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万种著称的小花袅袅婷婷站起身要拍卖自己的一个吻时,厅内的富商们几乎都沸腾了,争先恐后地举起牌子。而这位女艺人则漫不经心摩挲着自己被口红涂得殷红的唇,嘴角一弯,露出两颊圆润的让人沉溺的酒窝来。

    “她是奚含卉,”方明杰看到顾岷直直投向这小花的目光,忙解释道,“顾哥可能不知道,是这几年热度一直不低的女艺人——之前还曾被评选为大众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来着。”

    他的目光也向这女人投去,不得不赞叹对方是个天生的尤物,有着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成熟的女人魅力。她周身散发的,都是□□的香气,也难怪连顾岷也对对方多了几分关注。

    这样一想,顾影帝也不过是个寻常人。

    他正想着,就见“寻常人”顾岷微微蹙起眉尖,问:“是之前靠着炒作接下的那个?”

    方明杰一怔。

    顾岷的眉梢愈发扬起,微微抿紧了薄唇,毫不留情地自那形状优美的唇里吐出两个字正腔圆的字,“无耻。”

    从未听见他说别人坏话的方明杰震惊的连嘴都合不拢。

    说起炒作这事,已经是四五年前的故事了。那时的奚含卉虽然有着一身好皮囊,可是始终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出道几年,也只是不温不火地在十八线徘徊。

    “后来后头有人了,就动起了歪脑筋,”方明杰不胜唏嘘,“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腌臜做作的手段,硬是赖上了江邪,生生把自己的知名度给蹭上去了——”

    那时的江邪出道五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音乐界扛把子。粉丝多,死忠粉更多,伸手一招,不知多少人冲着他的名号狂奔而来,齐刷刷聚在他这面大旗下。说是顶级流量,一点也不假。

    然而越是这样高的话题度,就越像是挂满了摇摇欲坠的金苹果。谁看着都垂涎欲滴,都想凑上前去分一杯羹。

    奚含卉就是其中之一。

    “她那时候手段用的可拙劣了,”方明杰说,“江邪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她隔天就去买件一样的也套身上;江邪去哪个地方拍个照,她立刻也千里迢迢赶过去拍照,还动不动就发点儿‘不是自己来真的好开心’这种话。那些记者没个蛛丝马迹还会信口胡诌呢,更何况是这种专门做好了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

    要是现在的江邪,准能瞬间就将对方秒个片甲不留。可偏偏那时的他也才成年不久,一身的锋芒,瞧见这女人牛皮糖似的黏着自己,立刻二话不说真身上阵开怼。这一怼,立刻就给了奚含卉可趁之机,女方先是可怜兮兮卖一波惨,说自己遭遇了严重的网络暴力,紧接着便倒打一耙,反过去指责江邪,“那衣服是你家卖的?那地方是你家开的?凭什么你可以去,别人就不能去?”

    不过两天,收了钱的营销号就将这事宣扬的人尽皆知,连江邪的音乐视频上都被挂上了奚含卉的名字。奚含卉也得此硬生生蹭上了点热度,从十八线一路飙升上了一线,自此成功走红。

    方明杰普及完了这一段故事,随后做了总结,“那些被她耍着玩还坚信她是纯洁无害小白花的,都是傻子。”

    顾岷的目光放在正轻笑着在富商面颊落下一吻的奚含卉身上,神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奚含卉看中了其中一串水头极好的帝王绿项链,大颗大颗的翡翠莹润的像是一潭碧水,在光下耀眼的让人侧目。大厅内响起小小的赞叹声,她腰背不着痕迹挺直了些,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一百二十万!”

    顾岷:“举。”

    方明杰:“……啊?”

    他乖乖举了。

    “一百三十万。”

    奚含卉笑容不变:“一百五十万。”

    顾岷眼睛眨也不眨,“举。”

    方明杰完全蒙圈,但看见顾岷毫不动摇的目光,只好又举起牌子:“一百七十万!”

    再往上抬,就有点超出奚含卉心里的价格了。她咬了咬牙,扭头望了二楼的VIP厅一眼,意外地在那里瞧见了挺拔俊朗的男人身影。即使只是远远的一瞧,也能感觉出对方气场的与众不同。

    “顾影帝?”她有些怔松。

    身旁同来的女伴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他好像看了你很久了……”

    “说什么呢……”奚含卉佯作羞涩轻拍了她一下,心却禁不住砰砰跳起来。她对自己的魅力从来也不怀疑。能让那样阅尽千帆的金主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魔力不说能令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说一句惹无数人爱慕也绝对称得上了。

    顾岷会对她另眼相待,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价格又往上提了四次,已经达到四百五十万的高价。厅中已有人探头向上张望,想看这位与美人叫板的究竟是何人。

    奚含卉心底的猜想愈发被证实了。

    她听说过顾岷,这人虽然平日看着冷冷清清如高岭之花,对女士却一直很是绅士——如今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一次次下她面子,更大的可能,是要将这串项链买下来送给她。

    能让这样优秀的男人倾心,这是所有女人都无比自豪的事。

    身旁的富商已经举起了牌子欲图讨美人欢心,奚含卉按下对方的牌子,轻声笑道,“不牢赵老板破费了,这项链,已经有人送我了。”

    富商立刻会意,笑道:“那位好大的手笔!不过为了奚小姐,别说这一点钱了,再多花一点也值得……”

    奚含卉装作听不到对方意犹未尽的机锋,浅笑不语。

    项链最终以四百七十万的高价成交,成功落到了顾岷手里。

    江邪的画和耳麦是在倒数二三个展出的。

    瞧见这拿出来拍卖的东西,奚含卉拿手帕掩了掩唇,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江邪的歌迷不少,耳麦的价格节节升高,可那幅实在是令人看不懂的画就鲜少有人问津。

    方明杰在上头看了半天,也是一头的雾水:“这画的是什么?……火鸡?在天上飞?”

    刚刚拍下耳麦的顾影帝淡定道,“举。”

    方明杰:“!!!”

    不是吧,这个也要!

    顾岷扫他一眼,眼神凉凉的,带了些寒意。

    方明杰浑身一哆嗦,立刻改口:“这个好,这个好,一只煮熟了还能在天上飞的火鸡,一看就非常励志而且充满正能量,正好象征着坚强不屈的生命意志……哈哈……”

    他以一千五百万的高价拍下了这幅火鸡画,觉得自己和顾岷仿佛都是傻子。

    然而顾岷显然不这么觉得,他满意地微微颔首,“回去挂起来。”

    方明杰眼神震惊。

    像是嫌他不够惊讶,顾岷补充道,“挂我房里。”

    方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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