不说就要上门去怼人。寇繁拍了拍身旁江邪的肩,哭笑不得:“真让他们去?”

    “怎么可能?”江邪斜斜地靠在车上,把声音抬高了些,“都去哪儿?之前教给你们的那些党规法规都被吃进肚子里了,还得再听一次,嗯?”

    小青年们顿时闹哄哄地又原路奔了回来,为首的小胖子抓了抓头发,提意见:“江哥,咱能不三两句话就打算给人上党课吗?”

    “能。”

    被教训惯了的众人顿时大喜,下一秒,却看见眼前这位爷嘴角一勾,露出个带了些许邪气的笑来,问:“你们是想听,还是想听?”

    一众纨绔顿时觉得,自己本来就不高的智商似乎受到了辗轧。有人不怕死,大着胆子另起话头:“不如讲讲情史?”

    这一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起哄起来,噢声连绵起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连被带来的女伴也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不着痕迹地离得近了点,找了个听的清楚的地方,静等着听这八百年难有一回的惊天八卦。

    寇繁就站在他身畔,心跳声嘈杂的盖过了其它所有声音。

    “情史啊……”

    江邪靠在表皮发凉的白桦树上,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温热的柠檬茶,啜饮了一口,这才微微眯起眼睛。

    这两个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离他都太远了。

    以至于在骤然被问到时,思维在海里起起伏伏,丝毫没有着落,直到许久之后,才牵牵绕绕地缠到了什么地方——大雪、异国街头、面前因为说话时蹿起的缕缕白气、还有一双在寒夜里也能发亮的眼睛……

    那是谁?那是什么时候?

    江邪蹙起眉,无论怎么想都记不起来更多。他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捏紧了些,随后摇摇头,“没。”

    寇繁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挂的更稳固了些。

    “怎么可能?”有人不信,“就凭江哥你这条件!”

    旁边的人小声道:“可是……条件再好也禁不住江哥每天十点就睡啊……”

    十点就睡的人,怎么可能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你听说过没江哥?”一个平日里玩的挺开的纨绔搂着女伴的腰,笑嘻嘻道,“每个人睡觉的时候都是固定的,江哥你前头睡得这么多,后头说不定整晚整晚都没法睡呢……”

    这话里明显带了点儿色彩,众人一下子哄笑起来,哦哦地起着哄。江邪踹了一脚过去,笑骂:“滚,少咒我!”

    那时他还不知道,越是这种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越是容易变成真的。

    若是提前知道了……

    他兴许会扶着酸痛的腰,回头来将说这话的人暴打一顿也说不定。

    与江邪飙车是最无聊的。当猎猎的夜风呼啦啦刮过衣角的时候,野性刚刚从血液里头的每一个细胞里咕嘟咕嘟沸腾起来,激情与速度一起砰砰敲打着众人的心脏,对这种刺激的追求,足以让每一个男人热血沸腾。而他们正在兴头上恨不得仰天长啸时,江邪就在他们前面来了一个横过来的骤停,强迫所有人的机车都在停车线前停了下来。

    寇繁:“怎么?”

    江邪指了指路口,言简意赅:“红绿灯。”

    众人:“……”

    他们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路口,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深夜里,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然而江老干部的话是不能不听的,众位风一样的机车少年只好乖乖地等在停车线前,眼巴巴地数着红灯一秒秒过去,做了一回四讲五美的中国好少年。

    这感觉,就像从前一秒的豹子突然间无缝切换到了后一秒的猫,连世界都崩塌了。

    到头来,只有江邪一个人玩的很尽兴,其他人都蔫蔫地垂着脑袋,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大茄子们排队和眉眼飞扬的江邪告别,直到看见江老干部不紧不慢骑着机车回去了,才委屈地抽抽鼻子。

    “我们……不是富二代吗?”

    “……是。”

    “我们……没有资本去飞扬跋扈爱干啥干啥吗?”

    “……有。”

    “那我们刚刚……为什么骑车的时候还要负责拣路边垃圾?”

    这是狂放不羁的纨绔应该做的事?

    一阵沉默。

    “大概……是在那一瞬间,被党和国家的光辉照耀了吧。”

    ----------

    熬过一晚之后,江邪十分欣悦地发现,他还是个人。

    没错,不是花洒,不是浴帘,更不是浴巾等等只能在夜晚独自挂着吹风的浴室专用物品,而仍然是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他因此心情都明亮了几分,把自家的两个扫地机器人都抱过去充电,童宵到他门口时,就看见他摸着扫地机器人的表面,眼神里满怀慈爱。

    “多吃点,吃饱点,啊。”

    童宵差点当场伸出手去试探他额头温度。

    他们今天下午约见了之前正在洽谈的电影的导演,江邪坐进车里时,仍然是满心的想不通。

    他伸出根手指,戳了戳前头的经纪人。

    童宵今天不开车,因此立刻转过头来看他:“陛下?”

    江邪深沉道:“你听过术业有专攻吗?”

    “……”童宵说,“如果你是想问丛导为什么坚持要选你这么个唱歌的去演电影的话,我想,待会儿他见到你就会后悔的。”

    看见这货要是不要求退货,那才是见鬼了呢。

    出乎意料的是,导演并不在约定好的办公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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