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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驰上的四个人被迅速抬上担架送往医院,余兮兮在街边儿站着,目送救护车离去。

    警车后脚便到。

    她抬眼,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气场极强,容貌不算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极其锐利逼人,眼尾细纹无数,遍布沧桑。

    那人径直朝秦峥走去,握手真诚道:“秦少校,眼镜蛇我们追踪了很久,多谢你。”

    秦峥淡笑,“何队客气了。”

    余兮兮在边儿上观望,又看见另一辆警车紧接着停下,这次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没穿警服,而是一袭白大褂。

    容貌俊美,肤色偏白,整个人清清冷冷。

    白衣在夜色中突兀醒目,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蓦的,耳畔冷不丁响起道嗓音,低沉玩儿味:“怎么。对那种小白脸儿有兴趣?”

    余兮兮被吓住,转头;秦峥站旁边,双手插兜面无表情,整个人又冷又痞。

    “……没有。”她反驳,转身上了车,“我才不喜欢那种男人。”边说边关车门。

    秦峥侧身挡住,弯腰,高大身躯笼在她头顶,“那你喜欢哪种男人?”

    “我喜欢……”

    她话说一半儿,顿住,他盯着她,黑眸幽深见不到底。

    风静静地,拂过她耳旁发丝。余兮兮颊微红,这一刻忽然心思笃定,轻轻说:“我才不告诉臭流氓。”

    秦峥一挑眉,凑近那白里透红的耳垂,低声轻语:“可你不就喜欢臭流氓么。”

    第29章

    这男人是个骚包, 一贯说话都没羞没臊,多日接触下来,余兮兮几乎习以为常。但仍忍不住脸热,低低骂他:“真自恋。”

    嘴角弧度却微微往上扬。

    秦峥把那笑容收进眼底,一勾唇, 驱车离开了华宁路。

    将近六点,天空的东边已泛起鱼肚白, 街道边,少数早餐摊点开始营业, 整个城市逐渐苏醒。

    之前撞车惊魂, 余兮兮一颗心都悬在喉咙上, 无暇思考其它。此时进入正常环境,卡机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回想之前种种, 只觉脊梁骨都透着冷,后怕不已。

    “诶, ”她侧头,略有些迟疑地道:“今天晚上你们在抓人么?”

    秦峥脸色冷淡, 开车看路, 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

    “就那个喝醉了的男的?”

    “嗯。”

    她下意识追问:“为什么抓他?”

    秦峥说:“因为他是坏人。”

    “……”这话说了当没说, 好人能闹出这动静?

    余兮兮默, 几秒后才道,“我知道他是坏人。我主要是想问,他犯了什么事情。怎么你要抓他, 警察要抓他,还有个开面包车的要杀他?”

    身旁那人静须臾,道:“犯的事儿多了。卖假酒,搞诈骗,还勾引人家老婆。”

    “哈?”她瞪眼,“勾引人家老婆?”

    “对。勾引那个面包车司机的老婆,所以让人追杀。”

    余兮兮呆了半天,皱眉,仔仔细细思考这番话,然后很认真地问:“是这样么?”

    秦峥眉一挑,黑眸充满兴味,似笑非笑,“真信呢。”

    “……”她回过神来,咬咬牙,攥了拳头狠狠捶他胸口:“嘴里没一句真话,觉得我人傻好骗是不是?”

    他淡笑一声,不答话。

    “算了。”余兮兮视线收回来:“保密嘛,也能理解。”

    车继续沿着大路往前开,路上,车流已经逐渐增多。

    一个路口,吉普车停下等红灯。

    秦峥抽空点了根烟,落下车窗,微冷的新鲜空气瞬间灌进来。手指掸了下,烟灰立刻被风吹得扬到天边。

    “余兮兮。”他喊她一声。

    “嗯?”

    秦峥安静看着窗外的天和灯,半晌才说:“有些事别多问,也别瞎掺和。卷进来对你没好处。”

    这话严肃中带着丝警告,遥远,陌生,冷静。他极少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

    余兮兮心口一紧,牙齿轻轻咬唇瓣儿:“抱歉。其实也能猜到你们有公务,这么冒然跟来,是我不好。”

    难得见她服回软,鼻头泛红,委委屈屈,活像一个忘带作业本被罚站的小学生。秦峥想笑,又笑不出来,良久才抽了口烟,道:“我没怪你。就是怕你有危险。”

    绿灯了,他把烟叼嘴里,驱车往前。

    余兮兮沉默,低着头,指尖轻轻抠座椅上的黑皮,闷闷道:“我一个兽医,最大的危险也就被阿猫阿狗咬一口。”声音压低,小得几不可闻:“不像你们,时不时就动刀动枪打打杀杀。”

    秦峥看她一眼,“你当黑道儿火拼呢。”

    余兮兮指尖敲下巴,语气严肃:“也差不了多少。你们一出事就是大事,今天躺医院的是董成业和那两个小士官,明天指不定是谁。”

    秦峥嗤,“躺医院算什么事儿。”

    她瞪大眼:“躺医院都不算事儿,那什么才算?”

    “死。”

    “……”

    秦峥淡漠随意,点下烟灰,“只要人活着,其它算不了什么。”

    她安静听他说完,唇微抿,那一瞬,不知该佩服还是难过。人们惧怕死亡,所以避讳谈生死,可他轻描淡写,不夹杂情绪,显得出奇淡漠。

    她想起他身上的伤,日积月累,各式各样,不知已在鬼门关前走过多少次。

    余兮兮心里微堵,不知怎么答话。车里陷入安静。

    没多久,前方经过市中心,路况变得拥堵。

    她看了看窗外又看看时间,皱眉说:“我得快点儿回家拿包,然后去基地。不然又要迟到了。”

    秦峥说,“不是让你请假么。”

    余兮兮扶额,想他一门心思想继续昨晚的事上,有点无语:“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谁不上班专门请假干那个?你思想能不能健康点?”

    “干那个?”他手指勾鼻梁,挑眉,“哪个?”

    “……”她瞪着他不做声,两边脸颊却明显泛红。

    秦峥看得好笑,一弯唇,大掌揉揉她脑袋,“先请假,然后跟我去趟医院。”

    余兮兮愣住:“……去医院?”

    “配合警方调查。”

    说话同时,指掌却缓慢往下握住那柔软后颈,轻轻捏,嗓音低沉玩儿味:“你一女人,成天寻思那档事儿,到底谁思想不健康。”

    “……”服了。

    *

    陆军医院凌晨时分送入五个病患,其中,两个要犯的伤势极重,抢救之后被送入重症监护室,由专人看守保护;董成业几人则是多处骨折加轻微脑震荡,复了位,打了夹板,然后便并排躺着打点滴。

    余兮兮跟着秦峥进了病房,抬眼,只见三个男人躺病床上,脑门儿清一色缠绷带,乍一瞧,有点儿可怜,又有点儿滑稽。

    她想笑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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