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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梅凋谢,桃花含苞。

    前头的男人的背影,标杆一般直,同这周遭垂首弓腰的宫人全然不同,刺一样的扎在这深宫里,刚劲凌冽,叫人不能直视。

    直到远远的那片明黄来了,才生生的掩住了男人。

    伴着冷香白雾,华服锦袍的天子给一群人簇在中央,眉眼模糊不清。

    淮淮脸上的笑意如万花齐绽,正想着跑上去,却忽然想起来一样,侧身去抓何晏。

    何晏睨他一眼,未有吭声。

    淮淮道:“你可别犯傻。”

    数十双眼睛朝这里看过来,除了皇上。

    淮淮立在一边,身侧路过的宫人跪了一地。

    淮淮死死的盯着何晏,生怕他坏了事。

    何晏静立在一处,垂了眼,那波墨般的浓眉,不知怎的竟给人一些心事重重的感觉。

    淮淮放了心,再抬起头的时候,皇上已经走到远了。

    想着追上去,去见何晏满面冷漠,朝反方向而去。

    淮淮一狠心,跺脚撵了上去,

    “何兄弟,你到底上哪?”

    渐行渐远的另一端,是怒容满面的皇上。

    元荆攥紧了手,越想越火。

    怎么这人今天这般清高,竟装着没看见自己,实在可恶。

    念及至此,便开口道:“喜连——”

    喜连赶一步上前,“奴才在。”

    “折回去。”

    ☆、49 回赠

    淮淮追上何晏,“何兄弟,怎么走这样快。”

    何晏道:“别回头。”

    淮淮回头看一眼,刚好对上后头喜连的眼。

    赶忙正过头,淮淮僵着脖子,“咱两个怎么走到了皇上前头?”

    何晏狠狠皱一下眉,“不是告诉你别回头么!”

    淮淮扯一下嘴角,“我不回了。”

    何晏怒道:“方才不是回过么!”

    淮淮讷讷道:“我下次不回便是。”

    跟着何晏急走两步,才又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咱们两个怎么到了皇上前头?莫不是你使了轻功?”

    何晏冷哼一声,“蠢物,自然是他折回来了。”

    淮淮拉一拉何晏衣袖,低声商量道:“何兄弟,你能否慢慢走,我好也能同皇上说两句话不是。”

    何晏加快了脚步,“你若现在跑起来,他定会捉你过去问话。”

    淮淮急道:“当真?”

    何晏道:“废话。”

    淮淮闻言,拔腿便跑。

    后头那一队人眼瞅着就要撵上了,可未料那傻子竟跑开了

    喜连有些傻眼,抬眼去看皇上。

    元荆眼似寒灯,怒气难平,“捉!”

    喜连登时明白过来,转头去看一边儿的侍卫,“还不快将人逮回来。”

    淮淮跑的耳旁生风,偶有迟疑的念头,念及何晏方才说的话,便挣命的往前跑,可不多久,又听得身后铁器叮当作响,刀鞘撞击的声响越发的近了,淮淮猛的停了身子,身侧便超过去好些个侍卫。

    淮淮哈哈大笑,“停不住了罢?”

    言毕,便给后来的侍卫摁在地上,吃了两口泥。

    元荆看淮淮自地上蹭的灰头土脸,倒是狠解了一口恶气,可一见侍卫带着他上前,一时间反倒有些手无足措。

    正要开口喝退,却见那人极高兴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讨好至极,

    “皇上,你差人捉了我,可是要我跟你回去?”

    元荆闻言险些背过气去,正欲发火,却听的喜连尖声呵斥,

    “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淮淮低头审视自己半晌,“公公,我跪着呐。”

    喜连一愣,“胡闹!方才你又跑什么?”

    淮淮转而望向元荆,满眼蜜意,“自然是因为想见皇上。”

    元荆这才明白过来。

    想刚才自己如何如何的鬼迷心窍,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跟那傻子置气,后又如何念着他,跟在他后头…未料自己竟上了那傻子的当,这样一来,自己的心意便是显而易见。

    元荆一时间难堪至极,耳朵上起一层赤红,许久说不出话来。

    喜连瞧见了,忙开口厉喝,

    “大胆狂徒,胆敢戏弄天子,该当何罪!”

    淮淮眼里全然容不得他人,见了元荆的窘相,越发觉得他清俊可人,“皇上,之前我送你的东西,你可喜欢?”

    元荆心中郁结难当,静了好一会,才稍稍平复,冷声道:

    “扔了。”

    报复一般。

    淮淮笑了笑,答非所问,“皇上既然喜欢我送的东西,下回也送我一个如何?”

    元荆脸色发青,一挥手,“来人——”

    侍卫沉声和诺。

    “将这傻子送回宫去!”

    言毕,便带着一队人逃一样的朝御书房而去。

    喜连在元荆后头跟的有些气喘,可又不能离皇上太远,只得咬着牙加紧了步子,直到后头那傻子的侍卫给拖的没了影,这才稍稍松懈了些。

    元荆放慢了步子,眉宇轻蹙,隐隐的心事。待入了殿,坐定了身子,盯着那龙案前的陀螺看了许久。

    眼下怨气越发的浓郁,却是一副想丢又舍不得的摸样。

    喜连狠抿了下嘴唇,将笑意含起来,只装着没看见。

    果不其然,过了半晌,就听得元荆音色冷清,

    “这笔不大好。”

    喜连抬眼看过去,元荆正微拧了眉,摆弄着手里的硬豪。

    那硬豪通体以羊脂玉雕琢而成,顶端是极好的羊豪,温润得体,实在是上品。

    喜连琢磨片刻,正欲说话,却又听元荆自顾自道:“丢了倒也浪费,不如就送那傻子罢。”

    喜连岂敢质疑,忙垂首应和,“皇上说的有理,反正也不是好东西,不如赏给那傻子,也算是礼尚往来,皇上身为国君尚且待人如此,也能因此而赚得美誉,实在是一举多得…”

    元荆有些听不下去,将笔扔给喜连,“行了,拿去吧。”

    喜连身子弓的极深,“奴才这就去办。”

    元荆未吭声,想着读书习字,可顺手摸过去,平日里隔笔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得恼怒伸手,

    “笔。”

    喜连忙自笔架上重新取了一支,恭敬递上去。

    元荆接了笔,这才想起来自己临时折回了御书房,可那田崇光还在前殿候着,便冷声道:

    “将田崇光叫到这里来。”

    ***

    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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