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阵了,而且还在翻箱倒柜,毫不客气。

    钟仪箫在边上颇为尴尬的问:“莫师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几案上,已经整齐的摆放了几套莫骄的衣服了。

    钟仪箫看过莫骄的衣柜,其中不是白的就是黑的,还有那一身昭显教主身份的红衣,不过钟仪箫只见他穿过一次,还是在去年四月时他和何芸师太决斗那会儿。

    也有一点特别好玩的,莫骄的衣柜很大,衣服很多,却是很多个不同年龄段的衣服,从二十五岁的到九岁的,他每长一岁莫师姐都会很贴心的往他的衣柜里添置一些小衣服,衣角上都会绣着一支绚烂的孔雀尾翎。

    于莫骄而言,莫师姐大抵是亲姐姐,或者已经充当了母亲的角色,是他至亲之人。

    而现在这些衣服都被莫师姐拿走了。

    莫师姐好像很急,头也不回的念叨着道:“好像最小到八岁那一身就没得穿了,这可怎么办?”

    “到底怎么回事?”钟仪箫疑惑道。

    莫师姐翻了一阵,这才满脸严肃的抱着一堆衣物转身过来,随后顺手把桌面上的衣服都抱上,急急忙忙的就出了屋子,一面说着:“没事了,现在不找你了。”

    找了莫骄的衣服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钟仪箫半晌没回神,身为魔教教主,莫骄应该不会缺衣服穿的,除非是莫师姐有心要借机给他送过去的同时去见他,可是为什么要带那些小款的衣服呢?

    按理来说,莫骄如果成功解蛊,不应该是恢复了原来该有的身材模样,怎么挤得下那些衣服?

    钟仪箫很快想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揪心的可能性,那就是莫骄可能并没有成功解蛊。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这一夜,翌日清晨起来后,整个魔教都被一个消息炸得沸沸扬扬起来——

    神树开花了!

    整棵树上都开满了雪白饱满的小花,看起来像是覆盖了一层细雪,美到极致,又异常圣洁。

    枯木终于逢春,只是来的比较晚了些。

    钟仪箫也为之深深震撼,开始怀疑莫骄说这棵枯树一千多年没开过花是在骗他的。

    他心里乱糟糟的,又莫名有了一些慰藉,随后丢下从不离身的长剑去了莫师姐的小楼里。

    幸好,这时莫师姐还在。

    莫师姐换上了轻薄的夏衣,坐在窗边缝补着一件小小的雪白衣服,最多不会是超过四岁的孩子会穿的衣服,因为真的很小,而在边上还放着好几件更小的衣服。

    这让钟仪箫开始怀疑莫师姐在给她未来的孩子在做衣服,不过莫师姐貌似比莫骄的年纪还大上一些,而且还没有成亲。

    窗外是蓝天碧湖,还有翱翔天际的苍鹰,这座小楼的景观一向是七玄山上最好的。

    钟仪箫火急火燎的闯进来,靠近了才发现莫师姐不是在缝补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崭新的,而她只是在每一件衣服上面都很精心的绣上一只孔雀尾翎。

    那般精致耀眼的孔雀尾翎,居然都是莫师姐亲手绣上去的,而且莫骄的每一件衣服几乎都会有。

    这让钟仪箫很快明白了莫师姐对莫骄的感情,不免触动不已。

    莫师姐也没有躲躲藏藏,还大大方方的给钟仪箫展现了她的绣工,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去看神树开花吗?那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神迹啊。”

    钟仪箫回神,应道:“我去过了,神树的确是开花了。不过莫师姐,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莫师姐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不能说,这些衣服都是要送去给师弟的,你也不要问了,为了师弟的自尊心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隐约听懂了些什么,但大抵还是不懂,钟仪箫道:“他还好吗?”

    莫师姐点头,“这段时间应该还好,你来得正好,我今夜就会下山,去找师弟,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

    钟仪箫道:“我能一起去吗?”

    莫师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就不要去了,安心等我们回来吧。”

    钟仪箫唯有作罢,认真嘱咐道:“那你就说,我很想见他,然后……你告诉他神树开花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了?”莫师姐问,“别的话就不想说了?”

    钟仪箫道:“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就够了。”

    莫师姐想了下,剪短了手下针线,将衣服整整齐齐的叠起来,脸上还笑着,显然今天心情不错,她慢悠悠地说道:“好吧,我帮你把话带到。你先别急着走,在跟我说说话呗。”

    钟仪箫便只好坐下,莫师姐指着衣服上的绣纹问:“我绣的好不好看?”

    “很好看。”钟仪箫点头。

    莫师姐便又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怀念道:“我从三岁起就在魔教了,被老教主收作徒弟,不过老教主十分残暴,我向来很怕他。见到师弟那年他大概是五六岁,他娘那时候刚去不久,为了救人,他不得不对老教主跪下认贼作父,老教主表面上很器重他,实则,我总觉得老教主看师弟的眼神是想要杀了他,不过为什么每次到了最后又下不去手,我猜测大抵跟师弟的娘亲有关,据说师弟和他娘长得很像。”

    钟仪箫突然懵住。

    莫师姐解释道:“忘了跟你说,师弟的娘亲就是老教主的心上人,不过再详细的东西,你若想知道便要问师弟了,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因为那座大殿是老教主为了师弟的娘而建,师弟也很讨厌那里,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钟仪箫惊愕点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吧?他现在很安全对不对?”

    莫师姐顿了下,之后笑道:“是啊,都过去了,老东西的一切势力都被我们推翻了,就剩下一个秦玉,不过我看他也不敢再出来了,然后……你也别问师弟了,他不喜欢别人说起这些事情。”

    钟仪箫点头道:“还有秦玉啊……”

    莫师姐见他眼中难得有几分杀意,颇为满意的说道:“不说那些了,说起从前,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十岁生辰那天,没人记得这个日子,因为我在教中的位置也十分尴尬,不过我师弟可乖了,专门下山去给我买了一只簪子回来送我。”

    她说道此处笑得便很开心,“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这可是我师弟送的,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把这簪子带在身边,心想我师弟这个孩子真好,我要看着他一辈子,等他平安了,等他娶妻生子了,我才敢走。”

    莫师姐说到此处时还抬手轻抚了下发上那支簪子,钟仪箫很快认出来是上次莫骄藏在枕头下的那支木簪,但他更惊讶莫师姐的话。

    “什么意思,难道莫师姐你也……”

    莫师姐很快会意,摆手笑道:“我是说嫁人了,我早晚是要离开魔教的,况且我也不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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