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吕布携田丰来到了丁原府上,丁原在书房接待了二人。

    丁原呷了一口茶,笑着道:“奉先哪,田兴今日可又来告你的状了,你可是为此事而来?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田兴之侄仗势欺人,我已将田兴打发走了。”

    吕布笑着回道:“哈哈,义父,这等事岂能劳你烦心。想不到那田兴竟然有脸前来告状,当真是一丘之貉。”

    吕布之所以对田兴不对付,盖因蔡邕来到并州之后,被吕布安置在了五原境内,第二年汉灵帝大赦下,又将蔡邕召回。五原太守王智为其送行,王智是中常侍王甫之弟,平时很是骄横,酒足饭饱之时,王智令蔡邕弹奏,蔡邕恶其为人骄狂不肯,王智在宾客面前丢了面子遂怀恨在心,随即密告朝廷诬陷蔡邕,结果导致蔡邕害怕遭到迫害,在吕布的安排下,再次逃亡去了吴地。从此吕布便和王智结下了仇怨,而这田兴正是依附于王甫的人,因此自然帮着王智一起对付吕布。

    丁原知道双方的矛盾,他也很看不起王智田腥人,但这些人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却不是丁原所能招惹的起的,因此只能圆场道:“随他们去吧。”

    吕布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突然道:“对了,义父。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其他事情。”

    丁原玩味地道:“哦?莫非是你同意迎娶魏续的表妹了?这可是件喜事啊,要你这年纪早该结婚生子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你的第二个儿子是要过继给我丁家的。为父等这一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了,若不是怕你不喜,我早就命令你赶紧成婚了,我看魏家的那个姑娘很标致的嘛。”

    吕布赶紧尴尬地打断:“义父大人,非是此事。义父对我的爱护之情,奉先感激不尽。但是这婚事,未报父母大仇之前,孩儿暂时还不去想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吕布的心中还有着两个身影,始终烙印在心底久久不能抹去。

    丁原听到吕布搬出父母深仇只得苦笑着:“哎,你这孩子。罢罢罢,那你且究竟何事啊?”

    吕布瞪了一眼在身后掩嘴偷笑的田丰,看到后者恢复严肃后,朗声道:“还是那远征草原之事!”

    丁原正色道:“此事太过凶险了,如今鲜卑诸族已经一统,兵力几达十数万,而我并州带甲之兵不过区区四万,骑兵不过万余人。奉先你只带区区数千精骑长途奔袭草原,太过凶险太过凶险了。”

    吕布站起身来朗声道:“义父爱护之心,奉先深悉。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边境异族为祸我大汉绵延多年,尤以敌酋檀石槐统一鲜卑之后为甚,我等护边将士每年却只能等待敌人前来进犯,踞城而守,虽可凭借城池之坚利稍作抵抗,但长此以往必将更加孱弱。奉先常以卫霍等先烈为榜样,卫大将军所奉行抗击匈奴之法亦是御守边疆之良策。”

    “彼时我大汉朝威武雄壮,万国来贺,国力强盛。故而朝廷可调派大量物资供给前线。可是如今,唉。况且数年之前,皇上亦曾派人远征,但是结果却。唉”丁原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下去。

    此时田丰突然从吕布身后走了出来,恭敬地对着二人行礼道:“大人,可否听在下一言?”

    丁原对田丰素来敬重,听到田丰话连忙道:“先生但请直言。”

    田丰点零头,道:“大人所虑之事有四,其一,我军不知鲜卑情况,军情不明,不利作战;其二,数年前我军远征失败,军心不振。”田丰顿了顿,看到丁原点头认同之后继续道:“其三,劳师远征补给困难;其四,敌众我寡,实力悬殊。”

    到这里,丁原开口道:“正是如此啊。”

    田丰摇了摇头,走到书房中间继续道:“然,元皓看来,此四点皆不足为虑。”

    丁原皱眉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哪?”

    田丰微笑着道:“我边民商贾同塞外胡人通商日久,塞外诸族之情形,商队无不知晓,故而此虑可消。其二,我军出征失败其罪不在军,而在将领,当时云中一军之主帅田晏正是这田兴之兄,也是一阿谀奉承之辈,慈人领兵作战焉有不败之理?这几年休养生息且我并州军在吕都尉及其他将领率领之下胜多败少,士气大振,军心可用。”道这里,田丰顿了顿待丁原将之前的话语消化之后继续道:“至于这后两点,吕都尉之前所之游击战术,以战养战不但可以解决补给问题,而且不与敌军主力接触,即可避免消除这两点不利因素了。”

    “可是鲜卑毕竟势大,我军纵然可在草原之上纵横袭扰,却也难以根除草原诸族祸患。”丁原沉声道。

    田丰胸有成足地微微一笑道:“以夷制夷。”

    “以夷制夷?”丁原疑惑道:“可是如今匈奴乌桓辽西等部族及属国全被鲜卑异族压制的无力反抗,如何能为我所用呢?”

    田丰回答道:“若是数年之前,檀石槐健在之时,其他异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然此时檀石槐已死的消息传遍整个塞外草原,继位者和连又不及其父,无法压制鲜卑内部其他部落,这也是事实,因此其他诸族皆已蠢蠢欲动。若此时,大人遣使前往游之,诸族必然意动。待得我军在草原之上取得战果之时,就是塞外诸族反击鲜卑联媚时候了。”

    听完田丰的一番解,丁原欣喜的击掌长笑道:“先生一席话,果然令我茅塞顿开啊!”

    田丰谦逊地:“使君谬赞了。”

    打动了丁原之后,出征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紧接着吕布又提出改良骑兵装备,此时的骑兵装备的都是单边马镫,并且马掌之下没有蹄铁,使得骑兵的战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他拿出事先按照后世骑兵双边马镫以及马蹄铁所画的设计图交给丁原。丁原也是骑兵战的行家,一见之下大喜过望,立即就命匠作营按照图纸设计打造这些装备。

    紧接着丁原就按照田丰的建议下令全州各部整军备战,并且拨五千精骑完全交由吕布训练指挥,而且包括即将装备的双边马镫,马蹄铁等装备也优先供给,这五千人也将是来年出征的主力。同时命令其他部队勤加训练,防备秋收后鲜卑进犯,另外选派了数名能言善辩的使者分别出使塞外其他异族。

    自从吕布领兵之后,就将后世所接触过的练兵之法挪到了并州军日常演练时所用,颇具成效,当时汉朝军队演练只是令士兵们练习简单的杀敌动作以及排练一些阵法,吕布所实行的训练法,不但要求士兵锻炼体质,而且对上至将领下至兵士进行思想教育,潜移默化地教导士兵们忠君爱国服从命令,同时还多种多样的训练方式,其中最具有成效的莫过于实战演习,将士们都对这种全新的训练方式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这种演习不但能够检验平时的各项训练成果,同时吕布还辅以各种奖励,令将士们更加积极努力地参与到训练当中,而吕布本人也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更是增加了整个军队的凝聚力,提高了士气。这也是吕布这几年来在远征军新败之后还能够面对鲜卑狼骑胜多败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丁原眼见吕布这新式训练之法颇有成效,遂令吕布田丰等人对其稍作改良,使之适用于不同兵种之后在全州推行开来。

    自从担任骑都尉以来,由于事务繁忙,再加上日常的训练已经步入正轨,还有其他良将可以严格按照新式训练法进行训练。因此吕布自然不用如先前一般时刻待在兵营之中,过起了难得的规律生活。

    到这,不得不提几个人,首先是成廉和高顺二人。这二人先后加入并州军,关系不错,二人因为作战勇敢积累军功成为了军侯,吕布在他们之后进入并州军,却一加入就成为了军侯,成廉对此很是不满,于是找吕布切磋,结果却被吕布几招放倒,后来高顺又来报仇也是轻易就被打败,二人由此对吕布心服口服,没事就跑到吕布这里,吕布也乐得同这二人交好。

    而吕布所关注的另外一位名将雁门张辽,经过打探之下,此时却还只是一名少年,比太史慈赵云均要年轻几岁。知道了名将的下落,吕布自然也不会放过,经过丁原的同意之后就将张辽接到府中,随太史慈一道习文练武,两个家伙年龄相仿脾气秉性也相投,没过几日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每日早上吕布便会带着张合成廉高顺以及两个家伙练武,日间张合等人去操练士卒,两个家伙则跟着田丰继续学习。吕布呢,就处理一些公务,然后四处转转,带着贪狼出外打猎,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但是吕布也知道这种逍遥的日子过不太长久,再过两年,压垮整个大汉朝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巾起义即将爆发,随之而来的就是乱世割据的时代。这些事情吕布却谁也无法告诉,否则只会被缺做神经病来对待。

    对即将到来的这个时代,吕布必须抓紧时间壮大并州,但是并州地处边陲,土地贫瘠物资不丰不,还有鲜卑匈奴等塞外异族时刻侵扰,若想要安心发展在不远的将来能有自保之力甚至是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要解除这个后顾之忧。这也是吕布力主现在突袭草原的最主要的原因,他也明白此时并不是出征的最好时机,但是历史的进程却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好而有所改变,因此,吕布才费了绝大的力气服了田丰,并且让田丰出面做客,终于让丁原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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