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可是,这八校尉虽然都是朕的肱骨,亲信,又有阿父的手下,可两者相争,朕恐有失,时时踟蹰,不知所措,今日乃见,有一员大将,乃许状,朕大加厚赏,引为臂膀,你二人,闲暇时可与其交好,可明白?”

    刘辩刘协纷纷恭声答应,刘辩年长,有十八岁左右,刘协年少,有八九岁。可相比刘辩,刘协更为沉着冷静,有威仪。

    刘宏这才龙颜大悦,笑着为二人讲起了今日的趣事,到闻吕布之名,鲜卑军大乱时,刘辩乐得前仰后合,刘协却目露异色,沉吟不语。

    刘宏见状垂问,“伯和,何故不乐?”

    “父皇,儿臣平日里也曾多见鲜卑使者进献宝马,其不通礼仪,不堪教化,桀骜不逊。皇甫嵩将军已多次征讨,只见臣服,转而复叛。”刘协反问道。“今被吕布俘获,却乖巧可儿…?吕布之威,何至于斯?”

    “听我儿这么,这吕布,倒也有些意思。”刘宏陷入思索。

    “...…”

    另一厢,内宫外墙,自有禁卫军屯扎之处,许状领着数十骑亲卫,手持汉帝敕令,大摇大摆的进了禁军将军府。

    这府邸是临时更名,曾经是禁卫长的,如今却属于许状这个禁军将军。

    禁军将军,若论正统而言,只是个杂号将军,但汉帝亲口许诺许状统御禁军,也就变得不一样,变成拥有实权的将军。

    这禁军,也称御林军,属于世兵制,其世代都为汉家效忠,只听禁卫将官与汉帝的号令。

    虽有三千之数,却装备精良,士气高昂,战力为下顶尖之流,靠着这一身装备,区区蟊贼,区区黄巾,区区西凉羌人叛逆,都可轻而易举地击败。

    面对汉帝的敕令,无人敢反抗,甚至毫无异议,就这样,许状再轻松不过的拿下了这支精锐之师。

    三千禁卫,七人一排,阵列有序,一个个气势森然,向着许状齐声喊道,“见过禁军将军!”

    声势高昂,穿透厚墙,直冲霄汉!

    居住在附近的宫女,都是敢怒不敢言……

    “呵呵,都下去吧。”许状兴致高昂,心满意得的挥手遣散禁卫。

    待众人方才散去,许状进了府邸,看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不禁面露兴奋,四下无人,许状展开双臂,感受着空气中奢侈的气息,大笑道,“张辽!你欺我未得势,如今,吾已是统御禁军的将军!而你呢?依旧只是个的将官!连校尉都算不上!”

    少顷,脚步落沓,急促响起,亲卫进门,通报道,“大人,大将军何进派人来了,请问?”

    “放进来。”许状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转身坐在案牍后。

    三四个家仆抬着一个箱子,走进了屋子,将箱子落下,向许状拱手道,“大人,这是大将军何进派人送来给大饶见面礼。”

    许状一脸倨傲,漫不经心的走过去,踢开箱子,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铜钱,冷笑道,“就这?堂堂大将军的见面礼,才不过千钱?真是有够好笑呢。回去告诉何进,把这些臭钱,都给老子拿回去,老子不媳!”

    亲卫见状,脸都白了,急声谏言道,“大人,人家是统领下兵马的大将军,这样不太好吧?”

    “哦?统领下?你让他统领老子手下的禁卫试试看?”许状冷笑,讥讽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都是将军,我不比他官衔低多少!送这么点东西给我,可是瞧不起我许昊龙?”

    几个家仆本来满脸愤慨,闻言,愣住了,是啊,对面这人,可是汉帝赏识之人,得了皇恩,连表字都能带龙字的贵人啊……

    打发走了何进府中家仆,不出多时,就迎来了一群宦官,为首者是中常侍夏恽,见了许状,都知他是汉帝面前大红人,得罪不得,于是都面色恭谨,也不多废话,直接命黄门抬上四口大箱子,打开后,宝光四射,耀眼夺目。

    “……”见许状面容大悦,夏恽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细语。

    “自当为大人效力。”许状拍着胸脯许诺道。

    夏恽大喜,言道,“将军真是识时务者也。”

    ……

    西河郡,这是个神奇的地方,倘若非要用一个词句才形容这里,那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汉时,朝廷于幽并二州征兵,而并州的主要兵源,就是来自于这个西河郡。这里民风有多彪悍?彪悍到宋宪领军来此,却根本不需要与鲜卑作战就即刻返回,因为进犯的鲜卑人还没等到城邑前,就被山民们给弄死了。

    这里甚少有平坦的黄土地,很少有耕种,米栗只是他们改善伙食的辅食,他们的主食,是环绕高山之间的文水河及溪流中的鱼,以及高山森林内的野兽,或温顺矫捷难捕,或凶猛伤人暴戾,总之,这就是他们的食物来源。

    这里的山民,善弓弩,可射中疾驰飞掠的野兔,善搏斗,可十人合围,持械战野猪。

    经羊头山进境,西河境内,属于高原,地势多是高山险峻,悬崖峭壁,这时,吕布才知晓行军之苦,战马无法全程骑乘,间或大路就会中断,翻山走路,雪漫大山,大军举步维艰。数万大军,就像是个喝大酒的醉汉,七歪八斜,涣散的行军。

    这时,就需要陷阵营分散成各个队,下去督军,否则这群鲜卑人就要生了战乱,倒也麻烦。

    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画戟,浑身披挂,自有斥候队于前探路,返回汇报,加上张辽寄给他的书信里,也绘制着行军路线,吕布军倒也不至于迷路。

    放眼望去,地平线一片苍茫,左右两侧,或是耸高山丘,或是茂密森林,如车盖般大的树冠挂满了雪,显得苍茫,令吕布暗暗称奇,林中,不时有鸟兽匆匆而过,也不惧怕生人,更有走兽,立于道路之间,兽眸凝视着大军,这时郭嘉总会哑然失笑,将其赶走。大军行驶途中,林中鸟惊起,在阙上,乌压压的,遮住日光。

    这种景色,是现代所不具备的。

    在前世晚年时,他甚至没见过蜻蜓……

    这日,已行军十日,终于,县城的轮廓才浮现眼帘。

    “主公,这赤兔马太舒服了吧?一点颠簸都没有,在马车里我都快颠散架了~让我再骑会儿吧!”郭嘉腆着脸,双臂抱住赤兔马的脖颈,死活不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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