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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回看那半醉的你

    沉沉睡了

    遗留下是我的

    半首歌谣

    情怀乱

    夜已深

    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无法说最爱的你

    如何重要

    茫茫路

    在半生

    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珍惜

    仍然共你的

    ——分分秒秒

    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唯森。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用掩饰。

    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了我!”

    “……我知道。”

    “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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