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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相克的桃木和槐木,又藏的如此严密,想来应该跟姜家的传承有些不为人知的关联才对。

    那天发光的是不是就是这枚骨阵?为何姜家看起来一点都不知骨阵的存在?想想当初痴智大师对于骨阵的评价,魏阳心中一突,难不成两枚骨阵本来就是一组,只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被拆散了而已……

    犹豫了一下,魏阳手上一转,把骨阵装进了口袋里,这是姜家的东西没错,但是比起藏在神龛里落灰,他更需要用这玩意解开那一层层迷雾,不论是为了齐哥,还是为了自己。

    轻轻呼出口气,他拍了拍张修齐的手臂:“齐哥,咱们先搞定姜家的事情,再来处理别的吧,对了,这次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你能看出来吗?”

    没了骨阵影响,张修齐彻底恢复了正常,锁紧的眉峰也逐渐松开,开口答道:“像归煞。”

    “怎么可能?奶奶都去世多长时间了。”魏阳反倒皱起了眉,跟在小天师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吹水的骗子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了些关于鬼怪的常识。

    所谓“归煞”,其实是一种新丧之人才会有的凶煞气息,传说人下葬后几天之内阴魂是不会消散的,会选择特定的时间,以魂体返回家中。到这时候,它身上就会带着阴魂独有的煞气,为了避免被煞气侵染,所有家人都要离家躲避,称之为“避煞”。

    对付这种归煞,其实只要阴阳先生算好时辰,在家中摆上草木灰和熟鸡蛋就行,只是民国以后玄学衰亡,避煞传统渐渐就被摒弃了,反而是“头七回魂夜”的说法大行其道,用在了不少影视作品里,不过这种也就是吓吓人罢了,死者生辰八字各不相同,谁能保证归煞都在下葬后的第七天出现。

    然而不论是头七还是归煞,说白了都是新丧之人独有的煞祟,压根不可能出现在这种三年后的洗骨葬上,姜家又没新丧的人丁,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明白魏阳的疑惑,张修齐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老人,淡淡答道:“煞从墓中来。”

    “你是说问题出在坟地上?真的是洗骨葬出了问题?”魏阳立刻猜到了什么,老人本来阳气就弱,还要坚持洗骨,难不成是那时候惹鬼上身的?

    不过这样的话,怕是还要到墓地走一圈,看着雕花架子床上的干瘦身影,魏阳在心底叹了口气,奶奶生前一直不让他去上坟,没想到最后这一遭居然是为了救她亲哥哥的性命,也不知老人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

    只过了片刻功夫,姜念就匆匆带人回来了,在外间摆下一桌子早餐,他十分客气的请两人入席,桌上又是炒菜又是烧鸡,隆重的紧,一点也不像吃早饭的架势,小天师是个不挑剔的,正襟端坐就开始吃起饭来。

    看小天师吃的不紧不慢,姜念也不敢打搅,凑到魏阳面前低声问道:“阳阳,张先生是个什么说法?”

    “估计要去墓地上看看,可能是洗骨葬出了什么问题。”魏阳简单答道。

    姜念不由皱了皱眉:“洗骨葬可是咱们家祖辈传下来的,每一任姜汉姜婆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怎么可能出问题?”

    “伯伯,正是因为祖祖辈辈都要洗骨,才更可疑啊。”魏阳唇边露出一抹苦笑,“大部分二次葬都是为了除去尸身上的邪煞,避免尸变,恐怕姜家就是因为跟仙畜打交道,才有此顾虑。如今家里也没家仙了,可不就要出些岔子。”

    他的话半真半假,姜念心头也不由打了个突,的确,以往传承从没有断过,也许洗骨本来就要下任供奉亲手来做?没了供奉,他爹一个人冒然去洗骨,自然有些不妥。心底忐忑不安,一顿饭也吃得没滋没味,等张修齐终于放下筷子时,姜念立刻就站起身来:“张先生,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张修齐却摇了摇头:“屋上土,灶内灰,铺地。”

    姜念一愣,刚想细问,魏阳已经开口解释道:“如今符虽然已经贴上了,但是为了避免邪煞再冲,需要用房檐上的土,炉灶里的灰铺满地面,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去坟地上。”

    只用灰土就行?姜念显然有些怀疑,他家祖传的秘方想来都是鸡骨、朱砂,再不济也是柚子叶柳条枝之类,从没听说用点土就能解决问题的。但是刚才那张符的效果历历在目,就算再怎么疑惑他也不敢耽搁,立刻找人划拉了一大碗土过来,按照张修齐的指示在卧房的架子床边细细密密撒上。

    姜念参不透这个,魏阳却知道的很清楚,这本来就是防止归煞的一种手段,在布下草木灰之后,张修齐又拿出了一块死玉放入老人口中,才跟着姜念一起向墓地进发。

    魏阳的奶奶葬在魏家村的公共墓地旁边,坟堆起的并不高,也没选择什么风水宝地,只是简单埋在了一个土坡旁边,此刻墓穴已经挖开,灵棚也撑了起来,白森森的麻布遮住了一方天地,即便大白天来看,也有些阴气逼人的意思。

    面对那具半开的棺木,魏阳心中复杂无比,那个恨他入骨的老人如今已经只剩一具腐骨,然而往昔的记忆却很难随风逝去,如果没有爷爷这个缓冲在,他的童年可能只会剩下满满的噩梦,做一个神婆真的那么重要?比自己的亲孙子还重要?

    那副狐面又冲入脑海,魏阳轻轻打了个哆嗦,为了这么个供奉身份,姜家人难不成都疯魔了?呼出一口气,他不再迟疑,紧紧跟在张修齐身侧向墓穴走去。

    因为要迁葬,这座墓穴里连石室都没砌,封土已经挖开好几天了,里面的土壤都干了大半,看起来就像个平凡至极的土坑,张修齐上下打量了一下墓地周围的环境,又从穴口捏了把土放在鼻端闻了闻,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目光一扫,快步走到了灵棚里停放的棺木前。

    “有什么不对吗?”魏阳不由紧张了起来,快步想要跟上去。

    张修齐却厉声喝道:“别动!”

    别说是魏阳,就连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都吓得站住了脚,张修齐已经拔出了随侯剑,嗖的一下插入了棺前七寸的震位,只听咔嚓一声,那薄薄的棺材板竟然应声而裂,一股尸腐味从中飘散出来。

    洗骨葬本就不是短期能做完的活计,需要开棺晾尸,清水净骨,再把骨架收敛进瓦罐之中,然而姜老头做了一半就昏迷不醒,此刻棺材中还有大半残躯未曾收拾,就算已经开棺一段时日,这具下葬了三年的尸首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姜家兄弟俩的脸色立刻就青了,跟来那几个晚辈甚至有人一捂嘴差点没吐出来。

    一阵阴风呼啸卷过,薄薄的云层遮住了日头,只听棺木里咯咯两声脆响,就像齿列碰撞的声音,张修齐手上一挥,两道符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托住,齐齐贴在了棺材板上,然后嗤的一下同时冒出黑烟。姜念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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