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深井冰(H)
    看元荆,不敢出声。

    方才早朝的事,自己一个奴才都听的明明白白。

    接连好些日的战报都是北疆失利,损兵折将。

    战乱连年不停也便罢了,今年春天又爆发了饥荒,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才过半年又是淮水泛滥,饥民遍地,又因时值盛夏,瘟疫爆发,此事若放于太平盛世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眼下正是大平内外交困之时。

    元荆自龙椅上静坐许久,眼望着那琉璃瓦上时雨如线,斜侵入殿。

    水滴落地,如珠落玉盘,清脆叮当。

    红尘琐事,似水而逝。

    凤目似是布了一层氤氲水气,元荆起身,音色淡漠,

    “喜连——”

    喜连恭声应和,“奴才在。”

    “陪朕出去走走。”

    喜连恭敬道:“皇上累了许多天,也是该歇歇,不如奴才陪皇上去宁嫔哪里转转罢。”

    元荆微一侧头,“宁嫔?”

    喜连点点头,“回皇上,就是一直给禁足在璟瑄殿那位娘娘,奴才前些日子得了璟瑄殿门口侍卫的话,说是宁嫔眼瞅着足月,生产在即了”

    元荆眉眼间暗潮涌动,静默许久,才开口道:“好。”

    喜连应一声,躬身退几步出去准备。

    这喜连刚转了身,便见殿外的小太监垂头跑进来,高举战报,双膝跪地,

    “启禀皇上,北疆战报。”

    喜连忙折回去,将那太监手里的折纸接过来,递到元荆手上。

    元荆身子明显一震,可也避不得,只得接过来,屏息翻看。

    喜连远远的站着,着了魔一样的自心里默念着只希望是好消息。

    等了半晌,却见元荆面儿上戾气渐重,便也猜出个一二来。

    元荆将折子扔回太监身上,“一群废物!”

    那太监吓的连连叩首,“奴才该死,皇上饶命,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元荆重出口气,“将田崇光给朕叫去御书房。”

    那太监两股站站,“奴才遵旨。”

    后又从地上爬起来,腿脚都有些不利索,颤颤巍巍的朝殿外而去。

    喜连闻言便出门打点回御书房,刚将元荆迎出来,就又给两个人拦在一处。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和侍卫互瞅了一眼,谁都未有吭声。

    喜连见元荆没反映,便面朝那小太监道:“你什么事?说罢。”

    小太监愣了愣,很快就道:“启禀皇上,斐督师今日抵达京城,眼下正在御书房外头求见。”

    喜连一顿,偷睨一眼元荆。

    元荆动了动唇角儿,些许无措。

    这时侍卫又开了口,“启禀皇上,璟瑄殿里的宫人出来喊话,说是娘娘生产,出血甚多,请皇上过去看一眼。”

    73

    73、生子 ...

    喜连见元荆半晌不语,便低声问道:“皇上,咱们先去哪儿?”

    元荆神色冷凉,“先去看宁嫔。”

    后又道:“该也用不了多少时辰。“

    璟瑄殿。

    内殿里女人哭嚎不休,乳母稳婆端水接生乱作一团。

    许太医也得了圣旨过来,眼下正自外殿执笔写方子,额涔细汗。

    紫竹哭的眼睛红肿,从内殿端了一盆血水出来,交给外殿的宫女后,想着吩咐小厨房熬些银耳红枣备着,又转出殿外。

    这刚出了门,却见那宫门大开,进来个小太监却是高呼一声

    “皇上驾到——”

    璟瑄殿一干宫人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齐刷刷跪了一地。

    半盏茶的时辰后,元荆便给喜连迎入宫内东殿里。

    元荆刚入了殿,几个小太监便将许太医引过来。

    老太医刚瞄见了那明黄人影,便赶忙跪在地上。

    “老臣..参见皇上。”

    元荆轻一抬手,“怎么样?”

    旁边的小太监机灵的上去搭把手,老太医便颤颤巍巍的自地上爬起来,

    “宁嫔娘娘是一直以来都心性不佳,使得气血逆转以至难产,老臣方才已经给娘娘开了方子,吩咐宫人煎了给娘娘服下,可这行不行,还是要看娘娘自己…”

    喜连斜许太医一眼,“许太医贵为太医院之首,竟没点办法?”

    老太医深深看喜连一眼,咳道:“喜公公有所不知,便是华佗在世,这女人生产之事,也并非我等男儿能帮的上忙的…”

    元荆这才又开口道:“里面怎么有人在哭?是谁?”

    老太医面皮一僵,“回皇上,自然是宁嫔娘娘…”

    ***

    话说下朝后,田崇光刚到了兵部,朝服也来不及换下便得了小太监过来传的话,说是皇上口谕叫自己即刻过去。

    虽心知有免不了一顿责骂,可皇命难为,田崇光也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雨停,天未晴。

    皇城水汽氤氲,

    田崇光刚到了御书房,就远远的见一人立在外头,背影挺直,竹箭一样。

    待走的近了,瞅那人肩膀上布一层绒绒水珠,显然是等了有些时候了。

    田崇光心里一热,抱拳上前,“斐大人….”

    何晏缓缓侧头,“怎么是你?”

    田崇光赶步过去,“皇上口谕,叫卑职道御书房外等候。”

    何晏心下一沉,“皇上叫你过来,他怎么不在。”

    田崇光却顾不得这些,面上忐忑不安,“大人,前些日子给您的谕令是北上督军,怎么忽然回了京城,可有皇上旨意?”

    不待何晏回答,便又急忙道一句,“若无旨意私自回京,那可是大罪..”

    何晏看田崇光一眼,“旨意?我看你是犯了浑罢?”

    田崇光这才明白过来,微欠了身子,

    “…恩…想来皇上该也不会太介意…”

    何晏继续道:“从东南北上正巧路过京城,我想着顺便来看一眼,晚些便走。”

    田崇光微微点头,“停留一天,也不打紧。”

    话音刚落,再抬了头,神色竟有些怪谲。

    何晏只觉的腰身一沉,垂了头,便见一双脏兮兮的小手自后头环上来,扒在自己腰间,接着后背一热,像是有人贴上来,

    小太监的声音拖了哭腔,“淮淮,蛐蛐都死了,你才回来…你来晚了…”

    何晏周身恶寒,抓了那小太监的手,将人提到身前来。

    青黄的鼻涕挂了两行出来,春宝哭的满头大汗,再度朝何晏怀里扑,

    “淮淮….你玩儿不着了…”

    何晏一个闪身,“不用太客气,替我多谢那死蛐蛐。”

    春宝扑了个空,险些摔进泥地里,

    “淮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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