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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景戈

正文 月光渡我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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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衾浑身通红,小声地说:“在法国的时候。”

    月亮的一小部分图案纹在胸上。

    傅晏辞将她的胳膊往上推,将那一弯月亮看得更全。

    时衾害羞起来,抗拒道:“别看了。”

    她想要伸手再挡,却被男人箍住了胳膊压在墙上。

    傅晏辞盯住那弯月亮,月光清冷皎洁,一下就知道她为什么要纹这么一枚纹身。

    “疼吗。”他问。

    时衾没想到他问这个,她摇摇头。

    “没你跟我分手疼。”

    “……”

    明明他都知道的事,时衾非要说出来,扎他一刀,好让他更愧疚。

    傅晏辞俯身,亲吻她的月亮。

    “是我错了,原谅我。”

    让他重新成为她的月光,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第二天,傅晏辞没让时衾去店里。

    事情发生以后,徐启那边也没闲着,在商业街里,沿着小巷调查。

    整条商业街的监控都被他看了一遍,就连小巷外停的车,他也联系了车主,查看行车记录仪。

    徐启配合警方,顺着监控里的画面一路找,终于找到了逃走的男人。

    男人在商业街绕了几圈,最后去了离商业街不远的一家烧烤城。

    只是当他们去到烧烤城时,男人似乎已经料到会被找上,不知所踪。

    傅晏辞听完徐启的汇报,眯了眯眸子,冷声道:“陈泽越?确定吗?”

    徐启也没想到会是他,点点头:“听烧烤城老板的描述,八九不离十。”

    陈泽越之前因为偷买公司的源代码,造成了淮宇公司严重的经济损失,最后被判了五年有期。

    徐启:“他年初被放出来,因为有前科的关系,找不到工作,本身又有一些债务,过得很潦倒,最后只能在烧烤城里打工谋生。”

    傅晏辞脸上的表情沉得可怕,食指一下一下敲在实木桌面上。

    没忘记当初陈泽越掐着时衾脖子要打她巴掌的那一幕。

    五年可真是判得太少了。

    下午,时衾坐在客厅里画画。

    这段时间她忙于工作,搞不明白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要让傅晏辞刮目相看,倒是很久没有静下来,好好地画一幅画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突然觉得生活还是懒懒散散过得好。

    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没必要为了跟傅晏辞较没什么意义的劲儿,去难为自己。

    客厅传来电子锁解锁的声音。

    时衾一愣,像是小兔子竖起耳朵,扭头看过去。

    傅晏辞站在玄关处,放下车钥匙走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时衾放下画笔,起身朝他走过去。

    傅晏辞伸手像往常一样,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抱她一下。

    时衾往后退了退:“我身上脏。”

    她穿了一件旧t恤,身上手上到处是没干的油彩颜料。

    傅晏辞没在意,依然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闻着空气里的隐约淡香,才觉得安心。

    时衾眨了眨眼睛,双手摊开悬在空中,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昨天那个人查出来是谁了。”傅晏辞说,“是陈泽越。”

    闻言,时衾一颤,没想到会再听见这个名字。

    傅晏辞:“这段时间,要不你先避一避,在家里待着。”

    谁知道陈泽越狗急跳墙会做什么。

    时衾的脸贴在男人胸膛,听见他有力心跳声,也不管自己手上脏不脏了,环抱住他。

    “我不要。”她拒绝。

    “做了坏事的人明明是他,凭什么要我躲。”

    傅晏辞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

    “衿衿——”

    他拖长了调子唤她,像是在唤一个任性的孩子。

    时衾不听,把他抱得更紧。

    “反正你会保护我的。”她仰起头,“对吗?”

    傅晏辞垂眸,望着女孩清澈目光,小脸雪白,鼻尖上沾了些粉色颜料,纯洁得像是一朵栀子,透着宁静的烈度,温温柔柔里藏着不屈不挠,如他初见时那样。

    他轻笑,淡淡“嗯”了一声,声音温柔清冽。

    “我保护你。”

    第51章 、月光

    之后时衾还是照常开店,照常工作。

    傅晏辞请了保镖站在门口。

    时衾嫌他们的墨镜西装,还有一身肱二头肌,搞得没人敢进店。

    于是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让保镖穿着便装,以不那么引人耳目的形式在店周围游荡。

    时衾觉得这个世道是真的不公平。

    她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做过亏心事,却要这样战战兢兢防着做坏事的人。

    店里没客人的时候,她的情绪显得很低落,从工作台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很旧的首饰盒。

    首饰盒是胡桃木色,带着淡淡木香,是她的姐姐苏锦留下的。

    苏锦以前很喜欢这个首饰盒,也很喜欢各种各样好看的饰品。

    时衾记得自己的第一个蝴蝶发卡,就是苏锦用她的零花钱,几毛几毛地存起来买的。

    她如今做的事情,其实更多是受了姐姐的影响。

    小的时候,她用小树枝和野花笨拙地做出了一枚草戒指送给姐姐,当时姐姐笑容满面,揉着她的脑袋,夸她厉害。

    只不过现在就算时衾做再多好看的饰品,苏锦也没有机会再戴了,她也再看不到那样温柔而明媚的笑容了。

    时衾没办法感受苏锦当时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那样一条路。

    有些时候,被烂人缠上,是真的很难摆脱。

    苏锦没有她幸运,没有人能帮她挡在前面。

    首饰盒的夹层里,藏了一本日记本。

    时衾只看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天知道当时她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读完苏锦那些压抑的文字,以很平静的口吻,叙述陈泽越的暴力和强迫,字里行间将她自己贬低到一无是处。

    手机震动了一下,打断她的思绪。

    时衾双手撑在桌上,按住太阳穴,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

    她拿过手机,解锁屏幕,看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里的照片,瞬间刺了她的眼睛,条件反射般将手机丢远。

    时衾感觉浑身发麻,连脊髓都是麻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很快,第二条短信发了过来——

    “一个人来天台。敢叫其他人,我就把照片发到网络上。”

    时衾立刻就知道了发短信的人是谁。

    她死死咬牙,脑子里全是苏锦的脸,还有赤露的身体。

    明明苏锦都死了,为什么陈泽越还要去折辱她,让她难堪。

    时衾颤抖着手,给傅晏辞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男人低缓徐徐的声音响起:“衿衿?”

    时衾一刻也等不了,急得手足无措。

    “陈泽越找我了,让我去天台找他。”她欲言又止,咬住嘴唇,握紧了拳头,到底没把苏锦照片的事情说出去。

    时衾快要哭出来:“怎么办啊,傅晏辞。”

    傅晏辞皱眉,虽然不太明白其中原委,但听到时衾焦急的声音,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沉声道:“你就待在店里,哪里别去,我马上到。”

    偌大会议室,同事们面面相觑,望着老板大步走出会议室,没人敢吭声。

    徐启猜测应该是时衾那边有什么事,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让大家散会,紧跟了出去。

    时衾握住手机,听见墙上挂钟秒针“啪嗒啪嗒”地走,仿佛捻在了她的心脏上,觉得分外难熬,害怕陈泽越真的把照片发到网络上去,他大概是真做得出来的。

    很快手机又一次震动,像是扼住她喉咙。

    ——“最后给你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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