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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礼已经从医生那边知道她的伤势。

    不顾秦梵的反抗,便托起她裹着纱布,脆弱纤细的膝盖。

    秦梵感受到了腿弯那轻柔小心的力道,指尖略顿了一下,红唇紧抿着,没有继续推他。

    小嘴叭叭叭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谢总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来探望我这个即将下堂的未来前妻,我这心里可真是感动极了。”

    见她这么有精神,谢砚礼看过膝盖之后,重新将纱布包回去。

    声音很淡又透着认真:“谢太太,谢家没有离婚。”

    “哦,没离婚,就是换个谢太太而已。”秦梵嗤笑一声,红唇微启,幽幽地溢出讽刺的话语,“毕竟有的是想要竞争上岗谢太太这个职位的。月薪几千万,偶尔还有过亿的奖金。”

    谢砚礼哪会听不出她的意思,他没有坐在蒋蓉之前坐过的凳子,而是坐在秦梵身边,伸手将她从床上半抱起来,一同靠在病床旁。

    嗓音徐徐:“如果你不喜欢我有绯闻,以后网络上便不会出现我的任何新闻。”

    这种近乎于退让的言辞,完全没有让秦梵高兴起来。

    那张雪白漂亮的脸庞越发淡然,“哦,随你。”

    靠在他怀里的纤细身子依旧僵着,无声的反驳。

    秦梵垂眸看着谢砚礼搭在自己腰间那双手臂,男人冷白修劲的腕骨上,黑色佛珠依旧安静地垂在他手背位置。

    她能清晰看到佛珠上精致又繁复的经文,虽然看不懂,并不妨碍,这串佛珠引起她强烈的不适。

    不适并非来自于这串佛珠,她虽不向佛,却也尊重任何信仰。

    她不适的原因是这串佛珠的来历,以及与那个与他关系不浅的女人情侣款。

    秦梵蓦地偏过头,不让自己去看谢砚礼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

    她紧咬着下唇,“我根本不在意你那些新闻。”

    她在意的是他的态度而已。

    就算网络上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那又如何,还不是所有人都以为谢太太是程熹。

    甚至连圈子里的人,以后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参加过个假的婚礼。

    记错了谢太太姓程而不是姓秦。

    这就是谣言的力量。

    见她睫毛颤抖,细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谢砚礼用未戴佛珠那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语调淡淡:“别咬。”

    秦梵睫毛上瞬间盈满泪珠,睁着一双桃花眼,忽然委屈道:“你凶我!”

    谢砚礼看着她突然就哭了:“……”

    被她气笑了,“这叫凶你?”

    秦梵张了张嘴,还想要说话时,谢砚礼那张俊美面容忽然贴近,呼吸近在咫尺。

    随即,薄唇覆上去,吓得秦梵也不咬下唇了,舌尖却被咬住。

    秦梵睫毛上那滴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而后……滴到谢砚礼的脸颊上。

    感觉到那一点凉意,谢砚礼身影微顿,没忘记固定住秦梵那只还在输液的手腕,却吻的更深。

    不知道被亲了多久。

    秦梵快要呼吸困难时,谢砚礼才慢条斯理地放开她,拇指擦了擦她的唇角,原本樱粉色的唇色恢复了潋滟红色,娇艳欲滴。

    秦梵胸口起伏不定,指尖下意识攥着他的衬衣,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喘气均匀。

    却又看到他这动作,若不是手腕一丁点力气都没有,她都想得甩这狗男人巴掌。

    明明是他的错,还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闭嘴。

    谢砚礼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擦过她被咬出齿痕的下唇:“这样不凶你,亲你,还哭吗?”

    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咬下唇,但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秦梵抬起湿润的睫毛看他,好端端一个俊美男人,偏偏长了张嘴。

    秦梵已经不想跟他交流,眼不见心不烦:“我困了,你别跟我说话。”

    然后也不躺下,就那么用一双被眼泪洗过的澄澈眼睛望着他,意思很明显:扶仙女躺下。

    谁让谢砚礼强行把她抱起来的。

    谢砚礼破天荒地退步,难得耐心问:“璨璨,你对我哪里还有不满?”

    秦梵乍听到这熟悉的小名,乌黑眼瞳内波光粼粼。

    谢砚礼叫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秦小姐’、‘谢太太’,甚至连‘秦梵’这个名字,他都极少叫。

    忽然之间,她这个自从爸爸去世后,极少有人称呼的叠音乳名从谢砚礼那偏冷音质的嗓音出来,秦梵竟听出了几分亲昵。

    就仿佛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一样。

    秦梵下意识地想要咬唇,条件反射想到谢砚礼威胁的话,重新把唇瓣松开:“我没有不满。”

    “你有。”

    谢砚礼掌心撑在她身侧,眼神定定地望着她,“你想要什么?”

    猝不及防对上谢砚礼那双幽邃深沉的眼眸,秦法像是被烫到一样偏头移开视线。

    面对谢砚礼这样的眼神,她的一切小心思仿佛都无所遁形。

    瞥到那近在咫尺的黑色佛珠,秦梵甚至觉得自己那些嫉妒、难堪、等一切负面想法,是可耻而卑鄙的。

    她想什么呢。

    她想让谢砚礼把这串与程熹有关随身携带多年的佛珠丢掉。

    谢砚礼嗓音又轻又低:“璨璨……”

    秦梵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没有,我说没有!你别叫我小名了!”

    她怕谢砚礼这样的亲昵,只是演戏罢了,激出来她的所有黑暗心思,然后漠然讥讽她的那些心思。

    “别乱动。”

    谢砚礼见她这毛毛躁躁,差点把输液管甩出去,动作熟稔地重新把她的手放回床边。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秦梵掌心时,黑色佛珠不经意滑过秦梵的细嫩的手背,她能清晰感受到佛珠冰凉又粗糙的刻纹擦过皮肤。

    秦梵身子瑟缩了下,再也受不了这串佛珠在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去,仿佛在嘲讽她一般。

    秦梵倏地推开谢砚礼,指着他的佛珠一字一句说:“如果我说,让你把这佛珠丢掉呢?”

    “谢砚礼,你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想要你把这串佛珠丢掉,以后都不许戴。”

    “你会做吗?”

    谢砚礼将她手背上的针头拔掉后,用旁边搁置的棉签按住她冒血珠的薄薄皮肤。

    乍然听到这话,谢砚礼指尖微顿。

    大概是没想到秦梵会说这样的话。

    松开她的手背之后,谢砚礼站在床边,下意识地碰了碰垂落在掌心这串戴了已经十年的佛珠。

    病房中空气近乎僵持。

    谢砚礼安静地抬眸,看向病床上眼神清清冷冷的秦梵。

    他语调淡了淡:“谢太太,除了这件事。”

    第25章

    谢砚礼离开医院时,正是华灯初上之时。

    医院位于北城的最南边,环境幽静,人烟稀少。寥寥灯火之下,黑色迈巴赫在路上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从医院巨大的窗户往外看,能清晰看到迈巴赫驶远。

    小兔回首望着病床上面色平静正在看剧本的漂亮少女,迟疑几秒:“梵梵姐,谢总真的走了。”

    秦梵白皙面容毫无伤心之色,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嗯。”

    “窗帘拉上,月亮闪我眼睛了。”

    小兔:“……”

    谢总都被梵梵姐气走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唉声叹气地关上窗帘,小兔走到病床旁边给秦梵倒水。

    这时,秦梵的手机忽然响起,是蒋蓉的视频通话。

    秦梵接起视频,入目便是蒋蓉愉快扬着唇的面容,这还是自己受伤之后,蒋姐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呢。

    秦梵忍不住挑了挑秀气的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哈哈哈哈,裴导发微博了!”

    “你今天这两件礼物没白送,真的笑死我!”蒋蓉在酒店房间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一边操作一边笑着说,“小兔在旁边吗,让她搜微博给你看。”

    小兔连忙去拿平板过来:“来了来了!”

    秦梵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页面,是裴枫的新微博,大概五分钟前发的,此时已经大几千的评论。

    裴枫v:前几天发小豪掷十八亿上了热搜,作为好兄弟二十多年,我居然连十八块都没有,谁知,刚跟这对夫妻控诉完毕,当天他太太便亲自给我拍了酒庄和古董车,真的好快乐~还特意考虑过我的喜好,发小上辈子烧高香了娶到这样贴心漂亮迷人的太太。

    照片照片jpg.

    两张照片都是秦梵发给裴枫的酒庄赠予合同和古董车的实物照片。

    网友们嗅觉一个比一个灵敏,纷纷留评——

    “十八亿?裴导的发小居然是那位不可言说的大佬。”

    “又是酒庄又是古董车,还在热搜上挂着呢,这不是那位大佬拍给程姓名媛的吗,怎么成了谢太太拍给裴导的?”

    “所以程姓名媛到底是不是谢太太?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国际拍卖会她不是在场吗,她可没拍东西。”

    “姐妹们,热搜上那123条你们还记得吗,现在由本人来反向分析一波,第一、机场接机只是猜测,搞不好只是碰巧同个机场。第二、十八亿那位大佬说得是‘太太’也没指名道姓这位太太姓程。第三、第三裴导都亲自打脸了,还说啥!简言之这搞不好就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蹭咱们大佬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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