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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拱手道:“云门主。”

    云倚风询问:“四少爷这是要回梅柳书院?”

    “是。”江凌寺道,“方才去探望叔父,在他房中坐了一会儿。”

    哦,去探望老掌门了啊。云倚风又问:“不知江南斗前辈今日身体如何?”

    江凌寺答,挺好。

    他满心都想快些告辞,云倚风却很有几分热情攀谈的勃勃兴致,主动道:“早就听闻梅柳书院雅致清幽,藏书楼中更是浩瀚若海,有不少珍稀孤本,不知我能否带着王爷,前去见识一番?”

    “云门主说笑了,萧王殿下身份尊贵,天下珍宝尽在皇宫,怎会将我这小小书院放在眼中。”江凌寺随口敷衍,“改日——”

    “也对。”云倚风打断他,“王爷见过大世面,那我们就不带他了。”

    江凌寺:“……”

    我们?

    云倚风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便一招手:“四少爷,这边请。”

    江凌寺暗自咬牙,紧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梅柳书院中有画吗?”

    “都是些今人的拙劣之作。”

    “书法呢?”

    “也极少。”

    “藏书?”

    “只有寥寥近百本。”

    “挺好。”

    “……”

    第132章 盟主之位

    江凌寺自然不会相信, 云倚风此番前往梅柳书院, 是为了看什么藏品。现如今的江家,五叔倒了, 大哥也倒了, 若论起秋后算账, 似乎也该轮到自己头上。虽说当初与黎青海的一切谋划,皆是在暗中进行, 理应不会被外人察觉, 但……对方可是风雨门门主啊。

    再想起盟主之争时,自己曾做过的事情, 江凌寺心中越发忐忑, 在进屋时, 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云倚风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四少爷,小心看路。”

    心怀鬼胎时,最普通的一句关怀也能解读出别的意思,小心看路, 小心看路, 江凌寺后背已经濡湿, 抬头再看时,云倚风却已经在悠闲惬意地、一幅一幅仔细欣赏画作了。

    “……”

    季燕然最近经常带着云倚风画画,教他何为立意取势,何为虚实疏密,如此再看前人山水时,果然就多了许多先前没有的乐趣。江凌寺见他在那前站了许久, 似是喜欢得很,便道:“若门主看中了这画,我明日便差人包好,送去风雨门。”

    “我只是看看,君子不夺人所好。”云倚风赶忙摆手,又顺便一指画中人,感慨,“这方头阔脸的,还挺气派。”

    江凌寺顺着看过去,几根细木棍样的人正站在山水中,莫说“方头阔脸”了,就连头在哪里都要找上半天——那为何要特意提上这么一句呢?因为当今武林盟主黎青海,就是这么一个气派的长相。

    话说到这份上,在江凌寺看来,已经算是明晃晃的“明示”了。房间里静得吓人,他站在原地,只能听到窗外风拂落叶的“沙沙”声,饶是秋日的天气,也生出了一脑门子的虚汗,倒是云倚风,看着一派淡定从容,将每一幅画都要盯上半天,方才摇头晃脑夸赞一句,不错。

    “是三哥让云门主来的吗?”许久之后,江凌寺终于受不了这诡异压抑,先开口询问。

    “没有没有。”云倚风否认,“江大哥最近忙着处理家中琐事,哪里还能顾得上我赏花看画。”

    “若三哥同意,”江凌寺横下心来,“我愿前往江家远在北域的商号——”

    “怕是不行。”还未等他说话,便被云倚风打断。

    江凌寺暗自握紧拳头。

    “江湖险恶啊。”云倚风将手中花瓶放回架上,扭头一笑,“四少爷别多心,我这是为你好,毕竟江家树大招风,保不准就有谁在外头等着,嗯?”

    江凌寺没有说话。

    他与黎青海二人,当初纯是因利而聚,能同享好处自然好,但现在碗里的肉已然变成足下的刀,在这种局面下,对方会不会用自己来铺路,的确不好说。

    云倚风足足赏了一个多时辰的画,方才心满意足,走了。

    季燕然问:“江凌寺是何反应?”

    “没什么反应。”云倚风道,“主动说要去北域,替江家守住苦寒之地的几家商号。若他与黎青海有过命交情,我还能猜成是另有谋划,但两人的关系像也没多好,那便八成是江凌寺已经后悔了,所以主动放低姿态,想从江大哥手中换一条活路。”

    但活路也不是那么好换的,倘若江凌寺手中当真握有黎青海上位的大秘密,那只怕一出江家山庄的大门,就会被对方灭口。

    云倚风活动筋骨:“他现在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若只是像江凌晨一样,犯了些熊孩子讨人嫌的过失,那诚心认错之后,关起门来打一顿也就过了,可偏偏江凌寺做下的,又是传出去要撼动整片武林的“丰功伟绩”,消息一旦泄露,江湖中人人喊打,哪里还会再有他的半分容身地?

    季燕然道:“估摸那位江家四少爷,现在既担心会被黎青海灭口,又担心会被凌飞用来对付黎青海,两头都是敌人,处处不得安稳。”

    云倚风发自内心道:“惨。”

    太惨了。

    而这种惶惶难安的惨日子,江凌寺一过就是两个月。待到秋叶落尽了,丹枫城里刮起了寒风,清月方才送来一封书信,说已将当初盟主之争时的厨子、丫鬟、杂役、护卫全部问过一遍,整理出了厚厚一摞口供,但鉴于没什么要紧线索,就不送来给师父了。

    季燕然替他温着酒,打趣道:“买卖做成这样,我可不付银子。”

    “在比武前夜给人下毒,这种卑鄙伎俩,自会做得万分隐秘。”云倚风裹着厚厚的披风,正在兴致盎然作画,“说不定现场压根就只有江凌寺与黎青海二人,找不到人证物证,也在情理之中。”

    “那要怎么办?”

    “风雨门这两月的动静,一半是为查明线索,另一半也是为了做给黎青海看。”云倚风放下笔,“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代表什么。”

    “你想逼他狗急跳墙,主动露出马脚?”季燕然递过来一杯酒。

    “若江家背后没有王爷,那汉阳帮或许还能放手一博。”云倚风道,“但你我如今长住江家山庄,就差在丹枫城里安宅置地,谁又敢同江大哥作对?黎青海老奸巨猾,自会理清其中利害,所以我猜他狗急跳墙的可能性不大,倒极有可能主动退让,甚至是交出盟主之位,以求自保。”

    “说句私心话,我是想让凌飞做武林盟主的,中原江湖安稳,朝廷才能省心。”季燕然道,“但他志不在此,满心只想做个吊儿郎当的富贵闲人,我也不好强求。”

    这不巧了吗。云倚风心想,我也满心只想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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