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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屋内,传来门铃声。

    正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杂志的惟惟,疑惑地翻下杂志。

    会是谁?不会是——

    中午的时候,在这忙东忙西,东扯西扯,好不容易被赵仁诚请走的赵妈妈吧?!

    惟惟觉得头皮发麻。

    她现在有点怕赵妈妈,很怕老人家太过炙热的眼神。

    礼貌地打开门,但是门外提着一大袋食品的人,让她呆了一下,然后,又惊又喜:

    “兔兔,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他冷声问。

    怎么,他来探望病人,也不许了?

    不,不是的。

    她只是还以为、她还以为……他再也不理她了……

    因为,今天的她,确实比较象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帐的浑帐。

    “来看看你晚饭吃了没有。”他的表情冷冷淡淡的。

    说好的,她化疗期间他会照顾她,即使这个照顾的地点让他不爽透了,但是,遵守承诺是他的美德。

    “赵、医生……让赵妈妈给我炖了猪蹄汤,说有利于血象的恢复……”一见到他,就感觉很心虚,甚至怕刺激到他自动将未婚夫改唤成赵医生。

    猪蹄汤?

    他眉毛一挑,“你喝得下?”没化疗前,她已经打死都不吃这种油腻的东西,现在可别告诉他,细胞被药物杀了杀后,她性情大变!

    她干笑,因为,她确实喝不下。

    那一锅的猪蹄汤,她只喝了一小口,已经很不礼貌地吐了很多次。

    幸好,赵医生和赵妈妈都以为她呕吐是化疗后的正常反应。

    “他呢?”冷冷地问。

    “上医院了。”明知故问。

    “干、干嘛这么严肃——”惟惟不自然地挪开位置,让他进来。

    “你确定让我进来?”他又皮笑肉不笑的姿态。

    惟惟头皮一阵发麻,每次,她最怕他这样笑了,好象有怒没处发的样子。

    但是,今天的他,确实异常的大度,根本没打算为难她。

    “厨房在哪里?我烧给你吃吧。”神情还是淡漠的,还是一副很勉强才和她说话的样子。

    他烧给她吃?

    “这里——”惟惟指指厨房的位置,不敢说太多。

    确实,之前,他说过,化疗期间,她的营养他负责。

    “恩。”他很自来熟,如同在自己家一样,直接就把菜提进来。

    “你去菜场?你不是最怕脏的吗?”惟惟象个小跟屁虫,跟在他身后,喳喳个不停,一直在找话题。

    “世界上有种地方叫超市!”拜托,他才不去地上那么脏、空气那么差的传统菜场。

    “你做什么给我吃?”她有点小兴奋。

    这种兴奋,从见到他那一刻,其实已经开始腾升。

    “只要你不叫上你那讨人厌的未婚夫和他的拖油瓶,今晚就见得成我肖公子洗手做羹汤。”他懒懒地讲。

    他是出了名的爱记恨。

    她对他的坏,他都记在心里,只是回报的时间还没到而已!

    哼,别让他得逞把到她,一得逞,他马上奴隶变将军!

    “你要少放点盐!”惟惟赶紧交代。

    “盐我自己带,味精我自己带,酱油老酒米醋都我自己带,放心,不会花掉你未婚夫的家财!”他一一将购物袋里的调料拿出来,更将未婚夫两字咬得极重。

    并且还加了一句,“一次性碗筷我也带了。”所以,动用不到她未婚夫家的任何一物。

    他小气的行为,让惟惟哭笑不得。

    “买什么好菜了?”她看见一个黑色袋里好象有血淋淋的物体,就想伸手去打开看看。

    他抓住她的手,及时制止。

    “猪,你精力很好吗?”他又是皮笑肉不笑。

    “还……行……”她在骗他。

    事实上,她很不好。

    她脚软,人乏力到脚步虚浮,再走几步就要跌倒了。

    但是,一见到他,兴奋下,她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床上觉得连骨头都有点酸痛。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唇角终于微勾:“既然你体力‘还是’这么好,那不如今晚我们再继续勇猛奋战到天亮?”

    “……”闻言,她微张嘴巴。

    他还真敢讲,幸好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是,他不觉得,在她未婚夫的屋子里,讲这些,一点也不好笑?

    “我回房了,你烧好了叫我。”她默默飘入房,不敢再待下去。

    “不送。”他头也不回。

    真奇怪,真奇怪,他今天特怪,居然一点也不为难她!

    半个小时后,他进房叫她出来吃饭。

    “猪,醒醒。”他摇她。

    惟惟迷糊的醒过来,今天一天,她都很虚弱。

    “我抱你过去。”不等她拒绝,他已经横抱起她。

    微热的胸膛,让惟惟一阵恍然。

    他烧得很简单,一道她爱吃的绿色蔬菜,还有猪肝汤给她做泡饭,还有,咸菜炒——

    咦,这是什么?一小块小小块的背面长得有点象章鱼肉,但是粘着的物体,又很象牛肉。

    “吃吃看。”他整盘都推到她面前。

    “恩!”她点头,起筷,尝了一口。

    “味道怎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事实上,她今天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舌头象被人用漂白粉洗过了一样:

    “很好吃,很鲜,很有嚼头。”

    他的唇角听到很有嚼头几字,唇角居然微抽。

    “好吃就行,多吃点。”他催促她。

    “恩!”她点点头,又吃了好几口。

    他做的,比赵妈妈做的好吃,没有很多油,很清淡,不会让她觉得太恶心。

    真想问问这小子,他是不是背着她有练过厨艺?青菜炒得颜色很鲜艳,一点也没黄掉,让人一看就会觉得有食欲,猪肝也烫得刚刚好,很鲜嫩,而这一盘不知道何物的东西,她能吃得下去,味道应该也不错。

    完全就不象他自己说的,厨房什么也不会的人!短短数日,他的厨艺就突飞猛进到这么厉害?还是,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真是匪夷所思。

    她又勉强吃了好几口,他拍了几下她的背:“吃不下,就别吃了。”再吃的话,会呕吐了。

    “恩。”事实上,在餐桌上才坐了一会儿,惟惟已经觉得很累。

    她才刚一起身,马上就开始头晕眼花,整个天花板好象在转动一样。

    “猪,你在发烧。”摸摸她的额头以后,他肯定的说。

    她想也是。

    “没事的,只是低烧,正常现象,仁诚开了一些退烧药给我。”他凑得那么近,近到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惟惟觉得自己头晕的症状,更严重了。

    “然后,他继续去上班了。”他盯着她,继续问。

    “他本来不想去的,但是,他有个住院保胎的病人,是他做的手术,现在情况比较危及,晚上如果还抑制不了宫缩的话,得动紧急手术,先保大人安全。”她把赵仁诚的解释一五一十的转达。

    只是,一说完,连她自己也糊涂了,她干嘛要说得那么详细?

    赵仁诚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医生,而她,觉得自己的情况也还好,只是低烧38度多一点,并不严重。

    肖图不置可否。

    是他的话,他就叫病人迟点再肚子痛,迟点再流产,他现在很忙,他爱的人现在也很痛。

    这些,他不会当着她的面说,省得又被鄙视。

    现在社会,谁说实话谁吃亏。

    “那挺好的,他贡献给社会,而我——”他垂眼,又逼近了她几分,在她耳边,露出笑容,用很轻的声音道:“贡、献、给、你。”

    这话,太暧昧了。

    而且,他们靠得距离,也太暧昧了。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他的唇,在说话时,也轻刷过她的唇。

    很痒、很麻、很热。

    和昨晚的感觉一模一样。

    惟惟开始紧张,她舔着干涩的唇,却舔到了他微湿的唇瓣。

    她惊得抽口气,闪电般缩回自己的丁香小舌。

    他只是笑,没有进一步追逐。

    但是,眼神,却一直在复杂的变化。

    “猪,虽然现在问这个,可能有点不适合,但是——”他顿了一下,“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惟惟有种大脑快缺氧的感觉。

    她怎么处置他?她、她也不知道。

    和赵医生重新开始?还是和兔兔继续维持性关系?

    她没考虑好,真的没考虑好。

    “猪,要不,别急着选择。你继续做你的赵太太,我做你情夫。”

    他说的建议,让她呆住了。

    “他不在,我上来,他来,我走。不会让你为难!”他笑得好阴险,努力说服的样子,更阴险,“其实,偷情也挺刺激的!”

    他不逼她,真的不逼她,因为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分量,逼到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自己死路一条。

    “等你真正确定要嫁给他的时候,我自然会消失。”

    所以,目前,他愿意先做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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