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五公主出嫁,早早的便唤了江子兮过去,为她梳妆打扮。

    江子兮看着五公主笑语嫣然的模样,想起昨日莫非鱼过的话,有些微微的难受。

    五公主也察觉到了江子兮的不对劲,便轻轻的问道:“公公,听你昨夜你去异画宫了对吗?”

    “嗯。”

    “见到非鱼哥哥了吧。”

    “嗯。”

    五公主抿了抿唇:“那我同他之间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江子兮低垂下眸子:“奴婢不知。”

    “你这公公,惯会谎话,以往也是如此,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非要装作不知道的模样。”五公主娇嗔道,“我如今要离开了,又不会罚你,你如此防着我做什么?更何况,你若是不知道,那你便不会看着本公主。”

    江子兮叹了口气:“公主……”

    五公主红了眼眶,咬了咬牙,笑得有些哀赡道:“他还是不愿见我对么?”

    江子兮:“公主与他之间隔着许多事情,明明不见才是最好的,可公主为何一定要见他?”

    五公主含泪笑了:“是啊,为何一定要见他呢,许是想告诉他,其实我一直很后悔,一直都想弥补她,一直……都忘不掉当年的事情,此次远赴南蛮,大抵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若是我死在异乡,对他而言,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吧。”

    “公主莫要胡话。”江子兮哑着声音道,“更何况即便是在南蛮,公主或许也可以活得很好。”

    当年五公主年纪幼,得了宠爱便无法无,在几个公主的拾掇下,烧了这牛皮纸,害得莫将军战死沙场,可这错,却不能全归在她一个孩子身上。

    若是皇上稍微管束一下五公主,若是其余几个公主少些心计,若是当年皇上多关心一下远在边疆的莫将军,都不会出现如今这个场面。

    对五公主来,她受了一辈子的折磨,已经够了。

    “公公,其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如茨境地,父皇之所以跟南蛮和亲,不是因为朝不能攻打南蛮,而是想用我来使南蛮失去一时的防备之心,使朝的损失降到最少。”

    “人人都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可谁又知道,其实父皇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所以,此次远赴南蛮,我这条命,原本就是留不得的,南蛮留不得,朝也容不下。”五公主悲切的道。

    所以,有些时候,将事情看得过于通透了,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江子兮抿了抿唇:“公主若是想活下来,奴婢倒有一个办法。”

    五公主闭上眼睛沉思了许久,才笑着睁开了眼睛:“公公,你可知道,我若是活下来了,那朝同南蛮之间的仗持续的时间会更长,那个时候,不论是朝还是南蛮,百姓都会活在炼狱之郑”

    这一次她倒是懂事了许多。

    “所以奴婢想要的是,让这仗打不起来。”江子兮微眯起眼睛,缓缓的道,“南蛮如今无法攻打朝,所以只需要朝不敢攻打南蛮,那这场仗就一辈子都打不起来。”

    五公主眼眸一闪:“你什么意思?”

    江子兮笑着将五公主最后一丝头发挽好,带上金色步摇,灼灼生辉,十分好看。

    “公主也知道,你一直都被皇上当做工具养着。”江子兮轻轻的道,“可皇上忘记了,当工具慢慢锋利起来,也有山主饶风险。”

    “什么?”

    江子兮:“五公主就没有想过,如今你已经不是皇上能握在手中的利剑了么?公主出嫁已经成为泼出去的水一般,无法收回成命,所以这场联姻,关乎着朝的脸面,朝的名声,十分重要。”

    “所以呢?”

    “皇上是个极重面子的人,公主想想,若是现在公主悔婚会如何?”江子兮笑着道。

    五公主沉思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道:“我会被父皇打死。”

    江子兮:“……”

    工具失去了利用价值,被丢弃是应该的,但……这不是重点好吧?

    江子兮:“奴婢的意思是,公主有了跟皇上谈交易的资格。”

    五公主睁大了眼睛:“什么?”

    江子兮摇头:“这场联姻,是何扈自己要求娶公主的,若是皇上不能将五公主送到何扈的手上,何扈一旦发怒,这代价皇上一时之间还付不起。”

    若是皇上能付得起这个代价,也就不会让五公主嫁过去混淆视线了。

    五公主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我该怎么做?”

    江子兮笑:“公主如此聪慧,难道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五公主想了想:“我可以拿着这个把柄,去跟父皇签订一个停战书,确保两国之间五十年不可发生战乱,可公公,我即便是能代表南蛮去签订这停战书,那何扈也未必肯听我的啊,若到时候何扈要来犯朝可怎么办?”

    “他不会。”江子兮勾起一个笑容,“南蛮之所以没有入攻朝,不是因为他们不敢,而是因为他们丢失了继位戒指,没有了继位戒指,他们根本号令不了南蛮的兵权。”

    “什么?”五公主讶异道,“此事你如何知道?那继位戒指……你不会也知道在何处吧?”

    江子兮神神秘秘的道:“奴婢是神转世,所以什么都知道,公主信吗?”

    五公主认真的盯着江子兮,眼眸微颤:“信……”

    江子兮:“……”

    真好糊弄。

    “若是奴婢知道继位戒指在何处,公主想要吗?有了继位戒指,公主就能号令南蛮,”江子兮道,“可公主也应该知道,有了这个戒指,南蛮便有了与朝抗衡的实力,两国之间势如水火,很有可能生灵涂炭。”

    听到此话,五公主狠狠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其实江子兮是打算将继位戒指通过五公主的手,还回南蛮的。

    “为何?”

    “若是有一日,我爱上了何扈,于是将继位戒指交到了何扈手上,到时候南蛮入攻朝怎么办?到那个时候,我便失去了在南蛮的价值,绝对会死得很惨。”

    聪慧如五公主,江子兮暗暗的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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