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祁长昭都无法奈何。

    沈离坐在祭坛边沿观了会儿战,摇摇头:“那是器灵附身,你就是把他剁碎了,他照样能把自己拼起来。打架动点脑子啊,霁云道长。”

    祁长昭动作一顿,隐约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个淡淡的笑意:“所以你并不是对付不了他,你只是在等现在?”

    沈离支着脑袋,故作疑惑:“道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接着!”

    出剑间隙,祁长昭手一扬,一样小巧的事物笔直朝沈离扔来。沈离伸手接住,指尖触到熟悉的冰冷镜面。

    古铜镜。

    沈离莞尔一笑:“早这样多好,何必非让我折腾这一通。”

    祁长昭:“少废话了,趁现在。”

    沈离收敛了调笑之意,口中轻声念咒,手掌在镜面轻轻一拂,刺眼白芒从镜面中透出。

    他松开手,古铜镜自动飞出,稳稳地落在了器灵的头顶上方。

    “这是什么——”

    镜面反射出的光芒仿若一道光牢,瞬间将器灵禁锢在内,他神情一滞,被祁长昭一脚踹在肩头。

    肉身与灵体瞬间剥离,秦牧之的身体倒飞出去,原地只剩下一名面容陌生的青年男子。男子没有实体,白影在古铜镜森白的光芒映照中,模糊得有些透明。

    器灵身形踉跄一下,单膝落地,在那光牢之下,连站立的力气都不剩。

    他俯身喘息片刻,轻声道:“……我输了。”

    “给你两个选择,自愿与我们走,亦或者我们将你强行带走。”将人控制住了,沈离也不着急,好声好气与他商量。

    祁长昭略微皱了下眉。

    其实哪怕器灵不愿,他们也有方法让法器认主,器灵对此服从。他们是为这法器而来,无论器灵是否愿意,他们都要将此物带走,沈离此番完全是多此一举。

    不过,这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祁长昭轻叹一声,没有阻拦,只由他去。

    器灵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回过头去,远远望向躺在白玉床上那一袭嫁衣的女子。

    须臾,他收回目光,淡声道:“我不选,你们毁了我吧。”

    这倒是出乎沈离预料:“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么,现在有这个机会,你为何不愿?”

    “无可奉告。”

    “那就没办法了。”沈离沉吟片刻,起身走到白玉床边,俯身对床上那安静躺着的女子低声道,“姑娘莫怪,这同心铃我就先带走了。”

    他说着就要去取那女子腰间的银铃,可器灵忽然高声道:“你别碰她!”

    沈离动作一顿。

    他扫了一眼女子依旧红润的脸色,隐隐泛着微光的同心铃,以及身后,器灵忽然变得惊惧的神情……

    沈离心下了然,轻声问:“你用同心铃护住了这女孩儿的肉身?”

    器灵没有回答。

    须臾,沈离又问:“其实以你的修为,你早就可以离开此地了吧?”

    器灵还是没有回答。

    沈离凝望着那道白影,平静地说出了答案:“同心铃一旦离身,这具肉身便会化作一片枯骨。所以你宁愿永远守在这里,守着这具鲜活的尸体,也不愿让自己重获自由?”

    “够了,毁了我吧。”

    沈离面露不忍:“你何必……”

    “我说够了!”器灵厉声打断他,“既然你们已经打败了我,便将我毁去吧,与她一道消散于天地间,也算我没有背弃当初的约定。快毁了我!”

    他说完这话,忽然回头看向祁长昭,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快毁了我吧,否则,你知道我会说出什么来……天渝国君陛下,又或者该叫您……”

    他最后那几个字轻得微不可闻,可祁长昭的脸色顿时变了。

    祁长昭手中长剑嗡鸣一声,飞快朝器灵刺去。

    可沈离比他动作还快。

    古铜镜的光芒骤亮,一道道光芒汇成绳索从镜面窜出,在器灵周身织出一张密网,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剑。

    祁长昭眼神一沉,沈离不敢停歇,当即施法召回古铜镜。

    被光芒缠绕的白影回到白玉床边,尽数没入银铃之中。沈离感觉到祁长昭的身影已经追至身后,他想也不想地在身后立了一道屏障,另一只手飞速抽出匕首利落地在指尖一划。

    一滴血不偏不倚滴落到那银铃之上。

    鲜血在银铃上融于无痕,一道看不见的血线漂浮而出,轻轻缠绕在沈离的手腕上。

    结契完成。

    沈离没去动那枚银铃,而是摸出怀中的储灵戒,将银铃连同女子的肉身一道收入了储灵戒中。

    这些变故皆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等全数完成时,沈离才感觉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

    与同心铃结契只是为了不让祁长昭毁去此物。他还不能确定这枚同心铃会不会是打开时空通道的钥匙,但在事情确认以前,他无论如何不可能让祁长昭将其毁掉。

    不过……那人方才究竟听到了什么,竟这般不管不顾要毁掉这法器。

    这不是他费尽心机想要的东西么?

    尘嚣散尽,沈离转身靠坐在白玉床旁,这才想起被自己挡在屏障外的祁长昭。

    他抬眼看去,后者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执长剑,同样正垂眸看着他。

    祁长昭的身影仿若被光影分成两半,半张脸映在幽蓝火光中,显得格外苍白,而另一半则完全隐于黑暗,唯有眸色幽深至极,不辨喜怒。

    二人一坐一立,在这寂静无声的人间炼狱中遥遥相望。

    片刻后,沈离还是决定放弃过问他方才听到了什么。他抬手撤了屏障,扶着白玉床刚想站起身,却不知怎么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祁长昭连忙上前将他稳稳扶住。

    沈离只觉脑中昏昏沉沉,灵力过度消耗后的倦意快速袭来,一下击垮了他紧绷的精神。

    他在祁长昭的半搀半抱下站起来,靠在对方肩头低声笑笑:“你看这事弄得……反正你也抢过我的古铜镜,那同心铃,不如先在我这儿放几天?”

    祁长昭:“……”

    祁长昭像是被沈离的理直气壮惊了一下,张了张口,竟一时没说出话来。

    可这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什么不对,还嫌祁长昭这姿势抱得不够舒服,轻轻挣扎了一下。

    “别动。”祁长昭按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先带你出去。”

    沈离不置可否地哼哼两声,没再动了。

    祁长昭把他打横抱起,朝外走去,沉默好一会儿,还是想自我拯救一下:“那器灵在此地待了数百年,戾气极重,说过的话……不可尽信……”

    沈离眼皮耷拉着,声音仿若半睡半醒:“嗯,我明白。”

    他在祁长昭脖颈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郑重其事地保证:“陛下放心,我绝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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