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阮府,二人先去鹿鹤堂给阮老太太请安。

    阮安玉还得了一份东西,是江家人给阮安涟的。

    到底是顾全了体面,阮家对外说阮安涟因着姨娘乱给用了胭脂弄坏了脸,岳浅眉被丢到了庄子去反省,眼下她单独在鹿鹤堂老太太跟前将养着。

    阮老太太让她自个拿给阮安涟。

    阮安玉去了后面的厢房,鹿鹤堂是极大的,阮安涟的落脚的地方可以算的上是个小院子了,甚至可以说比她自己西跨院都要好几分,到处都是婆子丫鬟的。

    推开门,阮安玉就咳嗽了一声,鼻尖都是难以入鼻的味道,入眼就是满地的狼藉,说是被抢劫了都有人信。

    都没回神,就有东西砸到面前,吓得她朝后退了两步。

    “滚,都给我滚!”

    阮安涟低吼,她从里面跑出来,看着出现的人,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满是怨恨,指着阮安玉,“现在你满意了,都是你害的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阮安玉丝毫不惧怕,反倒是笑了起来,语调惺忪平常,“四姐姐,你可别乱拉扯人,我可没有如何你,这是你这是自食恶果。”

    她哎了一声,“想要捡着高高枝头去的是你,眼见着都要上去了,又嫌弃不够华丽。”

    阮安玉目光充满了鄙夷,这样一个庶女,哪里配的上侯府的门庭!

    京城之中王公贵族,簪缨世家没有没有迎娶庶女为嫡妻的先例,可姑娘也是不熟嫡女名满京城的。

    看着目光浸了毒一般盯着她的人,阮安玉笑意更冷淡,“四姐姐,倘若不是祖母力保了你,班妈妈多的是法子要你的命。”

    “都是你害得我,都是你阮安宁!你个小贱蹄子!”

    阮安玉当听不见这些话,继续说,“是姐姐,能跟着祖母身边养着,日后出去谁家不高看你急眼的,你可千万不要在继续自毁长城了。”

    阮安涟就是典型的被姨娘养废的姑娘,若是个老幺倒是无所谓了,偏偏还在她的上头,名声真的败坏的一塌糊涂,指不定还要影响嫁娶出去的姑娘。

    “这是江家人给你东西。”阮安玉对着人没有多少好感。

    阮安涟呸了一声,“怎么,你是炫耀你出的去,我却要被关着这里,阮安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我走着瞧!”

    阮安玉并不将她放在眼中,“四姐姐真是好口气。”

    “你今后还是好之为之的好,倘若在想些有的没有点,我绝对不会这样姑息了你,你这样的无依无靠的庶女,一年到头不知要死多少个。”

    “还有,你最好不要在和祖母闹性子,眼下她是做样子不杀了你,等着班妈妈离开了,你在这般寻死觅活下她的脸子,祖母是真的做的出来要你小命的事……”

    阮安涟咒骂:“我死不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表子贱人!”今日之苦,她以后必要千万倍的还给阮安玉,“都你害的我,是你用裴绝陷害我!”

    她几近癫狂。

    阮安玉抬手做了嘘的动作,笑意更大,“姐姐还是慎言,这些地痞话祖母最是厌恶的,你一直想当个诗情画意的才女,你不想活是吧,这里面有金子,吃下去就一了百了……”

    越是自命不凡的人,越是舍不得死。

    阮安玉把东西丢到她面前,嫌恶道:“日后少来惹我,也不要动我二哥,否则这阮家谁都保不住你。”

    阮安涟看盒子里头滚出来的的金贵物件,只觉得羞辱诬陷。

    她这辈子一定要嫁的比阮安玉好,一定要这个人对她低头哈腰!

    ***

    又过了几日,班妈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裴绝倒是到锁玉斋玩了几次,每次他来,阮安玉都会被丢到院子里头,阮双行会与她在里面说些话,临走的时候,还给阮双行送了不少东西。

    阮安玉也搬回到了冬紫来的石榴园,开启她的小米虫生涯。

    渐渐的入冬了,日子一天天的冷起来,阮安玉起床更要命了,每日都要赖床许久才肯起来,冬紫来颇为无奈,每次都把她从床榻抱起来说会软话,给她洗脸穿衣裳。

    阮安玉心中也有度,若是让阮双行亲自进来请她,她的事情就大了。

    很快就年关了,今年河间府有花灯节,阮老太太金口一开,让姑娘们都出去好好乐乐。

    跟着阮老太太阮安涟似乎是有了不少的变化了,眉宇之间的斗气不复存在,大概是被阮老太太彻底收拾下来了吧,只是起身到了个谢。

    阮安宁和阮安玉咬耳朵,翻白眼低估,颇为看不惯阮安涟,“你别信她的话,她肯定是装的,四姐姐一贯喜欢装模作样,祖母定然都被她给骗了。”

    阮安宁一贯大嗓门,这话都被听了去,阮安涟坐在阮老太太旁边,袖中的汗巾子捏了捏,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

    她当然不会认命的,但入京的局势对她不利,她只能静静的等着。

    阮安宁最是见不得阮安涟做作的德行,切了一声,“装,我看你能够装个几天的,那样对人家侯府的少爷,不知道大姐姐在京城怎么给你擦屁股呢。”

    她声调拔高,“亏得我还以为六姐姐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原来四姐姐才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莫名被带了一嘴的阮安玉挺直了腰杆。

    怎么说话的,现在她也是有个小淑女模样的。

    阮老太太浅浅的咳嗽两声,不想在听阮安宁那小嘴吧嗒吧嗒的骂人了,“可是说够了,你既然都知道她你的四姐姐,就给我有点做妹妹的模样。”

    这三个姑娘走出去,不知道还以为阮安宁和阮安玉是一房的姊妹呢!

    不过,这一年来,阮安玉倒是规矩不少,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也不在府邸胡闹,女工也勤加练习拿的出手,学问她更是亲自考问过,看的出来是跟着阮双行在好生学。

    反观阮安宁,着实一言难尽……

    阮安宁满不在乎,看着啃鲜花饼的阮安宁,继续和她说阮安涟的坏话,“四姐姐啊现在就在等机会呢——”

    话音都没有落下,就有婆子着急走了进来。

    阮老太太蹙眉沉声,“什么事情忙忙慌慌的,都不知通报一声的,若是吓着姑娘们了,当心你吃罪不起!”

    那婆子急忙道:“庄子那头来话了,说的,说的岳姨娘有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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