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出了差错,导致吕布出了差错,此刻吕布体内,有一位不速之客,渐渐鸠占鹊巢。这是一道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可怜灵魂,其名张泰,自幼贫困,为了生计加入黑帮,先做混混,再做头目,后来一统黑道,成为黑帮龙头大佬,虽狡黠聪慧,为人仗义,但因自是孤儿,性格偏激,生性好斗,喜爱拳击,五年内成为地下拳王,却晚年不保,死于敌人暗枪之下。

    两道灵魂记忆交融相泰,须臾间,仿佛醍醐灌顶,硬生生将两道灵魂融为一体!

    忽然,张泰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大汗淋漓,吓了吕母猛一激灵,从床榻上跳起,回首视之,张泰睁眼,目似点漆,本是目若朗星清明如光,此刻却浑浊浊,一时间空气寂静,吕母吕父两道目光落在张泰身上,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我……”张泰拍了拍一片浑浊的脑袋,闭眼消化这匪夷所思的穿越。

    穿越,晚年时张泰也看过这类,当时已是太平年,警察之威无人敢当,黑帮也因此消停,闲暇时张泰也曾看过这些刚刚兴起的网络。可没曾想,这事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还穿越到了三国时代!

    三国啊,这是一个历史上有名的乱世,百姓苦不堪言,易子相食更是人尽皆知。同时,这也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英雄辈出,因此前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孩儿都知道五虎上将,诸葛亮草船借箭,虎牢关三英战吕布。

    不过,张泰也没想到,他竟然成为了吕布。这个备受争议的人物,为何备受争议?此人三姓家奴,反复无常,本该受下之人唾弃,却也受下之饶仰慕憧憬。因为,此人武,亦为下之极,虽然不曾亲手阵斩过名将,但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一人独战曹家众将而不死,在三国中就已经无所比拟,便是正史后汉书,也曾写过吕布领数十骑闯阵黑山贼众,往来旬月,乃大破。

    握紧拳头,感受来自体内澎湃的力量,张泰目露精光。

    他前世爱斗所追求的,不就是这种万夫莫敌的力量吗?

    既为吕布,夫复何求?

    从今日起,张泰不复存在,我就是吕布!

    念头至此,吕布下了床榻,俯身就拜,神色恭敬,“布令父母受惊担忧,此乃大不孝,当受吕布三拜!”

    翌日,吕布与父母共同用了早餐。

    早餐不算丰盛,唯有粥与干菜,望着碗里多水少米的粥,吕布皱起了眉。足足用了五六碗才得以果腹,盛粥的木桶早已见底。他也未吃饱,旁边的吕父吕母更是只吃了一碗,由此可见,家里是有多贫苦,平日里父母省吃俭用,都是为了供养吕布的营养,否则营养跟不上,再多的赋也是白搭,仅仅年二十有五,远比还算富裕的吕家连家仆都养不起,若非有两亩良田,再加上吕布出城打猎甚多,恐怕早已饿死在街头。

    想到这里,吕布心中愈发戚戚,叹出声来,对这便宜父母心中添了几分敬重与愧疚。

    此时用完餐,吕母收拾碗筷入了左面厢房去洗碗,吕父亦是跟了出去,准备好农具,好去外面收割作物,以供家中食用。

    吕布耳目聪慧,只听得门外父母断断续续的细语,不禁起身走到门口,只听闻吕母满是忧愁的低声道,“家中已无粮可吃,布儿又昏迷数日未曾打猎,只怕家汁…”

    吕布心里咯噔一声,还要再听,却被门外传来的一阵阵沉重脚步声打断,父母间的对话也停止。

    咣咣咣。

    敲门声响起,吕父连忙将门打开,只见得门外围着乌压压的群众,当首一人,高七尺,相貌儒雅,虽是暮年老汉,却腰板挺拔,白须垂胸,身披锦衣官服,头戴发冠,面容红润,神情恣意,傲然俯视吕父,身后跟着七八个精壮衙役,四人呼哧带喘的扛着一杆精光闪闪的兵刃,三人各捧一个白玉托盘,或是锦衣铠甲披挂,或是金石珠宝,或是山珍补品。右手更有一位文吏,同样神情倨傲,仿若施舍乞丐之富豪,对吕父的到来不屑直视,只是将目光盯紧着侧开的宅院内。

    “民吕伟,拜见郡守大人!”吕父见状顿时慌了神,忙不迭作揖道。

    此正是九原郡守,杜秋。汉朝正五品官员,以及郡丞方源。在这塞外九原的一亩三分地,他杜秋便是王,可周围有胡虏虎视眈眈,他这王做的也是不安,有心招募猛将,可哪里有猛将给他招?自吕布九岁杀人起,杜秋便有心收了这位虎狼之士,可吕布生性倨傲,岂能甘愿居于区区郡守之下?自是不愿,更对杜秋恶语相向,言语中尽是轻蔑,杜秋有心杀了吕布,可恨全城甲士,尽皆惧吕布如虎,只得作罢,杜秋只得孤立吕布,使其不入仕途,不入兵旅,只是给了个守城吏的差事,百般刁难,一做就是十年。

    八日前的那一战,吕布当真是犹如神下凡,令杜秋心惊胆战,这赫赫战功,若不赏,必当受人诋毁,听闻吕布苏醒,杜秋更是连夜找账下幕僚商议,最终还是郡丞方源拿出了个章程,既是大功,必须要赏,却不可许以官职,当以重金重礼许之,大为嘉奖,否则吕布入仕,以吕布年少杀人之暴戾,加上杜秋十年的刁难与孤立,怕是杜秋之命危矣。

    正巧,杜秋祖上为将官,汉帝大喜,赏了一套战甲披挂以及一件宝刃,武人喜兵甲,喜宝马,方源就劝杜秋将此赏与吕布,先稳住民心,日后再找个机会诬陷吕布将其杀之,这宝物自会回来。没奈何,杜秋只得应计,忍痛将传家之宝送出。

    “汝唤吕布出,八日前吕布大破敌众,力挽九原城与将倾,本官大喜,无以为赏,就以汉帝赐我家祖先之宝割爱,赏吕布。”杜秋忍着失宝之痛,强颜欢笑道。

    “莫非?”吕父神情恍然,心下一片震惊。

    杜秋此人无才无德,为何能得城中大户支持坐稳这九原郡守?盖因其祖先乃是当年光武帝的从龙之臣,汉明帝刘庄图画开国之臣于南宫云台,共二十八人,杜秋的祖先,便是其中之一,杜茂,官至骠骑大将军!

    这战甲披挂更是光武帝亲手赏赐杜茂!其兵刃,更是开国之日,光武帝赏赐给杜茂的,以彰皇恩浩荡。

    见吕父呆若木鸡,位于杜秋身侧的郡丞方源更是鄙夷,冷笑道,“你这厮好生拖延,岂不耽误了郡守大人与诸位乡亲的宝贵时间?还不快叫吕布出来受恩!”

    宝物蒙布,周围百姓未曾见过宝物,哪里肯走?恨不得立马见了宝物,好作为饭后闲聊的谈资,见状连连附和,一时间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吕父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这时,庭院里走出一人,器宇轩昂,身姿雄伟,九尺有余,龙骧虎步,目似点漆,猛将之资溢于言表。寒芒般的目光横扫全场,顿时众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正是吕布,这些年吕布在九原城横行霸道,凶名赫赫,凡是惹怒了吕布的闲汉泼皮,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断手断脚,见此情景,谁敢惹他?

    方源瞳孔一缩,顿时慌了神,手脚发凉,讪讪不语。

    旁边的杜秋见状,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吕布,你来的正好,前些日子你立下大功,本官思来想去,慈救城大功当厚赏,本官祖上遗留之物,乃先帝所赐之战甲披挂,蒙尘已久,今逢虎将自当出世,并黄金十两,赏赐与你。”

    战甲披挂?

    黄金十两?

    只有这些?

    这不同于守城之功,他所作所为,当属一等功,放在战时,官升三级也未必不可,到了这里,只是赏个黄金十两?对于升官却只字不提!

    吕布虎眸低垂,目露精光,结合着记忆,大概了解,此是杜秋孤立他的举措,心中大是不悦,起了诛杀杜秋之心。

    顷刻间,一股凛冽的杀意自吕布为中心四散,杜秋首当其冲,只觉得如坠冰窖,手足冰凉,眼前仿佛掀起了腥风血雨,尸山骨海展露了头角,血腥味扑鼻而入,如矛在喉,浑身发抖。

    杀意一放即收,杜秋心中顿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对吕布愈发畏惧,当下慌忙将身让开,快走几步,将随从手中托盘上的锦布及兵刃上的油布迅速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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