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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锐器才能造成。

    最好是女人的簪子。

    但是这并不要紧。因为子谈身上的伤,陆陆续续愈来愈多起来。

    在楚湫十八岁的那个春天,他与子谈重逢,对方还是带着笑意看向他。没有任何不舒心,不愉快。

    在两人并肩走在山阶上时,楚湫照例不停的说着新年里的许多事。

    楚成临又胖啦。连楚慕都长的比他高了。今年的烟花并没有凤凰可以看。

    等等,等等。

    突然地,子谈倒了下来。

    甚至可以听见他的骨头重重撞击在石阶上闷响。

    楚湫被吓了一跳。很快地,他马上反应过来,迅速蹲下去扶住子谈:“禹章!你怎么了!”声音抖得厉害,甚至有些轻微的变调,他的确被吓得有点狠了。

    然后,楚湫看见,子谈的膝盖处,明显的渗出血来,慢慢把白色衣袍浸湿了。

    “膝盖……”楚湫下意识地用手摁住那上面的血。“你的膝盖什么时候伤的……你……”

    子谈伏在地上,有些狼狈。从他的袖口滚出一串银链子,上面坠着一只大元宝。看上去是小孩子带的手链。

    子谈伸手把链子小心地捡起来,递给楚湫看:“锄秋,我有了一个弟弟。”他脸上还是笑的。

    楚湫看着那链子,摁在子谈膝盖上的手已经被血浸透了。

    曾经的曾经,当楚湫对于子谈的印象还只是凭借里的只言片语构成的。

    那时他知道,这是青阁子家的嫡长子,是尊贵无比的。只是有个很泼辣的妻子,来带给他不幸。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的。

    当初楚湫向云康打听到的只言片语又回响起来:“禹章很讨他父亲的嫌,他父亲一直想着一心一意再生个儿子,把他替下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楚湫想着,他的父亲不爱他,那么母亲呢,母亲总是爱他的吧,他曾经不是一直带着他母亲给的项圈吗。

    而现在,他父亲终于如愿了,让子谈有了个可以把他替下来的兄弟。楚湫此刻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中的剧情在许多方面发生了改变,而是有些恍惚地想:原来不幸是可以叠加在一个人身上的。

    楚湫伸手打掉了那个链子,银链从山阶上一级一级滚下去,丁零当啷地响。

    楚湫抓住子谈的肩膀,大声地喊:“我才不管你有没有什么弟弟,你现在要紧的是治一治你的膝盖!”楚湫说了几句,声音里带了些哭意。他伸手抱住子谈:“禹章,你能不能说出来,你说出来吧……”

    他在哭着。

    而子谈,依旧在笑着。

    番外 友谊地久天长

    1997年是海子逝世九周年,这一年,楚湫十五岁。

    春天的时候,楚湫的中学语文老师教了课本上海子的一首诗,叫作。

    它的开头这样写道: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

    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

    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

    没由来的,楚湫很喜欢。

    他听着同学们一遍遍的朗诵,总觉得这首诗还是应该要一个人念,才算好。

    一个人,低低地,轻轻地吟诵。

    上课的时候,有同学举手问:“老师,这首诗讲的是什么啊?”

    老师支了支宽边眼镜,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同学们,这首诗是讲爱情的。”

    爱情,那时还是个很时兴的词。

    同学们哄堂大笑起来,有些调皮的男同学挤眉弄眼地吹起口哨来,女生则害羞地把头凑在一块,不住地“哎哟”。

    老师只好非常生气地双手用力拍着讲台:“肃静!肃静!”

    …… ……

    学校与课堂的回忆,仿佛已经是很茫远的事情了。

    楚湫站在山岗上,回想起来,有些怅然。他踮起脚尖去望远处的山岚,仿佛在望他的故乡。

    低低地,他不自觉地念起来了: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

    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

    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

    他总是只能背到这里,接下来的,不记得了。

    子谈站在楚湫身旁,和他一起看着远方。他默念了一遍那段词,问道:“锄秋,这是什么?”

    “……嗯?”楚湫回过神来,瞧了子谈一会,脸不由一寸寸红上去。少年磕磕绊绊地说出了那个令他害羞的词:“讲……讲爱……爱情……”

    “爱情。”子谈重复了一遍。

    “是的……爱,情。”楚湫甩了甩头,散去些脸上的热量,觉得舌头不那么打结了。

    子谈的视线一直停在远方的山河,他突然笑了起来:“锄秋,有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很远。”

    子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感,这时的他让楚湫也觉得很遥远。

    楚湫长吐一口气,走过去,像每个好兄弟之间应该做的那样勾住了子谈的肩膀,轻轻一撞,他笑着说:

    “才没有的事,禹章,我一直在这里。”

    22

    十九岁的那年春节终于还是来了。

    今年是很不一样的。

    三月,邺都凤养台会举办四年一度的凌渊会。这个大会是由三大家族共同承办的,但本家子弟并不参与。

    凌渊盛会,之所以担得起盛字,并不是因为作为背后支柱的三门盛名,而是因为规模之盛。这是真正的江湖人,寒门士的盛会。

    天下之大,人来人往,都希望着能在邺都的一方战台上搏得个崭路头角,搏得个名动天下。

    这里可以看见底层的各色人士如何挣扎着往上爬的模样,而三门的贵族,只在最高处冷冷地投下一瞥。今年春天,一切都会不一样,因为胜者将是楚英。

    那个将天下搅的天翻地覆的男主角,终于还是要来了。

    每代上玉然山的三门子弟,虽说是年满二十下山,但由于年岁参差不齐,往往以嫡子中年长者为准。楚慕今年已经二十,由于凌渊会的缘故,子弟将推迟一月回山,继而便可向长老叩拜行礼,就此回邺都行冠礼。

    从玉然回邺都的路上,楚湫总是神思不属地想着楚英的事,甚至都没发现马车已经驶进了邺都的闹市。

    窗外一片喧哗吵嚷,而夹杂在这其中的一句打闹声不偏不倚地撞进了楚湫的耳朵里:

    “这位小娘子,你好没道理!我讨口酒喝,你打我做甚!”声音爽朗骄狂,还有些涎皮赖脸的轻佻。

    楚湫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他的身子像是凝滞住了一般定格在那里。他回过神,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掀起帘子往外探去,马车已经驶得有些远了,但远远地望过去,仍然可以望见一个高个子的青年,头发那一根发带粗糙地高高扎起,手里拿着个酒罐正往外跑,他后面跟着位系围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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