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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透出股平日不具备的娇憨样儿。

    他食指轻叩桌面,忽然一弯唇,轻声吐出个字来:“鞭。”

    “鞭?”

    余兮兮反应了下,忽的脱口而出:“牛鞭?”

    话说完,对面那双黑眸已浮起丝笑意。

    她愣住,细细一思索,回过神,顿时双颊大红又羞又恼——嘴巴,尾巴,和牛鞭……牛鞭不就是那什么什么巴么?

    我靠……

    果然是个臭流氓≧0≦!

    第17章

    这话余兮兮只是想想, 她忌惮秦峥,自然没敢真说出口。这时,房门开了,一个年轻服务员进来上茶。

    窗外天黑下来,城市各处都亮起霓虹。

    馆子里, 包间门内外像隔开两个世界:外头座无虚席,喧喧嚷嚷热火朝天, 里头只两人,对坐无言, 迷之尴尬。

    余兮兮略低头, 瞧见冒着烟儿的开水从壶嘴里倾倒出来, 入杯的茶清得像白水,没什么颜色, 也闻不到一丝香味儿。

    可见不是什么好茶叶。

    她把杯子捧手上, 有点犹豫,半天也没动一下。

    忽的, 空气里“咔擦”一声。

    余兮兮抬眸,看向对面男人的一双手。

    他在剥花生:两指指肚间攥一颗, 捏了下, 根本不用力, 麻壳子便完完整整碎开成两半, 路出饱满圆润的仁儿。他手掌宽大,十指修长,虎口带着老茧, 花生米在他手里,小得像两颗小豌豆。

    她正无聊,注意力不自觉就被吸引,看得呆呆出神。

    小片刻过后,余兮兮发现了一丝怪异——那人剥了花生却没吃,而是把仁儿全扔进手边的一个小盘子里,这会儿,盘里已装成座小丘……

    突的,一把低沉嗓子冷不丁响起:

    “想吃花生?”

    余兮兮一滞,猛抬头,目光楞楞撞上秦峥的眼。

    深沉而黑暗,直勾勾看她,不知已看了多久。

    她突的窘迫,捂着嘴,掩饰似的用力咳嗽几声,一张水嫩嫩的脸蛋儿憋得通红。

    秦峥一勾唇,须臾,食指抵着那个小盘儿推到她面前。

    余兮兮:“……”

    这些花生他不吃,是给她剥的?因为她一直看他的手,所以他误以为她想吃花生?这么多,喂猪吗?

    她无语几秒钟,清了清嗓子,试着辩解:“我没想吃花生……”

    他眉峰一挑,“那你盯着我看。”

    “……”

    余兮兮卡住,然后默默从小盘儿里捻起个花生放嘴里,十分沉稳地说:“突然觉得还是挺想吃的。”

    秦峥不动声色,没吭声,视线却始终在她身上流转。

    气氛缓和下几分。那女人已不似最初那么拘谨,小口吃花生米,小口抿茶。红嫩的两张唇瓣偶尔开合,放进一粒,腮帮微鼓,秀气得像只小家猫。

    他吃着花生喝了口酒,语气挺淡:“第一天去上班,习惯么?”

    余兮兮一怔,想不到他会忽然问这个,迟疑几秒才点头,说:“都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然后又顿了顿,不大自然地补充一句:“谢谢你的介绍信,又给你添麻烦了。”

    秦峥看着她,目光直白:“你的事,我没觉得是麻烦。”

    “……”

    他语气平常,余兮兮却心尖儿发颤,皱皱眉,茶水灌进去一大口。

    之前几次见面,他对她不规矩,她便总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从里到外暴打一顿才解气。此时,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一起吃饭,反倒令人不自在。

    没有预料中的嫌恶和难堪。

    可正因为没有,余兮兮才觉得愈发不安——

    一个男人,几次三番对她胡来,明示暗示,她却没多排斥,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正懊丧的功夫,服务员已把菜送进包间,桌上白生生的一锅,汤汁浓白,香气四溢。

    余兮兮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拿茶水洗筷子,随后抬眼,略迟疑,还是把秦峥面前的那双也拿过来。涮洗干净,递还。

    对面一束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深沉而锐利。

    余兮兮察觉了,只好小声解释:“筷子摆在外面久了,有灰的。涮一下会干净点。”

    秦峥静几秒,轻哂,“你挺讲究。”

    特种大队的人,无论官兵,野外作战都是家常便饭。条件艰苦,环境恶劣,有时逼急了,甚至吃生肉喝生血,从没见谁吃东西之前还拿水洗筷子。

    余兮兮说:“只是习惯了而已。”

    秦峥没什么反应,伸手替她开了酒瓶子,随口道:“倒满还是一半儿?”

    她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什么,身子前倾,半眯眼,话语出口牛头不对马嘴:“说到这个,是谁告诉你我酒量不错的?”略思考,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又是余凌?”

    除了余凌,余兮兮想不出第二个人。

    秦峥点了下头,“嗯。”

    “……”余兮兮咬咬后槽牙,语气沉了些:“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你指什么?”

    “……”

    秦峥目光落她脸上,意味不明,道:“拒绝出国?离家出走?还是银行卡被停?”

    周围瞬间静下去,只能听见酒液倒入空杯的“哗啦”声。

    余兮兮用力抿唇,窗外,黑咕隆咚的天映衬五颜六色的灯光,看上去妖冶又孤单。

    秦峥给她杯子里满上酒,推过去,脸色冷淡,不受丝毫影响。

    然后,对面一道嗓门儿响起,娇娇亮亮,口吻竭力保持着礼貌,但难掩戒备同不善:“所以呢,秦首长,您今天找我,是来替我姐和爸妈当说客的么?劝我回家劝我出国?”

    “……”这语气里带着讥讽。秦峥举杯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的目光精锐似狼。

    余兮兮和他对视,半不躲闪。

    窗外风在吹,路边大树的叶子沙沙作响,轻柔的,低吟的,像娓娓道着一卷诗,一首词,一个故事。

    几秒后,秦峥勾了勾嘴角,在笑,语气却阴沉不善:“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我又为什么帮你?”

    这话一语中的,说到了点子上。余兮兮皱了皱眉,还是有点儿不确定,于是再次发问道:“真的不是我爸妈和我姐请你来的?”

    他只有两个字:“不是。”

    常年在军中居高位的人,不用刻意,即使是平缓嗓音也威严得教人心颤。

    余兮兮收了声,埋下头,夹起一小块儿牛肉涮涮,烫熟之后放嘴里,嚼嚼,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咽下去了。须臾,咬了咬唇瓣儿,声量轻小:“那你有什么事?”

    秦峥一弯唇,半开玩笑似的:“就想见见你,不行?”

    这嗓音轻而缓,与他平日的冷酷截然不同,可余兮兮却直觉感到危险,手一滑,险些把装蘸料的碗打翻。慌乱中好歹稳住了,咳嗽几声,有些干巴道:“秦首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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