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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那个站在吧台里的时涧。

    温沚看到他时,并没有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但那双眼却让温沚格外在意。也不知为何,温沚改变了主意,坐在了外头,没有再进包厢。

    温沚一整个晚上都在盯着时涧看,看他在这样的声色场所里磕磕碰碰,看他一路跌跌撞撞躲躲藏藏,看他一直皱着的眉和不断道歉时弯下的腰。

    温沚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过成这样。

    时涧下班的时候,温沚忍不住跟了上去,他本想叫住时涧,可坐在车里看着时涧低着头往前走,温沚又叫不出口。

    温沚跟了时涧好一会儿,车在他身后开得满,但时涧没有看到。

    时涧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深夜的路上没多少人,于是他蹲**的哭泣便格外清晰。

    那哭声不算大,应该是有些隐忍的,但温沚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听到他哭,温沚的心有些抽抽得难受。

    杜禾也很意外时涧突然的哭泣,他回头看了眼温沚,见温州皱着眉,有些摸不着他的意思。

    “先生,要不……把时先生请上来?”

    温沚看着那蹲下的小小的身体,轻轻颔首。

    杜禾刚要下车,时涧就从地上猛得跳了起来。

    他稳稳得站着,随意得抹了把脸,又提了提裤子,原地蹦跶了两下,仰头看着天,竟朝天空伸出手臂去,还扭了扭脖子,在温沚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下子跑远了。

    杜禾看傻了眼,他讷讷得回过头,“先生……这……”

    温沚看着那黑夜中渐渐消失的单薄身影,忍不住轻笑出声。

    想不到他真是一只小狐狸,自愈能力竟这样强。

    温沚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唇,“不必追了。去他那里等着。”

    温沚在时涧的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等到时涧,越等他越是不悦,方才那点儿对他的兴致这会儿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见温沚没耐心了,杜禾心惊肉跳得挂了电话,有些犹豫。

    “先生……时先生他……”

    温沚蹙着眉“嗯”了一声,“他跑哪儿去了还没回。”

    杜禾默默干咽着,“那个……时先生把这里的房子租出去了……自己换到了别的地方住……”

    杜禾的话让温沚十分意外,他紧皱眉头看向杜禾,“租出去?”

    杜禾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时先生好像还是折价出租的。”

    温沚的怒火一点一点燃了起来,他紧紧咬牙,一字一顿道,“多少钱租出去的。”

    “两、两千六……”

    这个数字让温沚忍不住嗤笑出声。

    温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特地替他安排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最好地带,他却两千多就将这里给租了出去。

    真是荒唐至极!

    温沚咬牙切齿,脸色深沉。

    “他在哪,现在过去。”

    温沚到时涧另租的小区时,时涧已经睡下了。

    尽管时涧的房间没有亮灯,尽管温沚也没有走进去看看,但他知道,这样老旧的,处处弥漫着一股难闻气味的地方,是何等的境况,而那一楼用来当小仓库的屋子,又是何等的破旧。

    温沚不明白,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有好的生活他不过,明明一开始就给了他一笔钱,明明可以住在自己替他安排的房子里乖乖得等自己,做一只听话的金丝雀,明明已经答应他把他安排在了卢山月的公司,甚至给他配了助理,明明已经够给他脸了,可他偏偏要另辟蹊径。

    温沚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他想弄懂时涧,就像是想看透一本书。

    这一晚温沚并没有打扰他,不过温沚这一晚也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温沚就让杜禾想办法把时涧给弄回了市中心的房子,因为他今天要去捉那只小狐狸。

    时涧自从签了合约以后几个月没见过温沚,他甚至以为温沚压根没打算要自己,他都在努力赚钱就盼着逃跑了,却没想到被温沚给召见了。

    时涧临时取消租房合同,还赔了一大笔钱,等于房子白租了。

    他赶回温沚给他安排的房子里,又赶紧给赵朗打电话让他帮自己搬家,这才赶在温沚来之前不露马脚。

    时涧没有先见到温沚,而是在温沚来之前见到了时安。

    温沚临时有事不能过去,便让杜禾去看看他在不在,顺道让杜禾带了些从卢山月那里拿来的剧本资源去。

    杜禾到时涧家时,时涧已经晕倒在地了,而他旁边站着一个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胖小子。

    温沚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但杜禾连打了两个电话,他便觉得有问题,这才接了起来。

    得知时涧晕倒,温沚的心没由来一慌,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就终止了会议赶了过去。

    在见到时安之前,温沚从未去想过时涧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甚至没有细细调查过时涧的身世,也不了解时涧和他那个大伯之前有什么样的过去。

    但如今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温沚突然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是一本怎样的书。

    关于时涧的那些信息很快就被查了出来,包括他的父母如何离世的,他被领养了几次,被抛弃了几次,每一次被扔回福利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惨状,在福利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又是为什么被大伯给找了回去,为什么到自己身边来。

    在拿到这份资料之前,温沚想象过他可能有过的生活,可真正的结果却让他出乎意料。

    温沚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历经艰难,尝遍苦难,却仍闪耀如太阳,温暖如火焰。

    守在时涧床边时,温沚总会想起那天他闯进来的模样,会想起他那夜蹲下的哭泣,想起他佯装坚强的鼓舞。

    温沚知道,他想逃离自己,或许这个念头从他刚刚和自己签下合约那天就已经萌发了。

    温沚其实并不介意自己发发善心,也并不介意白白被他诓骗个几千万去,在这一刻之前他甚至可以做到放他一马。

    但这一刻,当温沚翻开时涧这本书的扉页起,温沚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

    所以从此,他都不可以离开自己。

    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时涧出院之前,温沚解决好了一切,他本就不想时涧知道一切,刚好时涧又失去了这段记忆,他记不得为什么晕倒,甚至连为何被温沚圈养也记不清了,于是温沚干脆从此装傻下去。

    之后的一年一年里,他常常暗暗关注时涧,但未曾走到灯下。

    他不愿伤害他,也不愿别人伤害他。

    至少自己还未厌弃他时,还未读完他时,温沚想护他周全。

    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温沚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一切照料也好,关注也好,保护也罢,不过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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